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何从之每每说出这两个字时, 便是说不出的苦涩。
他从发现沈芙开始,便从没有想过要去与她相认。
何从之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存在,只会害了她。
他只求离她近一些,能在背后默默地看着沈芙就好。
从没想过,有一日他会主动去跟沈芙坦白。
若不是万岁爷已经察觉到了,且在背后默默地查他,他应当一辈子都不会跟沈芙坦白。
“从之知晓,之前的种种都是长辈们的随口之言。”何从之说出这话之时,喉咙里一阵苦涩。
等了十几年的人,如今就在眼前,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
十几年的光阴,换来一句随口之言。
何从之强忍着,将那抹情绪咽了下去。
“从之不敢肖想娘娘,日后更加不会存着这份心思。”
“只是娘娘,万岁爷似乎是在查当年之事,还请娘娘您早做准备。”
何从之说完,朝下弯了弯腰,对着沈芙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至于今日之事,娘娘就当奴才没有来过。”
何从之朝着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
之后才起身离开。
等人走后,沈芙坐在椅子上却还是久久不能回过神。
何从之刚刚所说的一切,都有些超乎沈芙的预料了。
她有了一个未婚的夫婿。
更甚至是这个人如今还找上了门。
手中的麒麟玉佩捏在手心里,温润的触感却是让沈芙不得不相信。
这一切都是真的。
“娘娘,现下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
紫苏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相比起知晓何从之的身份。
娘娘如今的情况才是最让人担心的。
:“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万岁爷知晓。”
紫苏附身在沈芙的面前,低声儿开口。
万岁爷醋意这么大,若是无意间让万岁爷知晓了。
那只怕是整个合欢殿都要被掀翻。
到时候不只是何太医,以万岁爷的醋意,只怕是娘娘也会跟着受到影响。
“是啊,娘娘,今日这件事您就当做没听见。”
小桂子弯着腰,在一旁也跟着点头。
看着主子这样子,小桂子甚至是不由自主的责怪起何太医来。
何太医这隐瞒的好好的,怎么好端端的要说出口?
娘娘这不知道日后还可以解释是不知则无罪。
可是如今知晓了,可就无法辩解下去了。
“娘娘放心,你只要不说,今日这话奴才与紫苏绝对不可能多说一个字。”
小桂子跪在地上信誓旦旦的保证。
“你容本宫想想。”沈芙伸手落在眉心处,却是用力的揉了几下眉心。
这件事来的太突然,沈芙实在是没有准备。
可若是让她当做一无所知,这件事显然也是做不到。
何从之刚刚已经嘱咐过自己。
万岁爷已经派人去查了,只怕是查到何从之必然是时间的问题。
:“本宫不能瞒。”
她也瞒不住。
万岁爷既然早晚会知晓,那唯一能做的,只有坦白从宽。
“本宫去一趟乾清宫。”
在事情还未出来之前,沈芙只有坦白。
她心中飞速的来回跳动了几下。
到底还是选择相信万岁爷。
“本宫此时唯一能做的,只有坦白。”
沈芙带着人便去了乾清宫。
一路上,她都闭眼思索。
而那袖中的麒麟玉佩却是握的紧紧地。
到了乾清宫,沈芙罕见的却是被关在门外。
小宝子弯着身子,苦哈哈的朝着沈芙道:“皇贵妃勿怪,万岁爷正在里面与人商议政事,吩咐过奴才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这任何人莫非也包括我们娘娘?”紫苏下意识的便去询问。
“好啊你,小宝子,我们娘娘帮你的时候你现在就忘了。”
“如今娘娘有事要求见万岁爷,你居然拦着娘娘。”
这话说出来,吓得小宝子的脸色即刻就变了。
他慌里慌张的跪在地上,恨不得举起双手发誓:“娘……娘娘,奴才哪里敢拦着娘娘?”
这后宫中的任何人他都敢拦,唯独不敢拦昭皇贵妃的大架啊。
还不是因为万岁爷提前吩咐过。
小宝子跪在地上,恨不得朝着沈芙跪下来:“娘娘,不是奴才不去禀报,实在是万岁爷与恒王商议的事情其余人不能听。”
“娘娘您可怜可怜奴才。”
眼瞅着小宝子跪在地上,都快要哭了。
沈芙这才急忙开口让人起来。
“本宫在这等等就是。”
万岁爷既是吩咐过不准让人进来,这个时候贸然进去,反倒是会适得其反。
何况,沈芙也克制不住的去想,与万岁爷在一起的人究竟是谁?
小宝子见状,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
他赶忙抬起袖子在额头上擦拭了一把。
瞧见沈芙,又连忙开口吩咐让人端来椅子,拿炭盆过来。
沈芙站在廊檐下,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 面前的屋子才算是打开。
迎面走来一步履匆匆的男子。
头戴金冠,身披大氅,身形挺拔如松,宽肩窄腰的身形上穿着一件薄甲,眉宇间满是英气。
见着沈芙,来人的脚步一松,眸光落在沈芙身上,他弯下身恭敬的行礼:“见过皇贵妃。”
“恒王殿下。”沈芙侧过身子,点了点头。
上回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此人,倒是没想到今日在乾清宫中与万岁爷一同商议国事的人会是桓王。
“箫恒一去月余,还没恭祝皇贵妃晋升之喜。”桓王的眸光落在沈芙身上。
只是片刻后又即刻的挪开:“改日再送贺礼给娘娘,箫恒这就告退。”
恒王说完,侧身让沈芙先进屋,之后这才离开。
等着身后的脚步声消失,沈芙站在原地,深吸口气,这才进屋。
屋内,沈芙还未靠近,便是察觉到气压与往日里的不同。
她眼神微微闪了闪,这才走上前:“嫔妾叩见万岁爷。”
箫煜的手落在眉心处。
听见沈芙的声音这才抬起头朝着沈芙招了招手:“你如何来了?”
沈芙瞧见万岁爷眉眼间的倦色。
默默地将喉咙里的话给咽了下去。
“嫔妾没事莫非不能来见万岁爷?”沈芙说着,默默地走到万岁爷身后。
:“嫔妾怎么见着万岁爷的神色,一日比一日憔悴了?”
箫煜紧闭着眼眸,任由沈芙的手落在眉心处没有说话。
等了沈芙按了一会儿后,他这才抬手握住沈芙的掌心,让她放开:“这段时日,朕可能没有空陪你。”
沈芙的指尖一阵缩紧。
之后才又缓缓地放开。
她勾起嘴角朝着万岁爷看了眼,故意问:“为何。”
箫煜的掌心拉着沈芙的手。
修长的指腹握紧着,眉眼间下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默了半晌之后才又淡淡道:“太后没了。”
万岁爷说出这话的时候,嗓音极为的平静。
可是沈芙听见这话却还是能从万岁爷的眼眸中发现一丝复杂的情绪。
太后并非是万岁爷的生母。
箫煜的生母自打生下他后,没将他养到成人就去世了。
太后膝下无子,这才收养了箫煜。
这么多年,箫煜能够从皇子之位走到这如今的帝王位置上,其中的艰辛不得而知。
而太后若不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只怕也不会落的今日的下场。
“万岁爷节哀。”沈芙垂下眼眸,开口。
“朕这段时日应当会忙一些。”
之前他让箫恒去盯着荣家,就怕有个万一。
如今,恒王回了京都,西北无人看守。就怕太后一死,荣家会动那些不必要的心思。
“万岁爷若是忙,大可不必来管嫔妾。”
“朕怎么会不管你?”沈芙这话让箫煜忍不住的笑了笑。
他伸出手,摸了摸沈芙的脸颊。
“朕若是不管你,日后你置气,不理会朕可如何是好?”
万岁爷的嗓音的里带着几分沙哑,眉眼看向她时,眼中透着几分期待。
沈芙看得懂万岁爷的目光。
万岁爷这段时日太忙,两人已经许久都不曾欢好过。
哪怕只是一个眼神,沈芙也懂万岁爷的意思。
只不过……她伸出手,将万岁爷快要落下来的脑袋往外推了推。
“不可。”
话音落下,沈芙就不由自主的咬了咬舌尖。
箫煜被推开之后,眉眼间闪过一丝不满。
但是他好歹是将脾气给压了下来。
只是低着头,将脑袋枕着沈芙的肩膀。
“朕好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但凡是睡着,夜晚上必然是会梦到上辈子的场景。
箫煜看的多了,如今甚至是产生了恐惧。
他帮不了梦中的沈芙,有些时候他甚至是不敢睡觉。
这段时日他这才越来越疲倦。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想对沈芙说。
自己都帮不上忙的事情,他不想让沈芙也跟着担心。
“朕只想抱着你睡。”箫煜低声落在沈芙的耳边,那炙热的呼吸喷的沈芙脸颊羞红。
沈芙闭了闭眼眸:“万岁爷……”
如今还是白日,这样可不太好吧。
况且,刚刚还说了太后的事情。
哪怕沈芙知晓,这太后的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这件事若是泄露出去,只怕是会被人背后议论。
“嫔妾瞧着万岁爷的神色似乎是不对劲儿。”她看着万岁爷的脸。
“可是万岁爷哪里不舒服?”
“朕无事。箫煜的眉眼间闪过一丝郁闷,但是好在的是还是放开了沈芙。
“朕这段时日有些容易做噩梦。”箫煜随口道:“朕已经派人去寻空无大师了。”
京都城外的灵音寺,听闻空无大师最灵。
他之前一直都不信这些,可是夜夜重复入那些梦魇之中,如今他倒是不得不信了。
“你今日来找朕可是有什么事?”箫煜接过茶盏喝了一口。
试探的眼神落在沈芙的脸上。
沈芙急忙躲开目光:“嫔妾没事。”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万岁爷摇了摇头。她深知这个时候不是提起何从之的最好时机。
万岁爷此时已经足够心烦意乱了。
若是她还依旧是没有脸色的提前何从之。
只怕是等待她的不是原谅,而是怒火了。
“真的没事?”箫煜还是重复了问了一句。
他听说沈芙在门口等了小半个时辰,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是……”沈芙眼眸闪了闪:“崔姨娘还没抓到,嫔妾心里担忧,这才想来问问万岁爷。”
“崔姨娘的事情你放心。”箫煜知晓沈芙因为这件事受了委屈。
握住沈芙的手收紧。
“朕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了,但凡崔姨娘露脸,朕必然会将人带到你面前!”
万岁爷的言语掷地有声,沈芙看着万岁爷眼眸间闪过的杀意。
愣愣的点了点头:“嫔妾相信万岁爷。
出了乾清宫的门,沈芙才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到底还是迟疑了。
沈芙甚至是不知道,她是迟疑自己,还是在迟疑万岁爷的宠爱。
“娘娘。”紫苏扶着沈芙的手,察觉到她掌心一片冰凉。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沈芙这才摇了摇头:“改日再说吧。”
今日提起这件事,沈芙没有十足的把握。
何况,太后没了,接下来几日万岁爷只怕是会十分的忙碌。
想到太后,沈芙紧闭着的眼眸有些微微的颤抖。
太后就这么没了。
自打上回病重,之后就一直都没有出来过。
如今沈芙想来,只怕是打从那次开始,万岁爷就将太后囚禁起来,只等时机到手……
恒王回了京都,应当是带回了什么消息。
而太后那儿也没了顾虑,这才彻底的了结。
沈芙想到这里,心口甚至是有些颤抖。
她从来都没有彻底的了解过万岁爷。
原以为,每日里疼她宠她的人才是真正的万岁爷。
可到了如今,听见这些消息后,又发现原来她了解的只是片面。
想到这里,沈芙不由的叹了口气。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一旁伺候的小砚子听着沈芙这样,满脸的关心。
沈芙摇了摇头。
余光朝着前方看了眼,沈芙道:“走康庄路。”
小砚子不由的有些狐疑。
回合欢殿的话,走庄康路可是要绕好大一条路,足足多走一刻钟。
他下意识的要去解释。
可是抬起头,看见沈芙的脸色,小砚子又低下头将喉咙里的话一点点咽了下去。
“拐弯!”小砚子抬起头,扯着嗓音喊道。
没一会儿,轿辇便到了万寿宫门口。
沈芙坐在轿辇上,远远儿的朝着太后宫中的方向看了一眼。
院子外面寂静无声,只有几只鸟雀立在檐角下。
狂风吹的檐铃开始嗡嗡作响。
沈芙坐在轿辇上细细的听了一会儿,她不知道屋子里是个什么情况。
但是她却是清楚,此时的一切岁月静好,全然都是假象。
太后没了。
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此时也寂静的消失在了这宫墙里。
直到那檐铃摇动,沈芙叹息一声后,到底还是道:“走吧。”
“回合欢殿!”小砚子扯着嗓音喊了一声。
话音才刚刚落下,正殿门口却是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出来。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那人一袭僧衣,嘴里一边喊着太后娘娘,一边却是朝着沈芙的方向跑了过来。
门口拦着的两名护卫们一时不察,竟是让她溜到了沈芙身边。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那人步履十分矫健,快步冲到沈芙面前之后,吓得那抬着轿撵的奴才手一松。
刚刚抬起的轿辇从高处落了下来。
“你做什么!”紫苏吓了一跳,立即过去检查沈芙。
将她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确保沈芙身上没有伤口之后这才去看向一旁的人。
“你到底谁?若是伤了我们娘娘半点儿,倒时看你可有命赔!”
那嬷嬷被紫苏压在身下,披发遮盖住了脸,根本瞧不清楚脸上的表情,只是那嘴里却只是重复的喊着太后娘娘。
沈芙扶着小桂子的手从轿辇上下来。
刚刚那一下,倒是没有伤她分毫。
只是从高处猛然掉下,受了些惊吓罢了。
如今看着那被压倒在地上的嬷嬷。
沈芙的眉心紧皱着:“抬起她的脸。”
紫苏一愣,这才忙抓着那嬷嬷的手将脸给抬起来。
看清楚那人的脸后,几人都愣住了。
“胡嬷嬷?”紫苏的手不由自主的松开。
这位,不是跟在太后娘娘身边的胡嬷嬷么?
这么些年,她一直都跟在太后娘娘身边。
从来都是高昂着头,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紫苏几次见到这位胡嬷嬷,都自惭形秽,觉得有些抬不起头。
但是如今怎么也没想到,这位胡嬷嬷竟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紫苏弯下身子,眸光露在胡嬷嬷的脸上,仔细的看了一会儿,确定是胡嬷嬷后,这才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放开。
“娘娘,是她。”
这位胡嬷嬷不是跟在太后身边,身份尊贵的么?
怎么如今成了这副样子?
紫苏不懂,但是沈芙瞧着胡嬷嬷的脸,倒是心中明了了几分。
“带她下去吧。”太后已经没了,奴才随主,这位胡嬷嬷的下场怕是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身后跟过来的侍卫们听见这话 ,连忙上前就要将人给押走。
只是胡嬷嬷倒在地上,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然间一把伸出手推开身后的侍卫,迎面便就朝着沈芙而来。
“杀了你。”胡嬷嬷的手对着沈芙的脖子而去。
猩红的眼睛里满是癫狂。
“杀了你,是你害死的太后娘娘。”
“是你,是你!”
胡嬷嬷的手落在沈芙的颈脖间,用力到沈芙竟然挣脱不开。
“啊啊啊来人啊,救命,救命啊。”
胡嬷嬷的力气太大,直掐的众人都无可奈何。
紫苏连带着身后的两个侍卫们又怕伤了娘娘,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无可无奈。
眼瞅着侍卫们没法子,都要拔刀了。
这时不知从哪里出现一阵脚步声。
一人上前,拎住胡嬷嬷的脖子,将人活生生的给拎了起来。
“皇贵妃。”箫恒将胡嬷嬷朝着身后的侍卫怀中一扔。
这才急忙蹲下身去检查沈芙:“皇贵妃,您没事吧?”
沈芙的手落在自己的脖子上,等着喉咙间的窒息感逐渐的褪去。
她这才抬起头看向来人:“恒王?”
喉咙里一阵沙哑,沈芙刚说完就猛然偏过头咳嗽起来。
“多……多谢桓王,本宫没事。”
胡嬷嬷的手并没有掐住她太久,恒王来的十分的及时。
“娘娘。”紫苏见着情况不对,这才蹲下身子急忙扶着沈芙起身。
“多谢恒王出手相救。”
沈芙点头,躲在了紫苏身后 。
“改日本宫在致谢。”
箫恒也知晓此时不是说胡的时候。他眸光朝着四周看了一圈,这才对着沈芙点了点头。
“皇贵妃受了惊,回去后记得请太医看看,这才放心。”
沈芙点着头,忙扶着紫苏离开。
走之前,她忍不住的朝着地上看了眼。
胡嬷嬷被侍卫们压在地上,拼命的挣扎着。
那双看向沈芙的眼睛里面,满是恨意。
瞥见那双带着红血丝的双眼,还有眼眸里面深深地恨意。
沈芙只觉得心口一阵惊慌。
这才瞥下眼眸,往合欢殿走去。
直到沈芙的背影消失,箫恒这才将目光从远处落下。
他转头看着地上的胡嬷嬷。
“放开我,你们这些杀人凶手。”胡嬷嬷被侍卫们控制住了手脚。但是一双眼眸里面却满满都是恨意。
:“你们一个个都是杀人凶手,居然胆敢对着太后动手!”
胡嬷嬷挣扎着,嘴里更是用力到吐出血沫。
她们千不该万不该,就是相信了万岁爷。
原以为太后的位置就能保全自己。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一次小小的病重,导致于太后丢了性命。
从刚开始知道太后生病开始。万岁爷就已经在下一盘大棋。
每日里掺了毒的汤药日日喂着,只等着时机成熟,直接让太后再也活不过来。
胡嬷嬷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刀,直直的落在箫恒的脸上。
“太后勾搭荣家,密谋夺取江山。”四周无人, 箫恒的声音里逐渐变得冰凉。
“她不死,死的就是荣府上下一百七十口人。”
胡嬷嬷挣扎的动静缓缓停住。
箫恒这才深深的叹了口气:“若是太后不惦记不该惦记的,皇兄不会对她如何。”
可是这话终究还是无用,胡嬷嬷沉默了片刻,之后却是又挣扎起来。
“杀人偿命,你们都是刽子手 ,你们都应该去死。”
“都得死,都去给太后娘娘偿命!”
侍卫们压着这疯癫过去的胡嬷嬷,一时有些拿捏不住头绪:“桓王殿下,这人应当怎么办?”
“去禀报皇兄。”箫恒的眸光落在地上,看着地上落下的一根羊脂白玉簪。
他默不作声的走上前,掏出怀中的帕子捡了起来。
“皇兄会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