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燎回了房,坐在书桌前。
来这家里这些天,每日粗茶淡饭,他都饿瘦了。
好在,家主今晚就有指示下来,他一分钟都不想待了。
“尚儿!尚儿!”门外传来向母的声音,打断欧阳燎的思绪。原来是她担心儿子刚刚没有吃饱。特地端着满满一碗饭菜过来。
欧阳燎真不想理她,可又怕这个时候让向母发现了端倪。于是慢吞吞地起身,打开了门。
“尚儿,快吃饭!”向母脸上堆满了笑容,“刚刚你爹回来了,给你带了菜回来。你看。”
欧阳燎看着碗,差点忍不住了。这一看就是从外头带回来的剩菜。
向母看他脸色难看,关心不已,“尚儿,你是哪里不舒服吗?娘给你请大夫过来看看。”
欧阳燎摇头,“娘,我没事!”
看来不吃掉这碗剩饭剩菜,向母不会放过他,于是他干脆接了过去,“娘,你放心。我刚刚不饿,所以才吃得有些少。不过,现在饿了,我吃。”
儿子真乖,向母很是欣慰。
她何尝不知道,家里太过贫穷,每月吃不了几次肉,但儿子从来都不嫌弃。
就像今天,儿子肯定是觉得菜太素了,又怕伤她这个做娘的心。所以才借口不饿不吃的吧!
不过,今天夫君烧锅回来,带了一些主人家吃剩的肉菜。足够儿子好好吃一顿了。
“尚儿,你慢慢吃,待会娘再来收碗。你只管读好书,其他的让娘和爹干。”
欧阳燎点点头,把门关上了。
许是太饿了,他还是把整碗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向母回到堂屋,老头子还在吃饭,于是坐在旁边等着收碗,还与他说着话。
“哎,尚儿肯定是被那些官兵影响了,要不是你带着肉菜回来,他还没有心情吃饭。也不知道那个什么贺将军,为什么一口咬定尚儿是假的。”
“你不要多想,我们自己的儿子还能认不出。别人怀疑,让他们怀疑去。我儿就是老实,别人都欺负到头上了,也不许我们同他们理论。”向父气得不得了,“欺负我们老实,欺负我们呀!”
“别瞎说,我看你要把性子改改,别给咱们儿子惹事。只要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向母幽幽叹了口气。
“等我儿高中之后,咱们的日子也有了希望。”
向父吃完,放下碗筷。“熊家人明日正席,我还得去帮忙烧锅,今晚如果有吃剩的东西,还让我带回来。”
“不休息一会儿?”向母很关心。
“不了,早去一些多干些活,他们也会看在多做事情的份上,多给些好菜。”
“那你小心点,”向母叮嘱道道。
“好了,你收了碗筷就看着儿子,最近是非多,怕是心里不开心。”
向母收拾干净之后,便过去了半个时辰。
想着老头子的嘱咐,便又到了儿子的房外,敲了敲门。
“咚咚咚......”
敲了许久,里面一直没有反应。
“儿子!尚儿!”她大声唤了起来。
“尚儿,”里头仍旧没有回应。向母急得不得了,于是用身子开始撞门。
门被锁得牢牢的,向母使尽全身力气,都没办法把门撞开。
这可怎么办呀!
向母大哭起来,边哭边往外头跑。
“来人呀,救救我儿子。救命呀!”
“发生什么事情呢?”
“这向母在叫救命,快去看看。”
很快,向母就被人拦了下来。
“救命呀,我儿子关在屋子里头,没有了反应。”向母哭诉。
于是整个向阳村都惊动了!
那头,殷实夫妇也闻讯赶了过来,全都聚在了向家。
在熊家帮忙烧锅的向父也回来了。
“都让让,我们一块把门撬了!”
几个中年男人齐心协力,又撞又撬的,终于把门破开了。
向母看到里头的情况,直接晕了过去。
向父也没好到哪里去,“尚儿,尚儿!”
向父在熊家帮忙,听说他儿子可能出了事,熊表哥也跟着过来了。
看到里头的情况,他赶忙跑了过去,“还有气。”
原来“向前尚”倒在了地上,口里还吐着白沫。看样子,是中了毒。
“快请大夫!”他又喊。
向父双腿打颤,整个人都麻木了,脑子都转不动了,压根没有反应。
也是,他们老实了一辈子,儿子是他们的全部,现在看到儿子出了事情,他只感觉天都塌了。
殷实男人冲上前,“去哪里请大夫呀,这里去云府说远也不远,一来一回,哪里还有命。”
“怎么办?怎么办啊?”向父整个人都魔怔了。
“先叫村里的黄二来看看,”熊表哥又说,“虽然他去年医死了一头牛,但现在这个情况,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不行!”向父大叫,“不行,他不行。他会治死我儿,呜呜呜......”
熊表哥很无奈,“其实有个人可以给你儿子看,也绝对能把他救回来。”
向父好像看到了一丝光明,立马跪了下去,“熊智,我知道你在云府做过许多年的事情,肯定有门路,求求你,帮帮我。”
熊智把人扶起,“我倒是想帮,就怕您不同意。那人现在便住在他们家。”
他指了指殷实男人,“就是贺将军身边的那个公子,他妹妹便是覃大夫的徒弟。”
“覃大夫,我知道了,他可有名了。听说能从死神手里夺人。”
“有救了,有救了!”另外有人也说,“只要能跟覃大夫挨边,想来也很厉害。”
“向叔,你看行不行,行的话,我去给你请她来看看。”
向父哪里会不愿,现在只要有人能治儿子的病,就是仇人他也愿意去求。
他拼命地点头。
“我看也别请了,再拖下去,向前尚真的没命了。”殷实男人瞄了一眼地上的假货。
“直接抬去我家,我瞧着那女娃是个好性子的人,不会见死不救的。”
熊表哥也点头地看着向父。
“那就麻烦你们了!”向父又要跪,被人拖住。
“都是一个村的,别说麻烦不麻烦。”
于是几个男人当即卸了门板,把“向前尚”抬了上去,直奔殷实男人的家。
向父蹒跚地跟着,向母也被人掐人中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