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当机立断,拉着棒梗一顿狠揍。
现在是冬天,棒梗穿着厚棉裤,那巴掌打上去能有多大感觉?
可就这么几巴掌下去,棒梗开始鬼哭狼嚎,让人闻者落泪。
“你打孩子干什么?别打了,他只是个孩子,有话慢慢说,不就是一斤糖么?”
老好人易忠海没勾出来,上前拦住了秦淮茹,不让她打了。
秦淮茹见机停手,胸膛一起一伏,于波涛间凄苦道:“一大爷您别拦着,这孩子不打不行,学会偷东西了,今儿不打他,明儿不知道还会偷什么,您让开,我今天打死他,就当没生他。”
说完秦淮茹又冲上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儿隔着一大爷大孩子。
易忠海本来不肯让开,但秦淮茹隔着他打人,这架势太暧昧,他只当秦淮茹是气着了没注意细节,但不敢说别人也没有在意这个的。
“柱子,还不拉着点儿秦淮茹!”
易忠海退开两步,避免跟秦淮茹亲密接触。
然而傻柱这次没动手,袖手旁观道:“您让她打,棒梗确实该教育了。”
秦淮茹听见这话,扬起来的手顿住了,她没想到傻柱会这么说。
张建军心里嘿嘿一笑,高啊,有手段。
这次傻柱没上钩,你准备吸谁?
骑虎难下,说的就是现在的秦淮茹,她见收不了场,心一横跑到墙根儿那块,拿起一把扫把,把扫把掉头提过来,用扫把棍子死命抽棒梗的屁股。
棒梗也不知道是真的被打疼了还是被吓到了,真的鬼哭狼嚎起来。
“妈,我再也不敢了,别打了,呜呜,别打了......”
这是真打了!
“别打了秦淮茹,你打的再狠有什么用?你问问孩子糖还有多少,还给建军不就完了吗?吃了几粒想必建军不会介意的。”
又来了,你想当圣母,自己当去行不行?
张建军对老头的话十分不感冒。
秦淮茹听见易忠海这么说,这才意识到似乎有挽回的余地,于是停了手喝道:“还有糖呢?还不去拿出来还给人家。”
“棒梗听话,快去把糖拿出来,还给你建军叔!”
满院子的人,就易忠海一个人在那劝,其他人都在吃瓜。
可棒梗早就把糖吃了一个精光,哪里还有剩的。
“没了,一颗都没了,全吃了!”
棒梗哭嚎着坦白。
“都吃了?你怎么这么能吃呢?怎么不撑死你啊!”
“又不是我一个人吃的,奶奶也吃了......”
得,全部卖了!
贾张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脸儿丢光了,但她脸皮子厚,还站得住。
真相大白,张家买了三斤大白兔奶糖,中院秦家棒梗嘴馋,趁着刘菊英上厕所的功夫偷来一斤,随后一天儿的功夫,伙着奶奶妹妹造了一个精光。
“嘿,棒梗鼻子挺灵的哈,建军昨晚买回来,今儿他就知道了。”
“那可不,不过要我说这不算什么,关键是棒梗他们能吃啊,一斤糖多宝贝的东西,不隔夜就吃完了。”
“这就叫偷来的东西不心疼......”
邻居们你一嘴我一嘴的在那议论,谁头能听出来议论中满是瞧不起的意思。
易忠海头疼了,大过年的出这事儿,现在怎么办?秦淮茹指定赔不起。
“建军,你看大家都是邻居,棒梗又是个孩子,要不让秦淮茹随便赔你几个钱算了。”
你说的轻巧,敢情偷的不是你家吧?
张建军服了易忠海这个和事佬:“一大爷,您这话说的不对啊,刚才二大爷还在那说呢,要赔双倍,现在真相大白,您这又改口,随便赔几个钱意思意思,我到底听谁的?”
“老易你这话说的不对,什么叫随便赔几个钱,你这一大爷一碗水端不平啊,刚才说好了赔双倍,你现在改口,以后怎么管理院子?”
刘海忠抓住机会,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把易忠海压得够呛。
“老刘,秦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吃饱都难,哪有那么多钱赔?”
“没钱别偷啊,一大爷你越说越不像话了,敢情没钱还没出道理来了,有钱活该被偷是吗?”
张建军黑了脸,他算是看出来了,老头莫不是被秦寡妇的表演给迷晕了,一个劲儿的替她说话。
今儿要不表明立场,指不定被他们混过去。
我也不跟你们扯野棉花,累人,就俩字,赔钱!
秦淮茹见张建军这个态度,知道今儿这一关不好过,但不好过也要过,谁让儿子偷了人家东西呢。
赔钱吧那就!
说定了赔钱,易忠海便把吃瓜的人给散了,天怪冷的。
张建军也让老头子他们回家去,自己一个人在这等秦淮茹给钱。
一斤糖两块五,秦淮茹回屋取了一张一块钱的票子出来:“我家就这么多了。”
把钱搁在八仙桌上,秦淮茹就不说话了,委屈扒拉的掉眼泪。
傻柱远远的在自己屋门口靠着门框,没动,刚才易忠海宣布散会的时候他便走了,没在现场。
易忠海瞄了眼傻柱,见傻柱没动,叹口气道:“建军,大过年的,要不容她缓缓?”
缓个屁啊!
张建军摇头道:“实不相瞒,年前我打算买一台缝纫机呢,这还缺钱。”
买缝纫机?
谁信啊,你这借口扯的忒不是那回事儿了!
易忠海无奈,张建军的态度他算是看清楚了,必须一分不少的给。
他掏兜拿了一块五出来递给张建军,张建军不客气的收了。
“一大爷谢谢,关响我就换给您!”
关响还钱?得了吧你!
张建军压根不信,不过这不关我事儿,你们自己扯去。
钱的事儿了了,秦淮茹跟易忠海便打算走人。
“等等嘿,秦姐,钱给了,票呢?光两块五可买不到糖!”
都想混,装马虎?
门儿都没有!
张建军把收起来的两块五拍桌上:“要不秦姐把钱拿回去,直接还我糖,我也不要双倍,一斤就够了。”
秦淮茹呆住了。
糖果票才是最要紧的存在。
“傻柱,帮帮我,我没票!”
刚才钱的事情,吸血易忠海,现在票的事情不能再吸易忠海,秦淮茹扭头找上远远看着的傻柱。
“姐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这是糖果票,我要是有这玩意儿,早八百年用它去找媳妇儿去了,还用得着至今一个人单着吗?”
他这话说的可不算假,这时候男方手里捏着糖果票,提亲都容易一些。
“那怎么办,我也没票哇!”
“那我就没办法了,你找建军,我帮不上。”
秦淮茹没招了,恳求张建军道:“弟弟,给姐姐一天时间成吗,明天去厂里姐姐想办法总归是不少你的。”
张建军明白,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再逼也没用,逼她也逼不出来。
“行吧,秦姐说话可算话,明儿我值班,你下班来找我,你要是不来找我,我只好去你车间找你。”
收了钱,张建军干脆利落扭头回家。
这么一场闹剧到现在才算是告一段落。
秦淮茹回了家,埋怨婆婆一顿后,洗了上炕。
“傻柱今儿是怎么啦?也不出手帮帮!”
贾张氏在炕那一头埋怨,秦淮茹只当没听到,自己在那想心事。
糖果票在哪弄去?
别说一天了,一年也没用啊,看来傻柱是指望不上了,还得从张建军身上想办法。
他刚才说他明儿值班?
值班是一个人睡值班室吗?
一个念头在秦淮茹心里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