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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十四:当虐文女主变成疯批(29)

黄跃东:“那次是自驾游,我提前一个月就做好了计划定了很周详的计划。从我们出发开始,大概几点可以到达哪个地方,然后会在哪一家饭店吃饭。吃完饭,我们大概还要开多少公里,大概多久可以到达我们定好的酒店。那些景点和值得去的餐厅距离我们住的酒店有多远,我们什么时间段去,这些我全部都做了很详细的安排。”

鸾宓:“然后呢?”

黄跃东:“那天她临时答应帮朋友一个忙,所以我们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出发。我那天的好心情全被破坏了,整个人突然变得很烦躁。后来路上她跟我说话,我都没怎么理她。到酒店后,她突然就爆发了,说我不可理喻,还跟我大吵了一架。不过也是那次吵架,我才知道她心里原来是那样想的。”

鸾宓:“她说了什么?”

黄跃东:“她说跟我一起旅游很难受,感觉就像被安排好的程序一样,必须全程按照我定好的路线和时间表走。我女朋友觉得旅游就是应该随性放松的,例如遇到哪个地方很好玩,就多待几天。可跟我一起旅游,她有一种被赶着完成某个计划或者目标的感觉。”

鸾宓:“那你怎么看待她的想法?”

黄跃东:“我不能理解。对我来说,按照计划做事,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而且,明明以前她也说被我照顾的很舒服,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就变了。那次之后,我们双方都冷静了一段时间,后来又和好了。但是就再也没有提过旅游的事了。”

鸾宓:“当时没能按照原定计划的时间出发,你心里在想什么?”

黄跃东:“我就是突然很生气,因为计划被打乱了,我原本定好的旅游方案就得重新调整。当然,更让我生气的是她没有一点时间概念。”

鸾宓点了点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黄跃东跟施航一样,都是强迫型人格障碍者。而且,他还是个非常典型的强迫型人格障碍者。

强迫型人格障碍者和强迫症的区别在于,强迫症是自我感觉很不和谐的,他对自己的症状非常痛苦,一直在想办法摆脱。

而强迫型人格障碍者是自我和谐的,黄跃东并不觉得自己每天晚上打扫卫生直到深夜和旅程机械化有什么问题。哪怕他的女朋友曾经提出过异议,可他本人认为这种方式非常舒适,根本没有改变的必要。

*

鸾宓:“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女朋友希望你改变打扫卫生的时间,可能只是想要你多陪陪她。”

黄跃东沉默了,没有说话。

鸾宓眼中划过一丝了然,看来黄跃东知道女朋友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可能在他看来,定时打扫卫生比女朋友的意愿更重要一些。

黄跃东:“她确实跟我提过,可是我总是忍不住会在那个时候打扫卫生,如果不打扫就浑身难受,就好像生物钟一样,后来她也就没有提了。

鸾宓:“也就是说,打扫卫生可以让你身心放松。”

黄跃东点头,“可以这么说。”

鸾宓看了黄跃东填写的自我评价调查,“黄先生,你绝对算得上是青年才俊了,为什么还会自尊感低下呢?”

黄跃东出身优渥,长相出众,本身条件也很优秀。

可他跟施航一样,自尊感低下,哪怕已经取得非常多的成就,远远比同龄人优秀,却依然觉得自己不如别人。而且就目前看来,他的问题比施航还要更严重一些。

黄跃东:“我也不知道,不管做出多少努力,我总会觉得做得不够多,不够好。我觉得自己就好像一直在爬山,我想要去山顶,站在最高峰俯瞰山下。我很努力地往上爬,可往往到达山顶的时候,我心里感觉到的不是到达顶峰的成就,不是欣赏美景的喜悦,而是压迫。”

鸾宓:“为什么会有压迫感?”

黄跃东:“因为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到这座山山之外,还有更高的山峰。我一刻都不能停歇,又要踏上旅程,去攀更高的山峰。”

鸾宓:“如果不断征服高山给你带来的只有压迫感和焦虑感,那你为什么不停下来歇一歇呢?”

黄跃东苦笑:“我也想停下来歇一歇,我甚至问过自己,付出这么多,是不是能够得到对等的回报。可是我停不下来,那似乎已经成为一种本能了。”

鸾宓:“你在晚上十一点打扫卫生的习惯,是一直都有的吗?”

黄跃东:“不是,大约是两年前开始的。”

鸾宓:“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黄跃东想了想,“那个时候公司在裁员,每天都人心惶惶,就连我家人都问了我好几次。我压力很大,每天晚上都要靠喝酒才能睡得着。”

鸾宓:“方便跟我说一些你跟家里人的关系吗?”

童年期的经验常常会影响成年后的人格,而且,这种影响作用是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发生的,它是通过潜意识的精神作用。黄跃东坚持在晚上十一点打扫卫生,他的各种固执以及焦虑,都很有可能跟他童年的经历有关。

黄跃东:“我们家一共四兄弟姐妹,我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我们几个和爸妈的关系都还可以,不算很亲近,也不算疏远。逢年过节会送节礼,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有时候会一起聚个餐。”

鸾宓:“在你小的时候,你们关系和睦吗?”

黄跃东:“从小爸爸就对我们兄弟姐妹几个都很严厉,他不管在单位还是在家里,都习惯了自己说的话就是权威。只要我们哪里做得不对,爸爸就会拿棍子打我们。”

鸾宓:“你们兄弟姐妹几个都被打过吗?”

黄跃东:“我爸是爱我们的,可是他性情很暴躁,我们几个都被打过。甚至有些时候,我们根本不算是犯错,只是没有按照我爸的标准去做事,他就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我们。”

鸾宓:“爸爸打你们的时候,妈妈会保护你们吗?”

黄跃东摇了摇头,“他性子急的时候,连妈妈都会打。有一次我爸打我,妈妈去劝,结果她也被打了,我更是直接被打得几天都没办法上学。从那以后,只要我爸打我们,妈妈不会再去劝,因为不仅救不了我们,我爸还会打得更狠。”

鸾宓:“这种事情一直持续到你们多大?”

黄跃东:“大概是到高二的时候吧,我高二以后,他就不再打我们了。”

鸾宓:“你高二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一个习惯了用暴打去管教孩子的父亲,不可能突然改变自己的教养方式。除非是有什么重大的变故。

黄跃东:“有一天我回家,见到我爸在打妹妹。妹妹刚上初中,学习上有些跟不上,期中考试考得不好。他很生气,拿着棍子一下一下地打妹妹。”

鸾宓:“你当时阻止他了?”

黄跃东:“当时我第一反应就是上前救妹妹,拳头握得咔咔响,几下就把我爸撂倒了。然后他受伤了,还去了医院……”

鸾宓:“你很自责?”

黄跃东:“对,他伤到了筋骨,还住院住了一段时间。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爸他已经不年轻了。而我身强力壮,又学了空手道。当时心里很难受,觉得自己不该那么冲动。”

鸾宓明白了,正是当时的那份愧疚让黄跃东给自己几乎所有反击行为套上了一个枷锁。

儿童和青少年在为了挣脱父母控制而获得独立的斗争中,常常会形成攻击性的行为方式。黄跃东在当时那种成长环境下,不仅对于犯错有一种恐惧的心理,还在心中隐隐生出了挣脱控制的念头。

于是,他一边害怕犯错,反复地检查自己有没有错漏,严格按照定下的规则行事,只为达到权威所要求的标准。一边又想要通过同样是暴力的方式将自己和弟弟妹妹从爸爸的暴力中解救出来。

所以黄跃东才会在高二那年为了妹妹对爸爸动手,但也是那一次,让他意识到爸爸已经不是他的对手,这让他感到后悔又内疚。

为了防御这种冲动和威胁,黄跃东对这种攻击性行为加以否认和内化,逐渐养成了很有可能会贯彻一生的行为模式。

长大后,这种行为模式依旧伴随着他。公司裁员,黄跃东压力很大。这对他来说,似乎就是“犯错”的前兆,因为只有做得不好才会被裁员。

在黄跃东的潜意识里,“犯错”之后,紧跟而来的就是挨打。哪怕已经成长到不必害怕爸爸的棍子了,可是想象中的那种“挨打”依旧可以把他击垮。

这里的“挨打”已经是一种象征性的东西了。例如工作表现不好,可能会被公司裁员。跟女朋友约会,一起去旅游的时候不尽心,可能会惹女朋友不高兴,甚至两人有可能会分手,他可能会被抛弃。

在想象到自己有这种遭遇的时候,黄跃东的条件反射就是还击对方,如同当年拦下暴打妹妹的父亲一样。可是,他潜意识里早对这种攻击性行为加以否认和内化。

所以,遇到难以扛过去的心理压力时,黄跃东选择了打扫卫生,似乎如同“恕罪”一般。也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控制自己的行为,缓解焦虑,让自己觉得“安全”。

某些情况下,强迫型人格障碍者的整套行为模式就像是在打哑谜,他想说的话似乎都在包含着行动中了。

有些时候,这些行为都比较“抽象”,它们需要更深层次的解读。

症状就是它们的谜面,而症结就是谜底。

黄跃东反复打扫卫生,坚持在旅程中坚守自己定下的规矩,在工作上对自己严格要求,甚至吹毛求疵。他害怕被否定,被抛弃。

童年创伤的累积,让黄跃东认为克制一些,辛苦一些根本没什么,总好过再一次经历“挨打”。

其实说到底,不管是固执又焦虑的施航还是在女朋友心中如同机器人一样的黄跃东,他们都不过是拼命地捂紧自己的心脏,害怕被现实打击得体无完肤的胆小的孩子罢了。

*

焦虑症和抑郁症共病是常见的,而且焦虑和抑郁常有重叠。根据临床数据,很少抑郁症病人没有焦虑情绪,也很少有一个焦虑症病人没有抑郁倾向。

很多时候,焦虑就是抑郁的前奏。当焦虑的情绪超过患者本身能够承受的范围时,他就会开始抑郁。

抑郁的负性认知是全局性的,对自我的全盘否定。而焦虑的负性认知则是选择性的,常常只会针对某一个具体事物。

患者有焦虑的情绪,是因为他太过在意某一些东西。可等到抑郁的时候,他表面上看似对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在乎了,可实际上,抑郁症患者比任何人都在乎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和评价。正是因为太过在乎,才会把自己的情绪的能量都耗尽了。

咨询结束的时候,鸾宓给黄跃东布置了一份作业。

她交给黄跃东一份表格。让他在每进行一项比较重要的活动或者事情之前,先把那事情登记在左边。然后在右边分别写下对那件事完成度的评价,分别是预期满意度,实际满意度和完成程度。

*

邵彦求婚成功了,在邵家人和沐宥安见面后,两人的婚期也定了下来。

吴棠宁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接受跟季星辰已经彻底分手这个事实,一开始,他每天都往季星辰的画室里寄花,寄的清一色都是已经被做成干花的桔梗花。

虽然季星辰直接拒收了,可邵彦还是很不爽,桔梗花的花语是永恒的,无悔的,无望的爱。吴棠宁这是在借桔梗花在祭奠他那无望的爱,想恶心谁呢?

邵彦越想越不舒服,使出手段截了吴氏几个大项目。

接下来,季星辰又接到了几个以前跟吴棠宁共同好友的电话,说吴棠宁在酒吧里不要命地喝酒,希望季星辰能够看在曾经跟吴棠宁和吴悦悦的交情去劝一劝。

季星辰一概不理,反手把这些人都拉黑了。慢慢地,这些人也就消停了下来。

沐宥安知道这件事后,亲自上吴家敲打了一番。吴母以死相逼,吴棠宁拗不过父母,每日以酒消愁,往季星辰画室寄桔梗花的举动也停了下来。

季星辰乐得清静,开始跟邵彦一起筹备婚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