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信也没有避着她的意思,光明正大地问电话那头的马良。
“我记得你跟樱樱是高中的同学吧?那初中呢,你们俩也是同学吗?”
成樱樱挑眉看向他,眼里有着吃惊,表情也大剌剌地写着“你还真吃醋了?”
其实她和马良初中不同班,那时候的马良很瘦,成绩也马马虎虎,又不怎么爱说话,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有点社恐,所以在班上没什么存在感,远没有现在的八面玲珑,不一定会和她说的那个男同学有交集。
她上一次参加聚会时就知道了,近年安城的同学聚会基本上都是马良攒的局,那今晚的聚会应该也不会有那个男同学,说起来,自从高中毕业后,她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那个人了。
迟信傲娇地扫了她一眼,将倒好的温水递到她手里,嘴里继续道:“不会你们晚上的聚会也会有初中同学在吧?”
成樱樱也好奇这个问题,一直盯着他看,等着另一头的答案。
明明只是好奇,但迟信不知怎么硬是从她的眼睛看出了期待,转了个身将手机拿得离她远了一些。
那头马良不知道说了什么话,迟信“嗯”了一声,顿了顿后又道:“樱樱怀孕了,我们待不了多久,等下次再约出来吃饭。”
成樱樱看他收了手机,睁着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看着他:“你现在找马良挺熟练的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同学呢?”
“怎么?你吃醋了?”
成樱樱:“……”
两人认识这么久,她还真没看出来迟信也有这胡说八道的本事。
“那行,看来是没吃醋了。对了,我妈说晚上不在舅舅家住,吃完饭你就她回家吧,顺便跟丈母娘培养一下感情,同学聚会我一人去就行。”
迟信大惊失色:“为什么?之前不是说好一起去的吗?”
成樱樱面露无辜:“我什么时候和你说好了?”
“……”
是了,去年的聚会是他陪着去的,所以他也理所当然地认为今天也会跟着一起去。
而事实上,他们压根就没讨论过这个问题。
可是……他以为她们已经达成了共识。
“我都跟马良说了晚上跟他喝几杯,你不会让我言而无信,在你同学面前没面子吧?”
成樱樱心里偷笑,脸上仍然一本正经:“没事,我帮你解释。”
迟信嘴角一压:“你是不是真的要去见初恋,嫌我碍事了?”
平时沉稳严肃的男人一反常态,露出了委屈又可怜的表情,让她顿时想将他抱在怀里摸摸他的头好好安慰他。
一时兴起想跟他开开玩笑的心情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母爱泛滥。
她踮起脚尖摸了摸他的头:
“对不起啦,我就是想跟你开个玩笑,真的没有什么初恋,那时候我妈管我可严了,怎么可能和男生有什么!”
这句话说了还不如不说,反倒让迟信更心塞了。
“意思是如果不是妈管着你,你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想法的是吗?”
成樱樱:“……”
她就不该多嘴,要么至始至终做一个安静的美少女,要么就不该心疼这个八百个心眼的男人!
她敢肯定,他刚刚肯定是故意那么说的。
……
为了证明根本没有什么初恋存在,成樱樱只好带着迟信去参加同学聚会。
临走前张仪和他们一起下楼:“你如果十点前能回的话就顺道去王阿姨家接我,如果再晚我就自己走了,你们自己回要小心点,尤其是迟信,喝酒了记得喊代驾。”
迟信赶紧点头,怀孕的老婆在车上,他肯定是不会乱来的,不过前面那句话……
“妈,您现在就去王阿姨家吗?”
“是啊,樱樱没跟你说吗?我一早就跟王阿姨约好了,今天去她家吃晚饭,顺便看看她收养的那个女儿小希,你看,我礼物都买好了。”
张仪提着手里的礼品袋朝他示意。
迟信闻言别有深意地朝身边的小妻子看了一眼,今天的小女人还真是让他开眼界了,都学会骗人了!
成樱樱睁着一双大眼,一脸无辜地朝他耸了耸肩,悠哉悠哉地朝车子走去。
心里倒是隐隐还有些得意,今天两人算是打了个平手,谁也别得意,谁也不吃亏,而且能让迟信吃点儿瘪,她还真是挺有成就感的。
迟信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侧头道:“妈,那我们回来时打电话给你。”
“好,路上开慢点,注意安全。”
迟信连忙点头,赶紧追着小妻子的脚步走去。
车上,迟信胡乱摸了一把她的头,笑道:“不错啊,长本事了!”
虽然刚刚被骗,但他没一点生气的样子,反而感到十分新鲜,觉得这样的小女人更加鲜活可爱了。
成樱樱往一侧躲了躲,嘟着嘴不满地道:“别弄乱我头发!”
迟信给她扣好安全带,又情不自禁在她嘟着的粉嫩嘴唇上轻吻了一下。
清香的橙子味在唇间蔓延,很香很甜。
“换唇膏了?”
“嗯,怀孕不能用化妆品,所以口红收起来了,换成了唇膏。”
星城和安城都属于南方,没有集中供暖,但却湿冷得让人觉得骨头都疼,所以家里都习惯开空调。但这样是暖和了,可嘴巴却总觉得干得不行。
“你嘴巴干不干?我再借你点。”她凑过去又亲了一下。
其实也不过两三秒的时间,但这对于素了好久的男人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他喉结滚了滚,忍下继续的冲动,轻捏着她的后颈扶她坐好。
沉着嗓子叮嘱她:“别老是这个姿势 ,小心勒着肚子。”
看着男人又变回了成熟稳重的样子,成樱樱还是觉得他吃醋的样子更可爱。
“走吧,带你看看我的‘初恋’长什么样!”
迟信正好在发动车子,闻言偏头看了她一眼:“不是说没有初恋?”
“骗你的!”
到了吃饭地方,马良早已到了,正在沙发上和人聊天。
成樱樱看了一圈,发现来的人还不少,大概有十几个人,只不过坐得分散,沙发上一拨,圆桌旁坐了两波,好些人她都不认识。
李文淼就坐在圆桌旁,她最先发现两人进来,连忙扬手跟他们打招呼:“樱樱,这里!”
成樱樱拉着迟信走过去,在李文淼给她留的位置坐下。
圆桌的另一边传来窃窃私语:“这是成樱樱?还真是好几年没见她了,不是说得抑郁症了吗?这看着也不像有病的样子啊?”
“抑郁症表面上哪里看得出来,又不是身体有问题......”
“是啊,早知道她来我就不过来了,以前也不是很熟,现在坐一块我话都不敢说,万一说错什么被刺激到了,咱们怎么负得起责啊!”
说着还心照不宣地互看几眼。
迟信看向桌子另一端几个妆化得跟鬼一样的女人,轻嗤一声:“不是说今天来的都是樱樱的同学吗?那大家应该都挺年轻的!反正我们耳聪目明,耳朵一点也没聋。”
几个女人听出了他族里的意思,一时有些尴尬,但嘴上却仍强硬:“我们也没造谣,大家都是同学,又不是不清楚情况。”
迟信冷着脸:“是啊,既然大家都清楚情况,那有事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说,反而在一边偷偷摸摸?”
几人还想辩驳,但看着他的冷脸竟然一时不敢再开口。
整个包厢顿时安静如鸡,就连沙发上聊得热火朝天的一拨人也都止住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