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杀你。”
司徒景看向一直在提防他的邓渊。
“我只要药鼎,事成之后,我会放你回阁皂山……”
“不可能。”
不等司徒景说完,邓渊直截了当的拒绝,“人在鼎在,这是阁皂山的规矩。”
“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
话音刚落,司徒景直接双指捏诀,迅速在邓渊身上点了几个穴位,封掉了他的经脉。
速度之快,让邓渊根本没有时间和余地反应闪躲。
只能感觉着体内的“气”平静下来,无论如何都调动不起来。
“你……”
不等邓渊说些什么,司徒景直接拽下了他腰间的布袋,邓渊一惊,飞身就要去抢。
可现在他一丝真气都动用不了,司徒景随手一挥,他直接被一阵罡气撞飞出去,重重砸在丹房门上。
门被撞开,夜风呼啸冲进丹房,带掉了司徒景的发冠,头发散乱下来。
屋内的烛火被吹灭的几盏,整个房间里顿时暗淡了不少。
司徒景自阴影中缓步走出,脸上极其不耐烦,眼底的凶厉甚至都懒得遮掩。
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戾气。
“乾坤袋……葛光确实看重你,给了你不少好东西啊。可惜……”
拆开乾坤袋,两根手指捏出了一枚玉佩,两面翻看了一番,随即手掌使力,玉佩直接被捏成碎末。
“这些东西,师伯就先替你收着了。”
邓渊唇角溢出鲜血,费力的从地上站起来,身上一尘不染的白衣也被染上血渍。
司徒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药鼎到手,仿佛一个胜利者,对着邓渊嗤笑。
“就委屈师侄几日,暂留茅山吧。”
*
“你说(嚼嚼嚼)翁虚这老东西(嚼嚼嚼)到底想(嚼嚼嚼)干什么啊?”
王大花坐在椅子上,两只手各拿了一块糖酥,腮帮子塞的鼓鼓,像一只仓鼠。
“你也是(嚼嚼嚼),明知道他(嚼嚼嚼)没安什么好心,还非要主动留在这儿(嚼嚼嚼),万一他真下黑手(嚼嚼嚼)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你还别说(嚼嚼嚼),这玩意真好吃(嚼嚼嚼),谁发明的呢(嚼嚼嚼),你要不要也尝尝?”
话音落了半天,王大花都没听到离若岚回她的话。
往旁边一看,跟她并排的椅子上空无一人。
王大花愣了一下,立刻把手里剩下的糖酥全塞嘴里,硬咽下去,噎得她直翻白眼。
一边捶着胸口往下顺,一边赶紧四处寻找离若岚,看了一圈,才发现她不知何时跑到了右手边那一片烛火通明的大殿。
她利索往下一出溜,抬腿跑过去。
跑到跟前,映目就是一大片牌位,正前方是一张供桌,供品,香炉一应俱全,香炉内的香都燃了一半。
刚才一直忙着骂司徒景,要不是离若岚过来,她还没发现刚才的小房间竟然跟这里连通着。
不过看牌位下面的桌子和牌位的木料,不像是旧的,几乎没有磨损。
那崭新度,应该是最近才制成的。
“你在看什么呢?这儿怎么供了这么多牌位?”
见离若岚一直盯着那些牌位,王大花忍不住问道。
“九霄万福宫。”离若岚语气淡然。
“不对吧?那个不是景区的景点吗?就邓渊拍照那个。”
“现在我们在的地方,才是真正的九霄万福宫。”
离若岚收回视线,抬手指向最上面的三个牌位。
“这上面供的,是茅山派祖师爷‘三茅真君’。这是‘上茅九天上卿司命太元妙道冲虚圣佑真应真君’,旁边这个是‘中茅地仙上真定禄右禁至道冲静德佑妙应真君’,最边上那个,是‘下茅地仙至真三官保命微妙冲慧神佑神应真君’。”
“而且刚才跟着周天进来你没发现吗?这里的地形布局,包括建筑,都和我们去的那个‘九霄万福宫’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供着三茅真君的牌位不该在这里,应该在正殿。”
真·路痴·花眨巴眨巴眼睛,表示听不太明白。
离若岚继续说道:“那座被烧了的房子。”
“哦哦哦哦哦哦!想起来了!”
王大花恍然大悟。
来这里时,他们确实途经了一片被烧成焦黑的地方,那里的建筑只剩下烧了一半的主梁和几根木头,只能勉强看出框架,周围还有不少弟子忙活着修缮。
只是王大花依旧有些不太理解,“但这又有什么联系?”
“有。”
离若岚解释道:“正殿和偏殿被烧,这些牌位和祖师爷才会被挪到这里来,本山弟子别说烧殿,平常来敬香都要小心翼翼……那敢放火烧正殿的,就只有外人了。”
“但茅山有坐镇,有什么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潜入茅山,烧了正殿,将他重伤呢?以至于,还要偷偷请阁皂山的人来给他医治。”
王大花咬着手指甲,皱着眉头左想右想。
“那肯定是比他厉害,可是这家伙外面树敌可不少啊,不少人都看他不顺眼……”
离若岚道:“不一定是比他厉害的人,毕竟他也是茅山掌门,实力不俗。最大的可能,是一个能乱他心神的人。”
这次王大花反应极快,“司徒知虚!”
见离若岚不否认,王大花有一种发现大八卦的兴奋感,咬着手指甲来回踱步。
“对对对!一定是他!被自己养大的徒弟亲手杀死,又封印了那么久,出来第一件事肯定是来报仇啊!”
忽然,她又转头询问离若岚,“那他折腾一圈,软禁我们干什么?”
“或许他和我的目的一样,想弄清楚那张融进我体内的符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对不对不对!”
王大花使劲儿摇摇头,“你来茅山,不就是因为他能取出你体内的符箓。刚才他不是还说有秘法能取吗?怎么现在也要弄清楚符箓是怎么回事?”
离若岚没说话,黑色的眼睛只是静静的看着王大花。
许久。
王大花终于反应过来。
“他骗你的?!”
“目前看来,应该是的。否则他也没必要把我们留在这里,如果现在就能取,我们恐怕尸身都已经凉了。”
离若岚的话让王大花干笑两声,“岚岚,你这笑话真冷,”
说罢,她胸有成竹的挥了挥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不过你放心,他绝对不敢,但凡他有点心思,他的命可不一定能留到明天,有些人……”
刚说一半,王大花后知后觉,立刻噤了声。
可是已经晚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离若岚就已经一把将她拽过来,撩起她的头发。
果然,少了只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