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吵闹声停了下来,李杳也去了走廊。从楼上往底下看去,便见那年轻男子扶着楼梯慢慢往上走着。
另一边扶着他的是一名年轻的女子,看她那打扮很是妖娆。
“还好有你在,不然爷这一路奔波得够呛!”
“可是爷还不许媚儿同乘坐一辆马车。非得让媚儿离你远远的。媚儿的马车,可没爷您的马车好。可把媚儿累惨了!”
年轻男人旁若无人地把手往叫媚儿的女子屁股上抓了一把,“是爷的错,爷会好好补偿你的。都怪老头子,这一路上,爷也被他折腾得很惨,还得照顾你这小妖精。”
“爷,老头子不行了吗?”媚儿问道。
“能行才怪,本就身体不好。还连坐了六天的马车,一日也没住客栈。若不是今天实在不行了,才同意我们休息一日。他不死,爷都要累死了!”
“爷,您真辛苦。媚儿会好好伺候你的!”两人往最边上的房间去。
李杳一看这情况,有点想笑。
这个年轻的爷,可真是个大孝子,竟把房间开得离他爹这么远。
也是这个时候,那贵妇的声音也冒了出来。
“银子我可给了不少,那药可得给本夫人好好的熬。我们老爷的命,可都指望这剂药了。”
“是,您放心!”
原来贵妇人是去找人熬药去了。
上楼的空隙,贵女人扫了一眼驿站的人,抬头的时候,又看了一眼李杳,翻了一个白眼。
待贵妇人进去房间,李杳便下了楼梯。
她往驿站的后厨去,想去借一个炉子和一口锅,说是吃不惯驿站的食物。
当然,她也给了一大锭银子。
驿站的人今天发达了,遇到的都是大主顾。得了银子,便给李杳在后厨房安置了一个火炉和一口锅,还说厨房的食材随便用。
李杳看了看厨房,就是一些蔬菜,再有两块看上去不怎么新鲜的肉。也难怪驿站的人这么大方了。
“你小心点熬药,这可是楼上那贵妇的。”驿站的人临出门,又警告着厨房里的一个小丫头。
李杳投去目光。
驿站的人尴尬一笑,又给了那小丫头一个凶狠的目光。
小丫头唯唯诺诺,使劲点头,“奴婢一定小心!”
李杳收回目光,开始准备她的晚饭。虽然做晚饭只是一个借口,但是真的做了起来。
她时不时还瞄着那小丫头一眼。
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这个时节就已经光着脚,衣裳褴褛,头发枯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怕是能有现在这个工作,也已经来之不易。
微微叹了一口气,李杳已经炒好了两个菜。因为嫌弃那两块干巴变质的肉,她偷偷从空间取了些新鲜的肉。做了一个辣椒炒肉。
顿时厨房香气四溢。
菜炒好,李杳又蒸了一锅饭,菜放在锅上热着,等着饭熟。
因为有目的,李杳便打破了平静,主动与那小丫头搭讪。
“你是这里的帮工?”
小丫头先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直垂着头守着药罐,背对着后头炒菜的公子吞口水。
等了一会,她才反应过来,后头那好看的公子是在跟她讲话。毕竟这个厨房,只有他们两人。
她点点头。
李杳又问,“吃过饭了吗?”
她摇了摇头,又立马点了点头。许是觉得尴尬,她把头垂得更低了,一不小心,枯黄的头发还碰到了火炉上的火。
她赶忙抓了抓,并没有因为头发被火烧焦而沮丧。但愿背后的公子没有看到。从而把身子绷得直直的。
“我煮得有点多,我们一块吃!”李杳主动邀请,也当没有看到她看看的囧态。
“不,多谢公子。奴婢吃过了!”
李杳勾起嘴角,饭熟了,她便直接在厨房吃了起来。
大口大口的吃着,香喷喷。
小丫头一动也不敢动,拼命地吞着口水,望着炉子上的药罐,十分后悔刚刚的拒绝。
她好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
家里太穷了,这份工还是她厚着脸皮求来的。若是没有这份工,她一定会饿死,还会被阿奶卖去青楼。
虽然驿站的管事对她很凶,但她还是感激的。至少给了她一条活路。
想想,上一次吃饱是什么时候呀?
她努力回忆着,才发现自她记事后,压根没吃过一餐饱饭。此刻,她真的十分后悔。
若是能吃顿饱饭,让她死也心甘情愿。
李杳吃完,拿了个大碗,装了满满一米饭。又把剩下的菜倒在一个碗里,端了过来。
她在小丫头旁边蹲下。
把两个碗一块推到她面前。
“吃不完的,给你吃!”
小丫头偏过头,已是满眼泪花,“真的给奴婢吗?”
“都说了吃不完,你快吃,待会让人看到了就不好了!”李杳耐心地说着,“我帮你看会药罐。”
“谢谢公子!”小丫头到底饿极了。
把两个碗拉到自己跟前,大口地吃。
吃着吃着落下泪来。
“多谢公子,”她又说。
李杳摇头,“我小时候也同你一样挨饿受冻,还掉到井里撞破了额头。现在你看,也活得好好的。”
小丫头停下来咀嚼着,看着李杳,“公子,是真的吗?”
李杳点头,“真的。但我不怕困难,所以慢慢好了起来。你以后也会的。”
“嗯,”小丫头点头。
“你慢慢吃,其实就算被那驿站的人发现,他也不敢骂你。他都收了我的银子,再教训你,我就揍他。”
“公子真厉害!”
“你也可以,不要一味的老实听话。属于自己的也要争取。你在驿站帮工,做了你的活。他应该要给你工钱管你饭的。
所以你也要硬气一点。”
“我知道了,公子。”
李杳想伸手摸下她的头,但发觉此举不妥,毕竟她现在可是“公子”。
“我给你看着,你吃吧!”她把手伸去药罐,揭开盖,看了眼,其实细细闻了一下。
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对那母子起了杀意。
原来真有这么恶毒的人,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
这哪里是治病的药,分明是要命的药。
“公子,我吃完了,谢谢你。”小丫头吃完,端起两个碗站了起来。
“我去洗碗!”
“好,”李杳没有拒绝,“这么说,我们是公平的。你帮我洗了碗,刚刚的饭算是报酬。”
小丫头顿时笑了,眼睛闪闪的。
趁小丫头洗碗之际,李杳把药给换了。虽然还不知道那老头子是不是季家主,但若能救人一命,给空间涨灵气也不错。
而且,她觉得那就是季家主。
“怎么还没好?熬个药也慢吞吞的。”外头又传来那贵妇人细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