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穿着富贵,后面的车马都彰显着身份的不凡,百姓们也不敢上前,只低声的窃窃私语起来。
“这人到底是谁啊?长得这般花容月貌怎就如此惨死街边?”
“没见过,定也是深闺的夫郎。”
有一个身材较为肥胖的掌柜从对面铺子过来,本也只是想看看热闹,结果却一脸惊讶,见他神色,身边忙有人将他拉去打听...
“我倒是真见过他,昨日是与另外两位郎君一起来的,好像昨日还怀着身子的...我还以为这只是那家奴仆...”
讨论声很小,白沫和百里渊却都是耳力过人。
百里渊两步就来到那掌柜的面前,“这位掌柜,还请言明一二。”
他速度太快,将人都吓了一跳。
掌柜见是这位金主...昨日也是在他这买了好几千两的物件,忙脸上带笑,很是客气的拱拱手,“原来是公子,公子有话便问,小的定是知无不言。
白沫静静的把孩子抱在怀中,木系异能运转,暗暗保住他的生机,眼中不忍之意尽显。
招招手,与车妇吩咐一声,两人立马去办。
百里渊与那掌柜攀谈,白沫脱下披风裹在了碧螺的尸身上,站在他身侧默默等着。
几人谈话白沫都能听见,心中的怒意已越攀越高。
从只言片语中拼拼凑凑,也了解了个大概。
碧螺不知是跟着谁来的安禹镇,其跟随之人因是他妻主的家人,临盆之际居然还将他当奴仆使唤,提着种种重物跟在人后...
掌柜说那几人理应是富贵的,买了也有好几百两的首饰。
其余消息这掌柜也是不知,几人住在何处,从何而来,掌柜更是不甚清楚。
...
没一会,车妇赶了一辆新买的马车来。
白沫把孩子交给了百里渊,弯身把碧螺的尸身抱了起来,安置在了马车上。
白沫在他身上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手紧了紧...
百里渊垂眸看着这刚出生的孩子,孩子最多不过四五斤的模样,小小一点,身子渐渐恢复了暖意,恐是饿极了,嘶嘶哭嚎个没停,却又没力气哭出声响,好不可怜。
“阿渊,你回客栈等我,我去一趟安禹镇县衙。”
“好,这孩子怕是饿坏了,我去喂他些吃食,真真在可怜见的。”
白沫点点头,带走一名车妇,留了一名将晋王车鸾赶回客栈去。
自己随意的坐到了车马前端,并未往马车内去。
碧螺一生漂泊,曾经与原身也算是有一段情缘,原身是他的第一个入幕之宾不说,他还舍身救过云雾。
于情于理,此事都管定了!!
*
安禹镇,府衙。
左副都御史,堂堂三品大员,护国公世女...
知县吓得忙迎出来,“参见御史大人。”
白沫连客套话都懒得讲,直接抬腿进了正堂,“我有一好友,惨死路边,此事发生在你安禹镇正街之上,可大可小...”
她一句句话吐露出来,吓得张知县是忙抹汗,“是是是,是下官管辖不严,一切都是下官的错。”
“立马给我带人去查,整条街的查,我要知晓究竟他是跟谁来的安禹镇,来此是为何事,到底是谁害了他。”
“是,下官立马让人去,不,下官亲自去。”
“我只给你一天时间。”
张知县感觉自己心肝都在颤...
“若此事办好了,本官欠你一个人情。”
听到白沫此话她眼睛又亮了亮,“是,御史大人尽管放心,这本就是下官分内之事,下官定全力彻查。”
张知县的速度很快,将府衙里的衙差带走了九成。
安禹镇一时人心惶惶,尤其是主街道上,一家家店铺被盘查。
各大客栈立马被搜查,尤其是汝安郡人士,全部开始查身份。
白沫没走,寻人找了男仵作来,让其为碧螺的尸身细细检查一番,将检查的实情全全记录下来。
白沫最终拿着纸张的手都是颤的...
剖腹取子,只粗粗缝合。
刀口极深,连一点须生灵草都不舍给他用啊...
仵作说从碧螺身上取下的衣物都已与伤口深深粘合在一起,全是血,血湿了又干,取下时都扯下些皮肉来。
尸身骨瘦如柴,一看便不是饿一两天造成的。
一双如葱段般的玉手早已不堪入目,长满冻疮,破了长...长了破,才会如此般凄惨。
碧螺的琴,乃凤朝一绝,他有一双最是秀美的手,怎会舍得如此践踏了他。
白沫命人买来一套绿色的华美衣衫,碧螺喜绿,那种淡淡的浅绿...
“寻一巧手夫郎,为他好好梳洗妥当,这是赏银。”
白沫将一袋子银两抛给了仵作,微微垂了眸,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已经快到愤怒的极限...
“是,大人放心。”
...
未时。
张知县带回三人,匆匆忙忙便赶回府衙。
“御史大人可用膳了?下官招待不周...”
白沫抬手打断,“人寻到了?”
“是,寻到了,汝安郡襄北城人士...”
张知县说着几人的信息,白沫眼神早已锁定在几人身上,一名老者约莫四五十的年岁,身边是两名年近而立的男子...
几人见到坐在主位是的白沫,还有些茫然,却也立马跪下行礼,“草民见过大人。”
“你们是碧螺何人?”
一听到碧螺的名字,几人脸色都不好看,一脸嫌弃模样,语气也是不佳,只是在这衙门好似不好发怒般。
“回大人话,那贱籍之人...”
三人对视一眼,支支吾吾半天,却连个身份都给不出来。
“他不是贱籍,他是良人。”
其中一位个子略高的男子立马反驳了此话,“他是那腌臜之地出来的男子,恐辱了大人的耳...”
白沫冷笑出声,“他今日死在了街头,你们最好是如实回答。”
几人不但不害怕,一副他早该死了,提起都晦气的模样...
“回大人话,他不过是跟着我家小妹回来的青楼男子,是他自己过惯了那种千人枕的逍遥日子,看不上我们师家,吃不得苦,昨夜抱着孩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