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刚接通,西门就迫不及待开口,“义父,我刚见到妹妹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西门又接着道,“你知道纪家吗?”
“义父,纪家大小姐这样的妖艳货色竟然都敢到妹妹面前耀武扬武了,她将妹妹贬得一文不值,她竟然还敢大言不惭说妹妹不配进夙家的门。”
“义父,夙兰夜也在呢,跟个智障一样,一声不吭,就那么任由纪家大小姐数落妹妹,都不带维护妹妹的,尽给妹妹受委屈,我瞧着妹妹眼睛都红了,很失望,义父,我寻思着,这夙兰夜也不是什么好人。”
“义父,我们带妹妹回 Y 国吧,到时候整个Y国都是妹妹的靠山,看看到底谁配不上谁。”
“配不死他。”
西门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添油加醋有什么不对,横竖夙兰夜和洛知知没有未来。
易琛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又松开,嘴唇动了动,抽了抽,莫名被西门这番话给逗笑了。
“那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就那么看着妹妹受委屈不作为呢?”
易琛是知道西门这些日子特地捣腾了一番的。
每天西装革履,刮胡子,剪短了头发,做各种发型,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格外注意仪表。
他知道,西门和洛知知相处不太愉快,他时刻准备着,就为下次见面印象能好点。
西门这孩子,其实格外敏感。
西门努了努嘴,弱弱道,“义父,我怕妹妹不揍纪家大小姐,反而将气撒我这里。”
“……揍我。”
毕竟两人可是有点旧怨在身上的。
他现在敢还手吗?
他不敢。
义父多稀罕这个女儿,他这些年看得一清二楚。
义父稀罕,他就稀罕。
“自己作的。”
西门,“……”可不是嘛。
说来说去都怪陆彦生。
要不是为了重挫陆彦生锐气,他怎么会对洛知知下手?
谁敢想,竟是拍了老虎屁股。
他现在懊悔得不行。
西门又暗自给陆彦生记上了一笔。
易琛拿着手机,转念一想,还真觉得有这个可能。
洛知知心里正不舒坦着呢,这西门往那一站,还真有可能挨几脚踹。
倒不是说西门打不过洛知知,而是他往后估计挨洛知知揍都不会还手了。
易琛隔着屏幕笑了出来,而后语重心长开口,言语中不乏怜爱,“西门,你和知知一样,都是我易琛的孩子。”
“无论有没有血缘这层关系,都一样。”
西门是他捡回来的,这养着养着,早养出感情来了。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啊,都是西门陪着他。
养孩子嘛,又不是希望他能回报点什么,养育这个过程中所提供的情绪价值,是怎么也衡量不来的。
西门其实单纯得可怕。
而西门这会儿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卡住他的喉咙,让他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眼睛酸酸的,胀胀的,心脏跳动的频率变得越来越快,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悄悄萌芽,探出了头来。
他手紧紧捏着手机,指尖因太过用力而泛白,许久之后,他微微哽咽道,“我知道,义父。”
他一直都知道,义父在拿他当儿子养。
份量很重,比他以为的都要重得多。
眼看着夙兰夜和洛知知离开,纪芙跟个疯婆子一样将餐厅里的东西砸得稀巴烂,经理候在一旁,任由她砸个尽兴。
纪家大小姐,他还是知道的,横竖赔得起,就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纪家大米,怎么就养出了两种人。
他瞧着纪少人就挺不错的,这纪大小姐和他那么一比,差远了。
还是一母同胞,真是活久见了。
经理依旧若无其事站着,抬头看吊灯,低头看皮鞋,心里还挺乐呵的。
西门边看着纪芙撒泼,边挂断了电话,他得给她点颜色瞧瞧,竟然敢那般贬低他西门的妹妹,看不起谁呢?
哼!
他瞧着这纪芙就该和夙兰夜拴死锁死,天天面对着这么一个女人,恶也恶心死夙兰夜。
反正夙家上下就没一个好人,鸡鸭估计都跟着一肚子坏水。
……
夙兰夜开着车,载着洛知知离开,唇角一直上扬着,心情很不错。
洛知知见方向不是回庄园,反而渐渐在驶离市区,故而歪着脑袋,满脸问号,“夙总,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呢?”
她心里其实有点慌,生怕去的是另外一个兰园。
毕竟夙兰夜可是有前科的人。
夙兰夜单手摸着方向盘,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夜黑风高,正是杀人越货的好时候。”
“好好开车,别看我,看路。”
夙兰夜握住她软弱无骨的小手,道了句,“好,听老婆的。”
这会儿的夙兰夜,跟先前判若两人。
洛知知忍不住好奇,他的妈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夙爷爷不过几句话,夙兰夜的改变,可谓是翻天覆地。
跟换了个灵魂似的。
她暗自用力掐了把自己,痛得眉头都皱在一起,这才相信是真的。
“洛知知,你怎么了?”伴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车子急刹发出的声音。
夙兰夜将车子停好,啪嗒一声,摘掉安全带,神情严峻盯着洛知知看,“哪里不舒服?”
洛知知,“没,没有。”
“我就是,就是……”就是单纯不相信,他转变得这般彻底。
“洛知知!”夙兰夜声音大了些,“没事你皱什么眉?”
“我是你老公,不舒服你都不告诉我?”
夙兰夜的眸子渐渐变了,不告诉他,只告诉陆彦生吗?
就像地震那会儿,和他一起被埋林家村。
她到底和陆彦生在那儿干什么?
夙兰夜想得都快要疯了。
这段婚姻里,他都卑微到尘埃里去了。
夙兰夜似乎忘记了,洛知知曾不止一次想提,是他每次都给糊弄过去了。
洛知知见他这么抗拒提起陆彦生,这才没说。
“我就是……掐了一把自己。”洛知知见他眼中担忧,并不知道他又想到了陆彦生那儿,只以为他过分紧张。
夙兰夜一时之间哭笑不得,“你好端端掐自己干什么?”
正松了一口气,忽然又想到洛知知可能自己掐自己的原因,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