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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稀罕的不是龚民煜么!而且以陈老太的睿智程度,不应该看不出来,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棒打鸳鸯,极力反对,还有一种就是虚晃一枪,意在龚民煜主动!

孟雪更倾向于后者,反正她就是个围观群众,陈茉的日子她自己会经营,那就好好看着就是。

陈家家底的确丰厚,当年陈茉父亲在部队步步高升,一个月的津贴赶上普通人半年工资,关键是陈茉的母亲也不是无名之辈,那是队里的军医。

两口子家底本身就丰厚,加上去世后双倍抚恤金,还有陈茉十八岁之前,国家每月都会给补贴,这些不论,就说公社每年下来慰问陈老太拎的米油蛋饼都够众多村民眼馋的了!

陈茉要说亲,有适婚小伙子的家族无不动心,纷纷找大队长媳妇自荐。

大队长媳妇筛选三轮,依着陈老太的要求找,陈老太说了,成不成不用她操心,谢媒礼不少她的。

拿钱办事,队长媳妇兢兢业业。

这边陈家荣登洛河大队头榜头条,那边龚民煜消息滞后,过了两天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小茉要说亲了!

不知怎么的,龚民煜一颗心仿佛被攥在一只无形大手里,紧了又紧,血液不畅,让他胸闷气短。

陈老太的脸色越来越差,身上暮气沉沉,几乎快要形成死气,放话给陈茉挑选的都是兄弟众多,在家不长不幼中不溜的那种。

嫁入这样的家庭,可以想象陈老太去世后,陈茉一根小白菜,没人给她撑腰,苦哈哈的忍气吞声,生儿育女,操持家里家外,还得处理婆媳矛盾,妯娌矛盾,忍让小姑,伺候丈夫,甚至被人吃绝户,百般挑剔。

越想越担心,龚民煜好不容易挨到晚上,溜达到陈家敲门。

陈茉开的门,见到龚民煜,等待一天的心终于落到实处,不过还不能表现出来。

“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吧!”

龚民煜走进陈家,小茉在身后关了院门,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是以什么身份来劝陈老太的?

来都来了,龚民煜硬着头皮往屋里走。

“谁来了?”

陈老太半躺着,身下放着一床被子一个枕头垫高,方便吃喝吞咽,也不会太累。

“是我!婶子。”

龚民煜下定决心一般,脚步重重的踏入陈老太的房间。

“小民来了!没吃饭呢吧,小茉,去热饭。”

“哎!”

陈茉转身出去,龚民煜说不用,都不好使。

晚上吃的是干菜粉条做的馅儿饼,还有两个,只要烧水馏一下就能吃,坐在炉灶前,炉膛里的火苗照在陈茉脸上,忽明忽暗。

龚民煜被陈老太三言两语怼的落荒而逃,跑出来就见陈茉沉静如水的侧颜。

虽然过完年才十八岁,可龚民煜总觉得陈茉仿佛一根定海神针,每次出现在他面前,都是淡定从容的,天大的事都不算事,就这会儿,他因为陈老太对她亲事的决策,急的宛如热锅蚂蚁,她却置身事外一般,不急不躁。

“小茉!”

龚民煜觉得陈茉坐在那,仿佛坐在云端,离他好远,让他忍不住开口想要拉近距离。

陈茉扭头,看见灶房门口站着的男人,脸上绽放出一朵笑容。

“龚老师,饼马上就能吃了,进来坐,我把灯点着。”

龚民煜不着急吃饭,心里乱糟糟的进了灶房,坐在小饭桌旁边。

“小茉,你真的要嫁给婶子找的人家吗?”

陈茉判断时间差不多了,把柴火夹出来,插入炉膛底下的草木灰里,燃烧的小火苗没了氧气,快速熄灭,下次生火的时候再夹出来,更容易点燃。

“这些年看起来是奶奶紧张我,其实更惶恐的应该是我才对,奶奶总会走在我前面,她走了,没人庇护,我要怎么过,是个很大的问题。

现在奶奶有打算,我又都可以,那就听她老人家的,只要能让她安心,熬过这个冬天,或许一切都会好起来呢!”

龚民煜心里乱糟糟的。

哪里有姑娘小伙对未来婚姻没有期盼的?怎么能都可以呢!

想起陈老太连连质问,他以什么身份过问小茉的事?不开出这样的条件,又能开什么条件?

最后陈老太甚至提出,要把小茉嫁给地主家的儿子戴元清。

戴元清因为成份问题,在整个大队都是边缘人物,特殊的存在,是个姑娘都瞧不上他,怎么可能让小茉嫁给他呢!

可是陈老太说的也对,凭陈家的门楣,什么成分来了,都称得上向爱国利民的共产主义英雄靠拢,算是觉醒的成分了!

陈茉把热乎乎的饼子拿出来,放在大海碗里端到龚民煜面前。

“晚饭没吃呢吧,快吃,省的晚上睡觉的时候又胃疼。”

龚民煜盯着端碗过来的手,心里紧巴巴的。

“小茉!”

“嗯?”

陈茉给他倒了一碗水,在他旁边坐下,等他吃完,趁着锅里有热水,把碗也给洗了。

龚民煜鬼使神差的,想要去拉住陈茉的手。

他拼命压制住心里可怕的想法,才不让自己做出失礼的行为。

他一把年纪,结过婚还有孩子,成分不好,住在牛棚,一无所有,还是负累。

心里这么想着,嘴巴有自己的打算。

“你心里没有想嫁的人吗?”

陈茉歪歪脑袋看着龚民煜,后者紧张的红了脖子。

陈茉笑道:

“其实我还挺想嫁给那种年纪大一些,最好是家里没什么长辈的那种。”

“怎,怎么有这种想法?婶子肯定不愿意的。”

陈茉笑道:

“说来不怕你笑话,我从小就被人戴高帽子,是烈士的女儿,我爹既缺席了我的成长,又似乎一直庇佑着我,这些年我总会想,要是他在,我会是什么样?

可惜他永远不会回来了,不过我也瞧不上那些年纪跟我差不多的人了,总想按照他的模板找一个,年纪大一些,最好比我大十岁以上吧!”

龚民煜闻言,沉默良久,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又仿佛逃避什么,埋头大口大口吃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