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尖踢了踢被揍晕的朱超,苏漓说道:“带上你的猪相公滚蛋,再有下一次,我直接烤猪。”
“好好好,多谢女侠大人不记小人过!”楚秀丽招呼女儿快过来一起扶人。
没能动到苏漓,也没能拿到更多食物,朱琳琳很是不服气,直到楚秀丽使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眼神,她这才含着怨,帮忙扶起朱超,离开前,她阴毒地瞪着苏漓。
秦越泽没错过朱琳琳的怨恨眼神,他告知苏漓:“朱家的人就是狗皮膏药,招惹上了,这一路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以前在京城时,他就听说过这朱家人睚眦必报,今日苏漓这么不给面子的揍人,怕是日后会被他们一家三口惦记上。
“你这样说我很害怕。”苏漓慢条斯理地坐到篝火前,面上没有一丝害怕或者惊恐的影子,就连语调也平静得过分。
秦越泽一时间判断不出她是真害怕,还是假害怕,不过,他还是认真地安慰道:“你别怕,有我呢,我、我可以保护你!”
这话他说得底气非常不足。
苏漓撩着自然粉的眼皮,视线落在秦越泽身上,她虽没有开口说话,可那目光传达出来的意思很耐人寻味。
秦越泽被她这一眼看得心虚,他搓了搓双手,又补了一句:“我哥也会保护你,有我哥在,没人能欺负得了你!”
苏漓扯了扯唇角,收回视线,往篝火里添加干柴,耳边是吹得有些大的风。
傍晚的风扬起黄土,燥热的温度稍微降低了几分,明亮的篝火被吹得东倒西歪。
苏漓眯着进了尘土的双眼,眼球被土粒压得有些疼,望着秦越洲离开的方向,不见有归来的身影,而耳边的风声呼啸得越发大。
远处黄土飞扬,像一场逐渐逼来的大雨,夹着凶猛大风。
眼见着风越来越大,吸进口鼻里的黄土粒也越来越浓,身体稍微虚点,下盘不稳的直接被大风吹走,凄厉惨叫夹在黄土风中,重重敲在每一个人心头上。
指挥的官差都不在,一时间众人乱成了一锅粥。
“起大风了,小泽,娘,用布捂住口鼻,找块大石做遮掩趴下咳咳咳……”
苏漓张口唤着母子二人,顿时被呛了一嘴黄土,咳得撕心裂肺。
秦越泽被铺面扬来的黄土迷了眼,看不清东西,更听不见苏漓的声音,他双手在空中摸着,尝试呼唤池见悦和苏漓,可一张口就吃了满嘴黄土,他只能抿嘴发出“唔唔唔”闷哼。
池见悦被突卷而来的妖风吓坏了,刚刚还晴空万里,干热得要命,眨眼间就狂风大作,温度骤然下降,比妖精现身还要可怕。
所有人被大风吹得踉跄,找不到应对法子。
得不到回应,苏漓半眯着双眼,一手抓着池见悦,一手揪住秦越泽,三人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
有大石头的遮掩,他们终于能喘上一口气,不过大风越来猛烈,只有加强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亲眼瞧见几个人被大风扬起,卷进黄土里,秦越泽吓得面色全无,“风越来越大了,现在该怎么办?”
“睡觉,等一觉醒来就好了。”苏漓扯了块布捂住口鼻,往地上挖了一个不深不浅刚刚好的坑,面朝坑趴在了地上。
天灾是不可抗,唯有等大风停下来。
秦越泽和池见悦对视一眼,有样学样,挖了一个浅坑,面朝坑趴在了地上。
还别说,这样子比坐着强,没那么冷不说,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想到去找食物的秦越洲,秦越泽不放心,扯了扯身侧苏漓的衣裳。
苏漓有感,微微抬起脑袋,一只眼死死闭着,一只眼半眯,口鼻藏在粗布下。
“怎么了?”
“大哥、我大哥还没回来呢!”秦越泽忧心忡忡,问出了池见悦担心的事。
“他不会有事的,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苏漓重新把脸埋坑里。
她是一点都不担心秦越洲,在这种旱地的环境下,秦越洲都能找到食物,面对突来的大风,他的经验肯定比他们丰富多了。
听到苏漓都这么说了,秦越泽只能先放下担心,将脸埋进坑里,静心等待大风过去。
大哥比他们聪明多了,一定不会有事!
狂风在耳边呼呼吹着,各种叫喊掺和在里面。
秦隋之这边的情况非常不妙,他们是头一回面对这种恶劣天气,加上大风发作在转瞬的时间里,根本不给他们思考对策的机会,也没有人教他们该怎么做。
所以在大风刚起时,秦隋之就背着瘸了双腿的秦二老爷秦霖南没有目标乱窜,秦二夫人刘梦芸艰难的跟在后面。
一家三口被大风吹,黄土埋,走没几步就纷纷摔在地上,被风吹滚了一路,求助呐喊不断。
这时候众人都自身难保了,他们的求救被风吹散。
秦诺儿就聪明多了,大风刚起她就注意着苏漓那边的动作,她拉着母亲秦三夫人柳冬雪一块趴在地上,等着大风过去。
秦四老爷秦霖北跟在她们娘俩屁股后面,一边手压着秦老夫人一块趴着躲避大风。
疯了的秦老夫人很不安分,她不顾狂风吹和黄土扬,又是大叫,又是大笑:“妖风啊!妖怪!妖怪来啦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这些还不算,她甚至还想爬起来面对面迎接呼啸来的大风。
秦四老爷秦霖北烦不胜烦,甚至都想松手,干脆让疯老娘被吹走算了。
这么想,他按着秦老夫人的手松了一瞬。
秦老夫人趁机爬了起来,瘦弱的身躯一点也抵抗不了大风,被吹得摔了一个跟斗,等秦四老爷秦霖北反应过来,疯老娘已经不见了踪影。
“啊——娘!!!”
不知是良心痛,还是其他原因,他撕心裂肺喊了一声,直到被呛了一口腔黄土,胸口闷得差点窒息,他才死死闭上嘴巴,再也不敢叫娘,更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找娘。
大风持续的时间比他们预想的还要长,聪明的早就趴地上,笨的则被风吹走,不知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