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富贵是东直小学的老师,算是一个文化人,一手毛笔字儿过得去,每年过年他都有个保留节目---写对联儿!
给四合院所有人家写对联儿,闫富贵喜欢算计,每年给别人家写对联也不能白写,收一些瓜子儿花生的,他还文雅的叫这个为润笔费。
所以,刘菊英才有刚才那话说出来。
“建军,你一高中毕业生写什么对联儿?别跟你三大爷胡闹,你知道毛笔怎么拿吗?你家笔墨纸砚都没有,我开始练字儿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
兴许是没看出来张建军在开玩笑,也兴许是担心生意没了,闫富贵这话说的有点过头,一副老前辈教训晚辈的样子。
行吧,看你牛逼!
张建军也不跟他争辩,没必要嘛,高低手底下见真章就是了。
他本来就那么一说,现在闫富贵认真了,那就都认真吧,有鬼手的模仿能力,王羲之的字儿都是信手拈来,还怕你?
见母亲剁肉馅辛苦,张建军过去接过来,解放母亲去做中午饭。
吃了饭,不到两点的样子,后院二大妈在门口喊:“建军她妈,走上街去,你不是说下午买零嘴儿吗?”
刘菊英在中屋应了一声后出去,跟二大妈在门口说了几句话便进屋来拿钱票什么的。
“妈,二大妈家零嘴儿不是买了吗?”
张建兰早上就见到过二大妈在前院显摆她那几斤瓜子儿花生什么的。
“她要去买糖,也不知道在哪弄来一斤糖票,你二大妈说去买古巴糖。”
古巴糖,从古巴进口的一种糖,又黑又硬,吃着还有一点苦味儿。
但就这个糖,在现在也不是半大孩子能经常吃到嘴儿,即便是过年的时候也没有几家能够敞开吃。
张家已经好多年过年的时候没有买糖了,整个四合院也就今儿听说二大妈要买糖。
“二大妈家是真的发财了啊!”
“你二大妈说她家老二出息了,估摸着这买糖的票也是她儿子弄回来的。”
张建军点点头,又是肉又是糖的,看来刘光天这小子得手的东西不少,不然不敢这么造。
他拦住母亲,拉着小妹起身道:“妈,我跟建兰去买吧!”
正好要去琉璃厂看看,顺子的东西出手没有,再去找找林静缝纫机票有没有到手。
刘菊英没反对,出去回绝了二大妈的邀约。
“建军去买瓜子儿啊?二大妈去买糖,不顺路!”
张建军自然不会跟二大妈一道,骑了自行车带上妹妹,一阵风冲出胡同上了大街。
小妹是自己人,不担心她会高密。
来到琉璃厂,照例先去找顺子。
情况相当喜人,张建军上次交给顺子的东西已经出手了。
“军哥,这是二百一!”
顺子从包里拿出来钞票递给张建军,两样东西二百一,这里头有张建军模仿了一个瓷罐子的原因,也有顺子生意越做越好的原因。
张建军数了一部分钱给顺子,对妹妹眨眨眼:“记住了,别跟咱爸说!”
这么多钱?
张建兰已经被震住了,她都没有见到过当家的母亲有这么多钱,而二哥轻飘飘的就有了,还给了不少顺子哥。
二哥又坐回老本行了?
不对吧,以前二哥也做这个,但并没有这么赚钱啊,莫非是......
“二哥,你这钱?”
她想起父亲以前骂二哥的话,以为这钱来路不正。
猜到小妹会这么想,张建军简单解释道:“放心,二哥这钱来路正经得很!”
把钱放包里装好,张建军又拿出来三样东西交给顺子,并叮嘱顺子,不急着出手,先缓一缓,年前卖了就成。
市场上快速涌现好东西不好,再说总在一个摊儿上被捡漏也不正常。
“军哥放心,我跟我叔说好了,明儿开始他来练摊儿。”
顺子也考虑到了这个。
张建军点点头,这次加上上次一共赚了小三百,年前这三样东西要是卖出去,差不多也有五百了,缝纫机的钱够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张建军打算把模仿的生意做完最后一笔之后缓缓,过了年再说。
办完顺子这边的事情,张建军让小妹在这等等,自己一个人偏腿来到林静跟科华的茶楼。
上次林静邀请他加入茶楼,说实话他有点儿心动,但又觉得林静她们那个部门忒神秘了,有点防备,自己也算是在部队混过的人,居然没有听说过。
他琢磨着这个茶楼应该有那个部门的背景,还是先稳一手再说!
张建军来的不凑巧,今儿林静不在,不过科华在。
“别走啊!”
听说林静不在,张建军寒暄几句就告辞,倒把科华闹得脸上没光。
“不走留在这吃屁?”
“你不就是问票吗?哥们儿早就准备好了!”
张建军还是低估了林静跟科华的能量,科华拍出来的不仅有一张缝纫机票,还有许多其他的票。
“知道你手头不方便,这些东西我们用不着就给你多找了点儿,布票、肉票,这是买糖还有饼干的副食品票。”
这些票加起来一共十几二十张的样子,都是科华给张建军准备的。
张建军也不矫情,收了!
都一起扛过枪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走了哈!”
“等会儿建军,下礼拜天有空没有?”
下个礼拜天?
下礼拜天都快过年了,刘光天的事情应该在那之前解决,只要过几天回来的二叔没事儿,应该就有空!
张建军听科华说,林静下个礼拜天请他吃饭,顺便说说之前没说的事儿,关于他们所在那个部门的。
本来是不想听的,但张建军估计林静应该会把握分寸,便答应了。
正说到这儿,茶室门外进来一科华的伙计,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伙计见张建军在这,扭头要出去。
“什么事儿?说,这是我兄弟!”
伙计这才将盒子放在茶桌上道:“刘师傅收了一件东西给您看看,这东西是卖还是留。”
科华的茶楼有个规矩,收来的东西必须林静或者他过过眼,完后才决定怎么处置。
盒子打开,内里出现一个瓷瓶,瓷瓶外表釉彩不错,可惜的是瓷瓶的瓶口那破了,缺了比较大的一片儿。
“刘师傅说,这是辽金时期的瓷器,是真东西,花了一百八十块钱收的,转手卖的话,碰到喜欢的主,价钱翻一倍也是可能的。”
听活计手是辽金的瓷器,张建军忍不住勾着头过去看了一眼。
这一看他愣住了,这玩意儿怎么这么眼熟呢?特么不是我做的那个吗?好家伙顺子卖了一百二,买家转手赚了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