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今日见到的那四人,尤其是同将军有五分相似的男人。他真不愿意相信,那个人就是将军生的孽障。
只希望天下之大,人有相似吧!
他心一横,揭开那白色高档的小瓷瓶,把药丸倒进了手中。
想到那男人诚恳的脸庞,他竟升起了一丝希望。
“将军,您一定会好的!”
给自己打了个气,这个头发半白的老镇长,捏开将军的嘴,把药丸放了进去,又倒了一些水,合上了将军的嘴巴。
盯着将军的喉咙,发现一个吞咽动作之后,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便是这样,他眼睛不敢眨,手脚也不敢动。
直到半刻钟后,一道低吟声发出,他激动得眼泪喷了出来,“将军!将军!”
昏迷了几日的盛傲,努力抬起眼皮。
好累呀!
他好想睡,可是内里的火气腾腾往上升,浑身散失的力气也在这会奔涌至身体的每一处。
猛地,他睁开眼,脑子比手脚的反应快。
他认出面前哭得眼泪鼻涕一块流的人,“荣达!你救了本王。”
荣达抬起衣袖擦了把脸,他是不想再哭的,可是怎么也止不住,“王、王爷!”
“你还像从前一样爱哭。”战王扯起一抹笑,虽然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王爷,你醒来了!你终于醒来了!”
荣达哭完,还有些激动。
战王望着他,静静地听他说。
“王爷,属下收到你的信,不敢离开。在约定的地方,等了您三日,可是您没有出现。
属下不甘心,带着秦汉与几个子侄,在离黄沙镇三十里外的沙地里找到了您。
那个时候您已经失血过多,人都休克了。
属下把您带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让其他人知道。
可是,还是让人追到了这里。
五日前,来了一批黑衣人,光天白日,喊打喊杀。竟然屠起了咱们的镇子。
好在,这批人人数不算多,属下带着人,把他们也全部斩杀了。
可是,仍死了四十多名无辜百姓。”
“知道是谁吗?”
荣达摇头,“原本属下捉了一个活口,可是那人是个死士,咬舌自尽了!”
战王垂下眼眸,“不会是其他人,定是那个孽障。”
说到孽障,荣达心里压着的话,一股脑地往外倒,“王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公子他不会那么坏吧!”
“哼!”战王一声冷笑,“本王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程姨娘入了府,中了她的计,生下这个孽障。”
荣达不知道战王许多年前在京城的事情,他跟着战王做事的时候,府里已经有了程姨娘,也有了二公子。
想到这,他突然“啊啊”叫了起来。
就好像突然变成了哑巴,组织不了语言了。
“你叫个什么劲!”战王无奈地看着他,“哎哟,我这心里火烧的一样。你快找点冷水给我灌灌。”
荣达激动地抱着水壶过去,“王爷、将军,你是不是还有个大公子。不是那个孽障?”
战王瞪了他一眼,把水壶抢了过去。
一如既往的大力气,这会好了许多。喝了几口水后,“你说你,怎么比我还糊涂。”
荣达一脸激动,“王爷,找到您的大公子了,不是那个孽障,你等着,我这就派人去把人寻回来。”
说完,竟转身,大步要走。
战王他也不管了。
此刻战王伸长手,想问清楚,但见他急不可待的样子,忽然一笑。
罢了!
荣达定是知道他命不久矣,想完成他最后的心愿。
虽然只是简短又混乱的几句话,但他也明白了荣达的意思,大概是他找到了许多年前,他丢了的那个可怜的孩子。
他才是他真正的儿子呀!
自从儿子不见了,夫人也变得疯疯癫癫。原本夫人不会疯的,可是从那以后,每年都有消息传来,他们的阅炎找到了。
可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每每见到那些假冒的,夫人的心就要被打击一下。以至于,最后失去了理智。
而他,也是每见一次,就痛苦一次。
想必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吧!
再说荣达这边,刚钻出地洞,跑到外面,抓着秦汉的手,“找到了,找到了!”
秦汉压住激动的他,“镇长,找到什么呢?将军的亲信找来了?”
“不是!”荣达捶了下秦汉的强健的胳膊,脱口而出,“今日那人是将军的儿子,是将军的儿子找来了!”
秦汉往地下啐了一口,“镇长,当时我就说了,可是你还是要放他们离开。我现在就去追,把人哄回来。杀了!”
“哎呀,不是呀!”荣达急道,“是王爷的大儿子,失踪的那个!你看他一脸正气,像将军得很,怎么会是坏人。
而且,将军已经醒来了!
就是他给的药。
我想他定是知道将军在此处,特地寻来的。
我怎么这么傻,还把人赶走!
你,你,你快带人去,把人找回来。
不行,就绑了回来!”
秦汉错愕不已,他听明白了,听清楚了,“是!”
便是再震惊,他也反应迅速,答应了之后,立马要跑。
荣达一把抓住他,“暂时还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找几个靠得住地去。”
秦汉做事牢靠,他十分放心。
等到秦汉离开,荣达又返回了地洞之中。
战王一双墨黑的瞳孔炯炯有神,“你把从发现本王到现在发生的事情,认真说一遍。
荣达,本王知道你是为了本王好。
以为本王不久于人世,想找个人来哄骗我。
不用!本王是战王,有什么事是本王经受不住的。
而且,本王吃了你喂的药,全身都舒坦了。便是这双断腿,也感觉到了骨头地滋生。”
这时荣达也不激动了,坐在战王对面的干草上。
“王爷,属下犯了大错!属下大意了呀!”他一脸愧疚,“因为五日前屠镇的事情,属下对来往的每一个人都满身警惕。
今日中午时分,来了四人,其中一人,约摸同秦汉一般大小。也许是因为他们赶路过来,满身灰沙,且脸裂发干。
但属下还是从那人身上看出同您要五分相似。
当时,属下以为是您那个孽障寻来了,甚至不敢得罪,怕他做出对您和对黄沙镇不好的事情来。
所以把他同他一块来的三人,打发走了!”
“同本王五分相似?”战王的心颤动一下,“那个孽障一根毫毛也不像我,不会是他。而且孽障蠢笨如猪,不可能知道本王在黄沙镇,怕是以为本王已经死了。”
“所以属下惭愧,虽然当时觉得那人不像是个坏人。可还是把他赶跑了!
他还赠了药,便是刚刚喂您吃的那颗。
属下糊涂呀!”
“你也是为了本王好!”战王没有怪他,支撑着手,想要站起来,“如此说来,还真有可能是本王的儿子寻来了!”
“镇长,镇长,不好了!”地洞顶端传来秦汉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