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八卦的话题大家都喜欢,尤其八卦对象还是年轻漂亮的女知青。
当地的大妈大婶们不喜欢女知青,是怕自己家的孩子鬼迷心窍被勾住了魂,非要娶回一个狐狸精闹得家宅不宁,可是不妨碍他们每天八卦这些女知青。
尤其江晚这个女知青已经嫁人了,她再怎么妖孽狐狸精,也勾不到自己家的儿子。
她要是还想到处勾人,她那当工程队长的丈夫,还不得把她的腿给打断咯!
有人起了个头,立马就有人磕着瓜子加入聊天:
“是吧?我也看见了,当时就觉得好看来着,现在你这么一说,还真的像,肯定就是他们去市里买的!”
“哎哟,果然女知青就是败家不懂过日子的啊,你说这得多少钱,看着就不便宜!”
“那她男人是工程队长,有工资有票的,据说工资还不低,她也不愁钱花。”
“去的市里啊?啧啧,车票就要好几个钱!”
“车票才几个钱,他们去了两天一夜呢,你以为晚上他们住大街上的啊?那肯定住招待所啊!天晓得,那招待所住一个晚上要三块钱呢!”
说这个话的大婶夫家也姓马,是马和同的三表婶,所以大家都叫她马三婆,一向很嘴碎,因为有个表侄是小队长,所以在这一片的大妈大婶中,她很有些优越感。
又因为他的小儿子在镇上的工厂工作,所以自觉比别人见多识广。
她说这个话的时候还夸张地比了三根手指,瞪着眼睛努着嘴,表情十分八卦,八卦中还带着一股很浓的嫉妒。
果然,她这个话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哦哟老天爷哦!三块钱啊!就住一个晚上!真舍得啊!”
“要命的哦,三块钱能买多少粮食哦,再不行,买肉吃也行啊!”
这话一说完,不少人都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他们大部分人都已经好久没吃到荤腥了!
都馋的慌!
眼下知道江晚他们去一趟镇上,光住招待所 一个晚上就花掉了三块钱,那就好像是吃了她们的肉一样的难受!
有这个钱乱花,不如给他们吃肉多好啊!
“说起来,他们去市里干嘛去了你们知道吗?”
“说是那个女知青有什么东西要投到什么出版社去?说咱们镇上没有出版社,非要去市里才有!”
说话的婶子那天正好就在农场办公室那边,江晚和程尧去开介绍信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么一耳朵。
她是不懂什么出版社不出版社的,反正就知道,这俩人不懂过日子,去市里铁定就是烧钱去的!
这些八卦的女人们都是文盲,所以想法都很一致。
觉得江晚简直塑造了一个败家知青的典型。
“造孽哦!娶了这样的老婆,再有多少工资都不禁花的哟!”
“所以咱们可得把好了关,看好了家里的男娃子们,千万不能让他们被那些个败家的狐狸精够勾去了魂!不然以后咱们可有苦日子过了!”
……
农村里的八卦一向传的飞快,不过一个晚上的功夫,江晚败家不懂过日子的流言就已经传了整个农场的人都知道了!
马飞兰自然也听到了,马婶子把回来的时候听到的流言当着全家人的面说了一遍,然后敲打儿子和女儿:
“看见没有,这些个女知青都是一路货色,谁家要是弄进来这么一个祖宗,家里都得被吃穷了!”
马飞兰听得来气,但是她还没开口,她哥哥马飞平就已经先忍不住出声了:
“妈!说的好像咱们现在谁家不穷似的?
你整天叨叨女知青,我们本来没什么心思,都被你叨叨出心思了!
你还真别说,女知青胆子小是小,力气也小人也娇气,可是人家长得漂亮啊,这要是娶回家,生个娃,那娃得长得多漂亮啊,就跟年画上的洋娃娃一样!”
毫无疑问,这话一下子就戳中了马婶子的肺管子,她气的拿手指头去戳儿子的头:
“你要死啊!成心要气死我啊你说这个话!你要是敢带个狐狸精回来,搞得咱们家宅不宁的,老娘就死给你看!”
马家就这么一个儿子,马和同夫妻俩是当眼珠子宝贝着长大的,索性也没长太歪,可能是因为马婶子和马飞兰都比较强势,马家的男人就相对比较怂。
也不能算怂,就是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所以马婶子这么一说,马飞平也不说话了,只闷头干饭,阿不,喝杂粮稀粥。
马婶子见状,心气儿这才好了一些,然后就把矛头指向了女儿马飞兰:
“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要说亲了,你整天和个狐狸精走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你还要不要名声了?到时候嫁不出去,你想一辈子赖在家里当老姑娘啊?”
马飞平会让着他妈,马飞兰可不会,她自小就不会,此时一听,眉头就拧起来了:
“妈,你不要听风就是雨的,咱爸是小队长,你作为家属就应该以身作则,不要有事没事说瞎话传瞎话。
你说的是女知青,但女知青现在都在咱们农场里,不搞清楚状况随便造谣言,最后伤害的是我们整个农场的名声。
到了那个时候,你看农场那些领导会不会饶的了你!恐怕咱爸这个小队长也当到头了!到时候轮到咱们家被全农场的人笑话,你就开心了?”
马婶子一听女儿居然敢顶撞自己,自己说她一句,她居然有七八十来句来回自己,一口火气就直接冒上了头顶,面色一冷,眼睛一瞪,当场就要摔筷子发作。
但还没等她有所动作,一直没做声的马和同此时突然放了碗,冷声道:“飞兰说的对,你是要好好改改了,说话注意点!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他是文盲,那话卡在了嗓子眼里,就是不知道怎么说。
于是马飞兰就给她爸续上:“叫做祸从口出!”
马和同立马点头:“对对!就是这个道理!以后这些有的没的别说了,总归和咱们家没关系!”
马婶子一向管着男人和儿子,一向和炮仗脾气的女儿不对付,但自家男人偶尔发次话,她还是听得。
于是当下倒也消停了。
这个时候,马飞兰才说起了鸡蛋奖励的事,问她爸:“……阿爸,你说宋主任这是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