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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媳妇儿忽视了好些天的俞墨,此时正端坐于翰林院的公案前,与一摞一摞的陈年卷宗死磕。与其分坐两边的,正是他那两位好基友,鼎甲三魁中的状元与榜眼是也。

三人之中,只有状元代多霖,被授予修撰的官位,从六品。汪煜与俞墨都是正七品的编修。

几个官场新人初入翰林院,整理史书,编撰典籍,撰写诗文等,这就是他们的本职日常工作。因此被打发过来誊抄整理往年的卷宗,明知道是磨日子的无用功,他们也没有二话。毕竟大伙儿,谁不是这么一步一步熬过来的?

世人都道翰林清贵,甚至于有无翰林不入阁的不成文说法儿。由此可知,他们三人的起点,比今科其他同年们高了太多,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计较的?不就是熬资历吗?熬呗!反正他们年轻,有的是资本。

瞅瞅外头的天色,已经日至正午,到了该午休的时候。俞墨放下手中羊毫,身子小心的往后仰了仰,借势抻了一下肩背,缓缓伏案一上午的僵硬四肢。

坐在他旁边的汪煜,就笑着打趣儿。

“俞编修这是怎的了?怎么瞧着一副坐立难安之色?莫不是惦记着谁人,才会如此身在翰林院,心在温柔乡?”

本就是年龄相仿学识相当,这么些日子的厮混下来,他们三人也算是很有些交情,才会如此亲昵的开着玩笑。

“嗯,俞某俗人一个,无甚大出息。只是家有娇妻身怀六甲,免不得就要在心中时时惦记上两分。不如汪编修活的潇洒自在啊,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真真是让我等俗人,羡慕的很呐。”

论起耍嘴皮子,人俞大人就不带怕的。当然,同样是解元出身一甲及第的另外两人,那也绝对不能是白给的。汪煜的口舌也相当伶俐。

“好你个俞正凌,这又不是前些日子,你舔着脸来与我等借银周转时候的嘴脸了?少来奚落于人,不就是妻房吗?搞得跟谁没有似的!下个月鄙人大婚,你记得奉上好礼来贺,否则我定不能与你干休。”

“已经定好日子了?恭喜恭喜啊!有需要我与正凌帮忙的地方,就直言。”

代多霖闻言抬头,望过去拱手道贺。到底是比他二人年长上几岁,为人处事就是要更稳重些,面带笑意的说着客气话。

俞墨也笑着作礼,恭贺连连。

“恭喜贤弟大登科后小登科,双喜临门春风得意啊!恭喜恭喜。”

汪煜笑眯眯的向他们拱手还礼。也难怪他一脸得瑟,毕竟这算得上是真正的双喜临门,一般人还真就没有这个好命。

当日放榜之时,代多霖和俞墨都曾明言,说自己家中已有妻室。所以一甲三人之中,唯有汪煜还是个耍单帮的。

虽然他论名头不敌状元,论美貌不敌探花,但确实也是实实在在的青年才俊,一表人才的朝廷栋梁。

因此榜下捉婿之时,身为榜眼的他,就成了被各家府邸重点招呼的对象。竞争的那个惨烈哟,俞墨都不忍心回顾。

在一片围追堵截的厮杀之下,以汪煜被抓了个满脸花的代价,最终被武将根底出身的兵部侍郎府魏家,给扛走了。

瞧着他现在这满脸得瑟的劲儿,估计那魏家小姐,应该颇合他的眼缘。

“谢过二位贤兄,既是你们如此仗义,那愚弟也就不客气了。大婚那日,你们来帮着我迎亲吧!”

俞墨和代多霖对视了一眼,咻的一下,两人不笑了。

“啊,我突然想起来我那天有事儿,估计着是不赶趟,对不住啊汪大人,你另外想辙吧。”俞墨张嘴就来。

“我那天也有事儿,怪急的,所以爱莫能助了,不好意思啊。”代多霖赶紧跟上。

“什么事情啊,你俩一块儿摊上了?”

汪煜狐疑的打量着他们。

“他搬家,我去帮忙!”

“他搬家,我去帮忙!”

两人异口同声。

察觉到借口撞上了,又赶紧改口。

“我搬家,他来帮忙!”

“我搬家,他来帮忙!”

好么!好歹也是同年一场,一块儿厮混了这么久,还能不能有点儿默契了?两人一脸幽怨的瞅着对方。

汪煜气的脸都黑了。

“你们俩是不是看着我像个傻子?”

代多霖叹了口气没说话,俞墨瞧着他那一脸郁闷的样子,没好气儿的哼了一声。

“是你看着我们俩像傻子!那魏家七个兄弟,个个长的人高马大五大三粗,当日你被榜下捉婿之时的狼狈姿态,忘了?”

汪煜装死。

代多霖也幽幽的开口。

“非是我们二人不仗义,你但凡换一个岳家,我们都肯定乐意去替你迎亲。可是这兵部侍郎说是文官,魏家却一门武夫声各在外。你说我与正凌,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去了能顶什么作用?你应该去找几个有手上功夫的人才是啊。”

“那,我这刚入京城,也不识得多少人脉,混的最熟悉的不就是咱们几个了吗?这是我一辈子的人生大事呀,你们不帮兄弟,是不是多少有点儿说不过去?”

汪煜一脸心虚的强词夺理,死缠烂打。最终敌不过他脸皮厚度的俞代二人,只能咬着牙点头同意。

然后几个人围在一块儿琢磨着,到时候得带多少同科前去,才能在那如狼似虎的魏家兄弟们手底下,全须全尾的迎走新妇。不至于被他们给整的自己等人斯文扫地。

最后俞墨又向二人发出邀请,说自己家中预备在月底的时候办个乔迁宴,望二位同僚赏个脸,拨冗前来。

代多霖和汪煜,皆笑着点头应诺。

谈笑之间时辰溜得很快,午休已过,又该伏案提笔了。俞墨拂了拂青色官袍这宽大的衣袖,抬指捏起羊毫,正要继续落笔抄书时,被门外走进来的传话小太监给打断。

“俞编修,圣上传您过去伴驾侍读。圣上口谕,让您别带经义史集了,今日圣上想听策论。”

君王传唤,怎敢怠慢?

俞墨赶紧放下笔,站起身来正了正衣冠,又仔细的抚平衣摆处的褶皱。确保自己仪容端正,无任何不妥之处以后,这才提腿迈步,随着内侍前去,随王伴驾。

看着他意气风发的背影,代汪二人一时间,眼神里都有些酸溜溜的东西。

“这脸长的好,就是占便宜啊!从入职以来,咱俩可一次都没被圣上单独传唤过。俞正凌他,这都是第几回了?”

汪煜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可是学识是自己拼的,这脸却是爹娘给的。长的不如人家貌美讨君王看重,他能有什么招儿?这也不能重新投胎呀?

唉,谁说不是呢?

代多霖于心中叹气。在他们学识能力都相当的时候,俞墨可不就是以貌取胜了吗?这是人家的先天优势,比不来啊。

“快誊抄吧,这还有挺多的呢。今日都不一定能忙的完,不可再做耽搁了。”

“唉,知道了。”

二人感慨完之后,又埋头伏案的投入了公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