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军在被青山军这两股骑兵冲刷过两轮后,顿时就让原本松散的军阵,变得更加的摇摇欲坠了起来。
“稳住!稳住!”
还不等安弘方返回到中军收拢军心,胡奎就已经率领着步卒一马当先的杀了过来。
“随本将冲阵!”
“杀!”
“杀啊!”
兖州军的大阵在接触到青山军冲阵的一瞬间,便被青山军在前军之中撕出了一条口子。
两千青山军步卒在冲进敌阵后,宛若是虎入羊群。
先不说他们身上的甲胄兵器本就远强于对方,单说他们的战斗力,就不是兖州军这种疏于操练的地方守军所能抗衡的了。
“顶住!给老子顶住!”
“后退者,死!”
眼见着己方的军阵即将溃散,安弘方心中焦急万分,可惜任他如何叫喊,也终究是一场徒劳罢了。
这支青山军虽然是第一次踏上战场,但是他们表现出来的气势,却完全不像是一支新军,这些步卒们不仅是配合默契,更是悍不畏死。
抬手、挥刀、举盾、推进,把无数个简单的动作汇集到一起后,杀敌就像是操练一般容易,然后便是重复,再重复,紧接着大片大片的敌人就开始了倒下。
随着兖州军中出现了大片的空地后,这些青山营的步卒们也开始了变换阵形。
他们先是将方阵切割成了小方阵,最后则是由小方阵拆分为了几人的小队。
然而完成这一切转换的期间,并没有人给他们下过任何的命令,这一切完全都是出自于他们的操练记忆。
这两千步卒在化为小队以后,通过枪、刀、盾、弩之间的配合,就像水波泛起了涟漪一般,迅速就开始向着周围蔓延了开来。
在步兵杀进敌方的军阵后,那两支千人的骑兵并没有再继续冲杀,而是转为游走在了兖州军的外围,伺机猎杀起了敌方的弓弩手。
这场突袭从发生以后,兖州军的所有表现只能用一个乱字来形容,这八千兖州军自始至终,就没有组织起什么有效的抵抗。
面对着青山军势如破竹的气势,兖州兵卒只能在监军的催促下,硬着头皮与对方拼杀。
可就连这种零星的抵抗,也都未能持续多久,兖州军的军心就彻底的溃散了。
“跑啊,他们不是人,不是人啊。”
“兄弟们逃啊,快逃啊!”
军阵之中一旦有人带起了这种节奏,溃散也只不过是在一瞬间的事情。
整座兖州军阵顿时就陷入到了更加混乱的状态,四散而逃的溃兵,宛若是洪水决堤一般,迅速就冲垮了那些还在抵抗的防线。
兵败如山倒,这可能是此刻对这支兖州军最贴切的形容了。
混乱的军阵,四散而逃的士卒,不知所措的监军,和一脸死灰的安弘方。
从安弘方高坐马背在阵前叫嚣,到大军彻底溃散,前后总共不过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面对如此快速的溃败,即便是久经沙场的统帅,也无法做到淡定从容,更何况还是安弘方这种地方军统领了。
眼见着大势已去,安弘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在想着收拢军心再战,而是在几名亲卫的拱卫下打马后撤了。
“姓安的,拿命来!”
就当安弘方准备伺机撤离战场时,一杆亮晃晃的寒枪忽然杀至到了他的面前。
来人正是胡奎,他抓住了溃兵逃散的空隙,在催马撞翻几名兖州军后,径直就朝着安弘方的位置冲杀了过去。
眼见着长枪刺来,安弘方此时已经是避无可避,所幸他的身手还不错。
刹那间,他就已经将自己身侧的两名前卫拽到了身前,紧接着胡奎的长枪,便洞穿了他挡在身前的这两人。
长枪透体而过,带起了一片血花,安弘方则是头也不回的就崔马向后狂奔而去。
见状,胡奎只能收枪抖腕甩下了那两具尸体,待到他想要继续追击时,战马已经被赶过来的一队兖州军挡住了去路。
只不过一击不中,胡奎也并为气恼,因为他知道安弘方跑不了,那两支游走在外围的骑兵,定然不会放任其轻松逃走的。
若是说兖州军的溃散,只是令安弘方慌了心神,那么刚刚胡奎的那一枪,就彻底惊破了他的心胆。
在脱离大军后,安弘方索性把心一横,只见他头也不回的就带着一队亲卫脱离了战场。
由于安弘方的做法过于果决,外围的那两支骑兵甚至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待到他们想要赶过去阻止时,也只能组织起周围的百十骑追击了。
……
半个时辰后。
这场东阳郡郊的大战已经落下了帷幕,放眼四周几乎到处都是兖州军的尸体。
至于那些被俘获的兵卒,此刻正被一队青山营的甲士看管着蹲在地上。
“回禀统领,此战我军斩敌三千八百余人,俘获敌军两千余人,我军伤亡二百二十四人。”
“尽快打扫完战场,带上所有的兄弟,咱们继续北上。”
在听完参军的汇报后,胡奎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波澜。
“那这些俘虏呢?”
“一起带上吧。”
胡奎很想说全部杀了吧,只是这毕竟不是一场与外寇的战役,再说此刻己方毕竟还是在兖州的境内,带上这两千俘虏,说不准之后还能派上用场。
就在胡奎交代完战后事宜时,那支负责追击安弘方的骑兵也赶了回来。
“属下无能,让那个姓安的带人跑掉了。”说话的是骑兵校尉孙毅,此刻他正一脸沮丧。
闻言,胡奎并没有责怪他些什么,而是询问道,“你带去了三百人,那姓安的只不过有几十骑护卫,他是如何跑掉的?”
“回禀统领,我带兄弟们追出五里左右,便遇上了一支兖州骑队,对方大约有千人左右,好像是特意留在此处接应那姓安的,对方的战力虽然不强,但是却为那姓安逃走的拖延了时间。”
闻言,胡奎便疑惑了起来,“莫非那姓安的还在身后留了伏兵?那……刚刚他们为什么不投入战场呢?”
“属下也感到很奇怪,那支骑兵的将领居然是一名书生打扮的中年人,他在遇到我们后也不恋战,只是将骑兵留下延缓我们的脚步后,就随那姓安的一同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