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前脚晕倒在别人怀里,后脚在医院又意外流产了。
偏生那人,还是陆彦生。
自己老婆喜欢过的男人。
她懂他的委屈难受,但她又不能告诉他,这个孩子,就算没有那一茬,也留不住。
她有事瞒他,他也不信任她。
洛知知寻思着,她也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啊,怎么就一点信任都不能给呢?
哪怕丁点儿也好。
夙兰夜没说话,只是将人抱得紧紧的,恨不能揉进骨血里。
委屈多少有点,但是心疼更多。
要不是因为他,洛知知也不会遭这么大的罪。
所以,他没打算让她知道这个事,让顾临篡改了病历,孩子已经没了,说再多也枉然,他一个人痛就够了,没必要让她跟着一起难受。
谁成想,她竟然还是知道了。
顾临这人真的是,干啥啥不行。
夙兰夜略微放松了点力道,头埋在洛知知的肩窝里,沉着声音,“老婆,不委屈,都怪我,让你遭了这么大个罪。”
“你若是喜欢孩子,以后我们再生,若是不喜欢,就不生。”
对于他来讲,孩子这种生物,可有可无。
他这辈子,有洛知知就够了。
但若是洛知知喜欢孩子,他也可以喜欢。
洛知知不说话,眼泪到底还是没忍住,哗啦啦的往下流。
毋庸置疑。
夙兰夜是爱她的,她能感受得到。
但是,他为什么偏偏要操控她的自由呢?
“老婆,别哭啊!”
洛知知的无声哽咽,令夙兰夜心蓦地抽痛起来,身子瞬间僵住。
片刻之后,他手忙脚乱,捧起洛知知的脸,看到她泪流满面,忙用指腹替她抹去脸颊两侧的泪水。
夙兰夜刻意压制着情绪,一字一句,低声嘶吼,“洛知知,你知不知道,看着你流泪,我这心啊,比用针戳都疼。”
指缝间淌出来的泪水,比那烧沸的热水还要滚烫,似是能将手灼伤。
夙兰夜吻上她的脸颊,咸咸的,带着丝丝苦涩。
“知知,我们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洛知知点点头,哑着声音,“好。”
那刻钟,夙兰夜脸上表情瞬间柔和下来,眸子里的柔情盛都盛不住,溢了出来。
他稍稍拉开了点距离,随后将唇压在洛知知唇上,呼吸紊乱,心脏跳动得毫无章法可言。
“老婆。”夙兰夜用唇瓣描绘着她的唇形,绻缱缠绵。
“我们好好的。”
洛知知用手推了推他的胸膛说,“夙兰夜,我们会好好的。”
“你别将我困在这里。”
无论这座庄园多华丽,但若是没了自由,它就是一个鸟笼。
可她不是被圈养的金丝雀。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无论她爱谁,她也该是自由的,不该被操纵。
“洛知知,说了这么多,这才是你的最终目的?”
夙兰夜脸上的讥讽清晰可见,像被放大镜无端放大,就那么直面着洛知知,令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他的目光太过冷锐,令洛知知本就没有任何目的都没来由的生出几分心虚。
“你就那么想离开我?”夙兰夜的眼眸渐变,越来越红,身上戾气也越来越重。
重得像是一座大山,直直朝着洛知知压下来,令她倍感窒息。
这一切的一切,竟让洛知知无端生出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来。
洛知知情绪也开始跟着激动,“我没说要离开你。”
“夙兰夜,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
夙兰夜固执己见,“听你说你想离开?”
“……我没有!”洛知知挣脱开他的手,站了起来,像只受伤的小兽,眼睛红红地,眼梢还挂着泪珠。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离开这种话?”
“我没想离开你啊,我只是不喜欢别人擅自替我做任何决定,操纵我的人生。。”
洛知知奋力大吼,“我不喜欢。”
“你明不明白?”
她从高一开始,就被别人操纵着人生,凡事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她厌恶死了这种感觉。
厌恶到,恨不能下一秒就拉着所有人同归于尽,一了百了。
可为什么,夙兰夜偏偏也要这样?
“我不明白。”夙兰夜头疼得厉害。
“我只知道,我想将你留在身边。”哪怕用这种方式。
但只要能将人留住就行。
没人懂他内心深处的空虚,那是每次午夜梦回醒来都想起床去抓什么东西来填满的无措。
没人知道,是洛知知的出现,恰好渐渐填满了这一切。
夙兰夜神情几近祈求,“你乖乖的。”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别离开他就行。
他给得起。
“但你若想离开,想都别想。”话锋一转,夙兰夜半边脸没入夜色中,只勉强能看到个大概轮廓。
而另一边脸,借着远处传来的昏暗灯光,苍白可见。
接着,整个人踉跄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步离开。
晚间凉风吹得不算小,空气中弥留着的酒气早已被吹散,若不是身上披着的西服外套还残留着淡淡酒味,洛知知只怕会以为,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个错觉。
夙兰夜怎么就……和先前判若两人了呢?
他先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明明……也曾那么尊重她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