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嚷嚷着腰酸,浑身都痛,给你揉揉。”
夙兰夜说揉揉,就真的只揉揉,眼神虽不清白,但揉腰按摩的动作,很规矩还专业。
洛知知整个人趴在床上,舒服的眯着眼睛,嘴里露出浅浅笑意来。
不得不说,夙总的事后服务,一如既往的好,给个五星好评也不为过。
许久之后,见洛知知有了困意上头,夙兰夜这才收了手,掀开被子,将洛知知捞入怀里拥着。
他眼神一片清明,没有任何睡意,看着洛知知,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
“知知。”夙兰夜说。
“嗯?”洛知知声音都带着缕缕困倦。
她扬起眸,看他,“怎么了?”
夙兰夜怔怔看着她,有些话不知从何说起,但又不得不说。
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的。
他不知亲子鉴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但他现在丝毫不怀疑,她和易琛就是父女关系。
纪芙或许会胡扯,但纪淮安不会。
他的身份摆在那,犯不着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而且是对着洛知知说。
纪淮安算不上什么坏人,但绝对也不是什么纯善好人。
选举在即,他此番举动只怕有所目的。
至于是从易琛那会儿入手还是他这里,暂时不得而知。
易琛身份特殊,有Y国皇室血统,他能做的事情,很多很多。
而他能做的也多。
夙兰夜喉咙有些干涩,发紧,有好几次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有话就说。”洛知知见他神情严肃,睡意都跑了些。
她心里咯噔一下,心都提了起来。
难不成他知道了些什么?
见洛知知整个人身子紧绷,紧张了起来,夙兰夜吸了口气,缓缓吐露。
“纪芙找我那次,我曾跟你说过,我妈妈因易琛而死。”一命抵一命,他要易琛偿命。
杀人犯法,但牢底一定要坐穿。
人总要为自己犯下的事去买单,无论是何种身份。
纪家估计做了两手准备,他若肯娶纪芙,两家就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自然,纪家会和夙家一个鼻孔出气。
而他若不愿,他会从易琛那儿入手,纪淮安若当选,他要动易琛,就更举步维艰了。
纪家就是要提醒他,他和洛知知没未来。
两人之间本就隔着血海深仇呢。
哪怕是上一辈的事,却又有父债子偿的说法。
洛知知见不是说她提心吊胆的事,松了一大口气,“不用给我面子。”
“你该如何就如何。”
实在不行,她可以帮忙递刀子。
洛知知和夙兰夜的想法在某种意义上不谋而合。
她也觉得,纪家父女俩的用意就是要故意戳破这层窗户纸,让他们自己放手,结束这段婚姻关系。
夙兰夜半信半疑看着她,拥着她的手僵硬着,“可他是你父亲。”
洛知知这会儿脑子清醒得不得了,嗤笑一声说,“我难道没有和你说过,若易琛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会亲手杀了他。”
她的所遭遇一切,都是因为易琛造成的。
她多少知道一些,那人和易琛有仇,所以将恨转移到她这儿。
他拿她在乎的人,肆意操控着她,做违背内心的事,不都是因为易琛吗?
她的一生是个悲剧,可易琛才是造成这一切的源头。
他抛弃了她,却又不让她死得彻底,反而成为别人手中随意拿捏的工具。
她为什么不能怨,不能恨?
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既然抛弃了她,那她就和易琛没有任何关系。
他是死是活,都跟她没关系。
再者说,他害死了人,就该被法律制裁。
易琛为什么可以是例外?
他不可以。
夙兰夜没说话,将她拥得更紧,他一直都知道,洛知知是怨的,怨亲生父亲。
“那你亲生母亲呢?”夙兰夜问。
亲生母亲呢?
她那晚说过,纪淮安对她说,她的母亲之死,和夙家有关。
夙兰夜想,八成和夙隽辞有关。
他死了就算了,还留下一笔烂账给他,估计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上辈子没还完,这辈子还要接着还。
只要想起夙隽辞,夙兰夜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不知道。”洛知知耸耸肩,有些无所谓。
若是真有所谓,只怕早已杀到易琛那儿去问个明白了。
可能她这个人生性凉薄吧,当时听了心里并没有多大波澜。
就像在听别人的故事,听了,也就过了。
她知道夙兰夜的顾虑,亲了亲他的唇角,笑着说,“和你能有关系吗?”
夙兰夜摇头,“没有。”
只能是和夙隽辞有关。
“我会查个水落石出,若是夙隽辞所为,那就刨开他的坟墓,扬了他的骨灰,给岳母赔罪。”
洛知知,“……”
她被夙兰夜这番言论给惊呆了。
什么仇什么怨啊?
夙隽辞是他亲爹吧?
这比仇人还狠呢。
“到时候再说吧。”洛知知这会儿困意又袭来,一整晚都在深入交流,这会儿,洛知知只想好好睡一觉,好好休息休息。
她歪着脑袋,眨眼间就枕着夙兰夜胳膊睡了过去。
“知……”夙兰夜低着头看她,见她睡着,识趣的闭上了嘴。
他本想着,气氛都到这儿了,他就绷着脸皮子,问问陆彦生算了,谁曾想,刚将勇气鼓足,洛知知竟睡着了。
他也不想吵醒她,想到落地窗前的一幕幕,确实是……累到她了。
她前面有多次都曾提起陆彦生,是他不想听,固执己见,每次都插诨打岔给绕过去。
这段日子,他克制的都快疯魔了,好在风寻回来了,爷爷又提起妈妈,点醒了他,这才理智了些。
可只有他自己清醒的时候知道,病得有多严重,所为有多荒唐。
他将唇印在洛知知额头,虔诚得像个教徒。
不幸中的万幸,他执着的人,还在他身边。
他的病,是他自卑的源泉。
夙兰夜的手机,就是在这会儿,不合时宜的振动了起来。
他顺手摸过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随后将手小心从洛知知的脑袋下面抽了出来,起身拿着手机,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