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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三世欢 > 第179章 回到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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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突然多出一件柔软的袈裟,我晃晃悠悠落到地面上,毫发无损。

一个秃头和尚从远处飞过来,我定睛一看,是觉慧和尚。

我振臂高呼,“觉慧和尚,你怎么在这里?怎么这么巧?”

他收起袈裟,搭在手上,单掌置于胸前,低头颔首道:“阿弥陀佛。”

不错,有几分一尘老和尚的样子了。

不知道是不是当了主持的人都会这样。

动不动就阿弥陀佛,除了装深沉,就是继续装深沉。

宋景川小跑过来,一把抱住我,不停的问“要不要紧?要不要紧?”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这让我,有点尴尬。

觉慧和尚说他是在追一个人,路过这里的。

“谁?”

“一名女子,盗取了慈恩寺中的一本禁书。”

“可是穿着深紫色袍子?”

他摇头道:“不是,一位年轻的女子。”

听他的描述,十有八九就是贺兰。

这么说,贺兰已经从昭贤太后手上逃出去了。

看来白泽还当真是个聪明人,要是我肯定是逃不掉的。

说不准要被老太后捏到手里玩死。

觉慧和尚说完便与我们告别,他说那本书十分重要,千万不能流落民间,他无论如何也要去把那本书追回来。

他经过瑜妃娘娘身边,注意到瑜妃娘娘手上的长剑,诧异道:“女施主手中,可是纯阳剑?”

“正是。”

“敢问女施主师从何门何派?尊师是谁?”

瑜妃娘娘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只得说一切都是机缘巧合,恩师是世外高人,早已隐居,不问世事。

回到开封城,一切如旧。

那些漠北的兵荒马乱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那么遥远。

歌舞升平,岁月静好。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的,有人岁月静好,一定有人在替他负重前行。

新入宫的妃嫔们被梅妃娘娘调教得很好,她仪态万千,领着嫔妃跪在宫门前,迎接宋景川回朝。

我总怀疑,我们一出开封城,马车就坏掉了,马车夫不知所踪与她脱不了关系。

要不是司空老头及时赶到,现在不知道在哪个荒郊野岭喂狗,可能早已经变成两具窟窿。

但却没有证据。

吴娘子被关进开封府狱的那天,宋景川在长生殿的楼上站了很久。

看着官差押走她,消失在宫墙外。

“宋景川,你是不是舍不得?”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掩饰道:“没有,倾城莫要胡说,这个世界上,我唯一舍不得的,只有你。”

“世间万事,于我如浮云;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是所有人都躲不过的。”

若是以前的李狗子,是完全说不出这番话的。

以前的李狗子,是个多么雄心万丈的人。

一心统一中原,成就自己的千秋霸业,常自比于秦皇汉武。

我告诉他,生老病死也不一定,相传在秦朝的时候,有人用天星粉末炼制出长生不老药。

“一共有两颗,一颗是洛华公主吃了,也就是现在的昭贤太后;另一颗至今下落不明。”

他微笑着望向我,照例揉了揉我头上的碎发,“我没有舍不得吴娘子,我只是好奇。”

暑气渐衰,我有些害怕时间的流逝。

春天过去了,夏天也要过去了,等秋天再过去,这个世界上便再也不会有宋景川这个人。

文渊阁已经落满了灰,钥匙还是藏在牌匾之下。

是上次我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过了。

我坐在书堆里,无端的想起很多人来。

曾经在这里与司空老头斗嘴,在这里与白泽重逢。

我坐在司空老头常坐的位置上,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到对面卖酒的铺子。

昏暗的烛火下,店家与娘子将酒坛子一件件搬回屋子里。

顽皮的孩童又跑出来,跌了一跤,哭得稀里哗啦。

这才是人间烟火,是我心中最渴望的事。

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铺子,并没有什么反常。

为何司空老头,盯着他们一看就是一整天?

难道是因为他们酿的酒格外好喝?

我走进店里,甩出一排铜钱,豪气道:“买酒!”

女掌柜出来,谄媚的笑道:“小娘子,我们今日已经打烊,您明天再过来。”

环顾四周,就是普通的酿酒作坊,甚至有些杂乱,并无奇特之处。

或许,司空老头每次看着这一家人,实在想念竹桑。

若竹桑还活着,又嫁给了他,如今,他也是儿孙绕膝,而不是一个性情古怪的独居老头。

无边无际的忧愁围绕着我,我点起烛火,正惬意的闭上眼睛,难得的享受独处。

楼上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似乎在挣脱什么。

我从小最怕鬼,大约是因为亏心事做得太多。

世人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我就不一样了,因为亏心事做多了,哪怕那个鬼不是来找我的,我也以为是来找我的,怕得很。

这大概就叫心虚。

“谁?谁在楼上?不要……不要装神弄鬼!”

“你姑奶奶可不是吃素的?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赶紧出来,你姑奶奶饶你一命。”

输人不输阵。

用最害怕、最哆哆嗦嗦的语气,说最狠的话。

楼上果然消停了些,瞬间安静了下来。

…………

不安静还好,一安静下来,我更害怕了。

闭上眼就能感受到椅子上已经长出十双手,马上就要对我进行极限拉扯。

头顶上的鬼魅们张牙舞爪,贴着身从我旁边飞过去。

连对面酒铺的狗都不叫了,孩子也不哭了。

万籁俱静,静得可怕。

“你……你倒是出点声啊,你这样,这样我更害怕了。”

我猫着腰,颤颤巍巍的提着灯,眯着眼睛,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幸亏是没有呼吸没有心跳,若是有心跳,我的心怕不是要从嘴巴里蹦出来。

走完最后一个台阶,到了二楼。

这里是司空老头平日里睡觉的地方,原本应该像个狗窝一样。

此时却收拾得整整齐齐,整齐得让我怀疑自己眼花了。

墙脚的柱子上,绑着一个身穿白色衣衫的人。

他的头发盖在脸上,被铁锁链五花大绑。

我胆战心惊的走过去,掀开他的头发。

是白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