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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糕儿跟凌寄一路吵嘴回家,年糕儿拿出脖子下挂着的钥匙,打开年老爹家的大门,跑去翻找了老半天她的棉袄,发现她的棉袄都是新的。

年糕儿:“哎呀,我咋有这么多好看的棉袄呢?我要穿身上了,舅爹跟我二舅肯定觉得我家发财了,那咋行呢?”

凌寄拿出被年糕儿搭在床头的花棉袄,特地送到年糕儿面前:“还是穿这件吧,这件好,一看就是穷小孩的棉袄。”

年糕儿呆呆看着那件花棉袄,咋弄呢?

要是穿了这件花棉袄,妈妈就知道她把衣服弄坏了,但是要是不穿这件花棉袄,家里剩下的都是新棉袄,那还咋装穷小孩呢?

凌寄故意这年糕儿眼前晃着花棉袄说:“看呐,多像穷小孩买不起新棉袄过年,只能穿去年的破花棉袄啊!”

年糕儿气的抱起小胳膊,凌寄真是太讨厌啦!

但最后,年糕儿还是把花棉袄换上了,“凌寄,我跟你说,你可不能跟妈妈说我的棉袄是爬树刮坏的,要不我就不跟你好了,知道不?”

凌寄:“知道了。那婶要是问了,我咋说呢?”

年糕儿:“妈妈问了,那也是我回答,你不吭声,就当没听到,知道不?”

凌寄:“你都这样说了,我知道了。”

年糕儿对凌寄的回答很满意,“告状精是不好的小孩的意思,以后要努力不当告状精。”

凌寄:“那要是有小孩儿犯了错,没人跟爸爸妈妈和老师讲的话,咋样才能让犯错的小孩儿改正错误呢?”

年糕儿:“那犯错的小孩儿自己都不敢跟大人讲了,那指定已经知道犯错了,下回肯定就不敢再犯错了。”

凌寄:“……你还怪有道理的,咋就不能一开始不犯错?”

年糕儿把小棉袄穿好,拍拍衣服:“一开始要是知道那样做是犯错,咋还会做啊?指定是干完之后不敢说,才知道做了不对的事儿啊!”

凌寄瞅她:“……哦,确实有点儿道理呢。”

年糕儿:“那可不?这都是犯错小孩儿自个反省的结果。”

凌寄:“……”

一点儿都不信她会自个反省,保准会为成功瞒住了爸爸妈妈没被发现,自个儿嘚瑟。

年糕儿锁上门,穿着破破烂烂的花棉袄回家了。

凌寄路上开始担心:“年糕儿,你不怕被叔和婶揍了?”

年糕儿:“没事儿,我想好咋说了,只要秦富贵不跟我一块儿穿破衣裳就行。”

凌寄特别好奇,“你想好啥了?跟我说说呗。”

年糕儿:“说啥呢?妈妈问了我才能说,万一妈妈不问,我干嘛说啊?”

两人一块儿回家,年糕儿说:“我大舅舅害怕癞鼓子,我二舅舅不害怕咋办呢?”

凌寄:“你咋知道你大舅舅害怕癞鼓子啊?”

年糕儿:“妈妈跟我讲过,上回来我去田里捉了癞鼓子,大舅舅果然很害怕,赵明明哥哥差点儿被吓哭。”

凌寄惊奇:“明明哥也害怕癞鼓子?没听说啊!”

年糕儿:“说啥呢?是我大舅舅被癞鼓子吓得不喘气了,赵明明哥哥害怕大舅舅死在我幺爹的屋,以后屋里不敢住人,才害怕的。我大舅舅的鼻子下头都被赵明明哥哥掐成了八嘎太君才醒。”

凌寄:“哈哈哈,我咋没看到呢?真可惜呢。”

年糕儿:“那是上学时候的事儿,你那时候还在北京念书呢。”

凌寄问:“还有啥事儿啊?”

年糕儿:“没啥事儿啊,凌寄你咋这么爱听小话呢?”

凌寄:“反正也没别的事儿,说小话说明感情好呀。”

两人一路跑回家,果然在院子里看到了丁舅爹和年糕儿二舅舅骑过来的自行车。

年糕儿:“我舅爹和二舅舅已经到家了!”

堂屋有人说话的声音,丁舅爹气愤的声音里夹杂着悲恸,“……你大弟遭了多大的罪啊?一口饭没吃,骑车到半道饿的受不了,想烤条鱼吃,结果……”

年糕儿赶紧拉凌寄蹲到门口,听丁舅爹讲大舅舅那天晚上回家的事儿。

丁舅爹在屋里讲的唾沫横飞心痛不已,年糕儿跟凌寄在门口的位置笑得在地上打滚。

丁舅爹:你大弟遭了多大的罪啊!年糕儿、凌寄:苦苦苦苦苦苦……

年糕儿知道大舅舅怕癞鼓子,也知道她装癞鼓子的布兜子被大舅舅拿走了,但是她不知道大舅舅路上发生了啥事儿。

没想到丁舅爹把大舅舅悲惨的遭遇讲了出来,听得出丁舅爹又心疼又愤怒,觉得这一切都是丁秀这个当姐姐的错儿。

丁舅爹自己心疼大儿子,但是丁秀:“……”

她已经极力忍着不笑了,但是她觉得自己快忍不住了。

她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着,笑声很快就要溢出来了。

一想到那小子大半夜的一睁眼就看到癞鼓子跟他对眼,还接连昏过去四次,丁秀就忍不住。

她低着头,两只手握成拳头,死死攥在腿跟前,她憋笑快要憋疯啦!

外头年糕儿捂着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

她跟凌寄都怕笑出声了,屋里的丁舅爹一生气就不讲了,那不就不知道后面还发生了啥事儿?

年文景脸色紧绷,一只手暗中掐着自己的大腿。

丁舅爹已经鼻涕眼泪往下流了,心疼啊!

他儿子回家之后都成啥样了?

丁舅爹用手抹眼泪:“……当初一百多块钱买的自行车,就这么丢了!”

年糕儿:“唔唔唔……”

快忍不住啦!

凌寄拼命捂她的嘴,不能笑出声,笑出声就不好玩啦!

丁舅爹:“……走了五个多小时,走回家之后,他那腿都快断了!大半夜谁不睡觉啊?谁想到他能大半夜回去?门也没砸开,就蹲门口喂蚊子了啊!”

丁秀:“……”

年文景:“咳咳咳,嗯。”

咳了两嗓子,继续不吭声。

丁二舅绷着脸一言不发,就盯着一个地方发呆,也不知道他是听的次数多了习惯了,还是这会儿也是在憋笑,反正丁舅爹老泪纵横,丁二舅一声不吭。

屋里只有丁舅爹心疼儿子悲伤欲绝的声音。

好不容易等丁舅爹讲完了,门口俩小孩和屋里的大人都暗自松了口气。

年糕儿:“我舅爹终于说完了,大舅舅还挺惨的呢,同情他。”

凌寄:“你大舅为啥提一布兜子的大癞鼓子回家?他不是害怕吗?”

年糕儿:“我说那是我给我奶准备的昂刺鱼,大舅舅自个偷偷提走了。嘻嘻!”

凌寄:“……”

原来罪魁祸首是年糕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