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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殿外的雨停了,整个殿内都被一股浓稠的悲戚笼罩,不闻声响。

叶昭榆哭不出泪来了,只倒在榻上,蜷缩着身子,紧紧将自己抱着。

好似只有这样,她便能与这个虚伪的世界割裂开来。

盛帝走到不远处的桌案前,看着依旧一口未动的饭菜,威严沉寂的眼眸动了动。

随后端起一碗早已凉透了的粥回到榻前,看着蜷缩成一团将自己封闭起来的人,沉声开口。

“朕不会动你与你阿娘,目前,定安侯府的每一个人都在死牢里好好待着,你哥哥也在,朕没有动他们,可他们是死刑啊,到时候是要被问斩的,阿榆可想救他们?”

叶昭榆长睫颤了颤,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他,动了动苍白无比的唇。

“你想做什么?”

看着终于又有了反应的人,盛帝笑了一下,盛安全身上下都是软肋。

那晚急火攻心倒在了宫门前,昏睡了三日,醒来听到惊天噩耗不曾倒下,都是这些软肋托举着她,连死都不敢。

他搅了搅碗里的粥,端着粥俯身凑近,一勺一勺的喂给她。

叶昭榆无力的挣扎起来,却被迫咽下一口凉粥,胃里抽搐翻涌,顿时吐的昏天黑地,整个人又倒在榻上,再没了一丝力气。

盛帝眉头一跳,将手中的粥砸在殿中,高声吩咐。

“叫太医来!”

随后殿外响起一阵仓皇的脚步声,随着呵斥落下渐行渐远。

叶昭榆不管胃里的抽痛,挣扎着起身,双目充血,死死攥着他的衣袖,机械的重复刚刚的问话。

“你想做什么?”

盛帝垂眸看着她,语调平静,“若朕说,你身上的任何东西,朕都不会收回,封号,荣宠,承诺,全都作数,你会怎么逆转他们必死的命轮呢?”

闻言,叶昭榆飞速转着早已麻木的脑袋,好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挖空心思寻找出路。

盛帝看着紧紧攥着他袖子的人,沉声开口,“不急,阿榆可以慢慢想,至少,这一个月内,朕是不会杀他们的。”

叶昭榆猛然抬头,死死的盯着他,“你不是说,秋后处决的吗!”

盛帝一点一点的将袖子从她手中抽出,语调冰冷,“谁让,阿榆打乱了我的计划,让本该死在四海盛宴上的西域君主逃了,你怪不得朕,朕也是怕夜长梦多,后患无穷。

你还得感谢你皇祖母和谢太傅,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为你跪地求来了这一个月,先前的秋后处决亦是,否则,按照朕的性子,应该早就送你侯府满门去团聚了。”

“你混蛋!你简直不是人!”

盛帝嗤笑一声,看了一眼匆匆赶来的太医,又看向大口大口喘着气的人,目光幽沉。

“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朕倒想看看,你能怎么逆转局势。”

随后他将目光转向瑟瑟发抖的太医,周身威压毫不掩饰。

“治好她,不然,朕摘了你的脑袋。”

“是,是,是……”

他最后看了一眼榻上的人,一敛宽袖离开,平静幽深的嗓音回荡在空旷的宫殿中。

“你若好好喝药,好好吃饭,朕便让你去见见你阿爹,毕竟,你阿娘一个人守在灵堂,无助得很。”

闻言,叶昭榆瞬间侧头看向朝着宫殿大门走去的背影,两行热泪滚落,双目刺痛,连连开口。

“我好好喝药,我好好吃饭,你让我去见他,你让我去见他……”

盛帝刚踏出宫殿大门,远远便看见侍卫将另一个满脸是泪的小丫头拦在殿外,任凭她哭诉打闹都未将路让开。

他叹了一口气,缓步走了过去,一见他来,她立刻推开侍卫冲了过来,双目泛红,一下跪在他的面前。

“求父皇明察,哥哥不会谋逆,叶昭榆也不会谋逆,他们绝对不会!求父皇明察!”

她不明白,就短短几日,怎么就变成了这副局面?

明明几日前,她们还一起策马,高高兴兴的去打猎,怎么转瞬间就遍生苍凉,物是人非了。

好像天都塌了,她不知道在这塌陷的世界里该怎么走。

盛帝看着不断朝他磕头的人,再不复往日逍遥无忧,满身的不知所措,除了一味哭求,再毫无他法。

他眼眸眯了眯,音色寂然,“他们将你护的太好,让你一味居安,不曾思危,如今祸端一出,你除了会求人,你还会什么?

你别忘了,你与太子乃一母同胞,他犯谋逆之罪,你也要被牵连,朕顾念你心思纯良,不喑世事,这才判你无罪,你还要朕怎么赦免?”

萧瑶愣愣的望着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的人,止不住的瑟瑟发抖,她从未见过那般冰冷的目光,连抽咽都忘了,无措的瘫坐在地上。

是,事情发生到现在,她除了会哭,她什么都不会,连往哪个方向努力,她都不知道。

她以为,父皇是哥哥的父皇,是盛安的舅舅,都是一家人,她求一求,求一求,父皇就会放过他们。

可刚刚那道冰冷的目光好似给了她一巴掌,嘲笑着她的天真可笑。

可她除了会求人,她想不到其他办法,所以她还是要求。

她又直起身来,拉着眼前黑红龙纹冠服的衣摆,声泪俱下。

“儿臣求父皇,求父皇放过他们,他们不会谋反,此事肯定有误会,求父皇明察!”

盛帝扯过衣摆,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随后一甩袖摆离开,低沉的嗓音夹杂着冷风传来。

“你以为,只要你哭,四海各国就会放过中原?他们就不会讨要皇子大臣死在盛京的说法?他们就能咽下这口气善罢甘休?

永嘉,不要永远都这么天真,如今各国找朕讨要说法,西域野心昭然若揭,民心惶惶不可终日,朕若放过了他们,谁来放过朕?

你若没有办法堵住各国的讨伐,便别来求朕的赦免。”

萧瑶眼睁睁的看着黑红龙纹衣摆从她手中滑走,一下跌在地上,大哭出声。

“月牙,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他们!”

随后她一把推开月牙前来扶她的手,双手撑着地面朝着那道冠服招展的背影不顾一切的大喊。

“定安侯府世代从龙,刀剑守疆土,墨笔谋太平,不死,不归,不衰,不退!大盛太子,心怀万民,百姓有难,他必往之,梁州旱灾,圩州蝗灾,浮州水灾,戍州雪灾,还有南蠹昌州黎州胥州……,都有他的功绩,他们心怀天下,又怎么会让百姓惶惶,他们不会!他们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