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
这天,邱妍和秦素素各自引领着自己的幼女幼子,再去寻玛依谈东西贸易。
平时,但凡二人前往,丽贵妃每每以笑脸相迎,热情招待,
唯独这次,
玛依心情不佳。
邱妍一问方知,
却是鲁师王驾鹤西去。
“小妍,素素,陛下应下,允我三日后出发,回家祭奠父王。”
玛依跟父王感情不深,
她其实,更想归国祭奠母后。
邱妍和秦素素二人听罢,言语安慰一番,
秦素素想到鲁师王不喜自己一幕,不由摇头。
邱妍:“一起去。”
突然间,她想去天竺一趟。
不过才四十岁的年纪,她也该好好出去,开开眼界。
除了幼女,孩子们都大了,他们有各自的圈子,各自的生活。
“我也去。”秦素素当即起身,双眼放光。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想和从前那般,肆意潇洒,再走一程西域之行。
真的,好怀念那些又苦又甜的日子。
如今,她都四十多岁的年纪了,再不转转,往后就走不动了。
“谢谢你们。”玛依不知二人其意,只当是三人姐妹情深。
“趁着我们都还年轻。”秦素素唇角上扬,仿佛,自己已经身在那片漫漫沙漠~~
“对,我们还很年轻。”邱妍询问,
“那梁大人呢?”
“梁大人还有他的公务要忙,镇北王呢,要跟着一起去吗?”
秦素素说话间,看向了邱妍。
“当然。”邱妍肯定道。
外出之行,怎么能少了她的谦哥哥呢。
两三年的时光,顾谦培养了不少贤臣良将,
贺谨然也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所以,她要和谦哥哥游山玩水,尽享世界之态。
万千世界,需要他们一点点儿探索。
秦素素:“那我也带着梁羽辰一起吧。”本来嘛,人家两口子,带她,不是显得多余吗?
邱妍和秦素素二人出宫,一同去往了忘忧堂。
远远,二人就发现忘忧堂铺面前,挤满了形形色色的贵族女人。
这些女人当中,
有妙龄少女,有初婚妇人,
有奢华娘子,也有半老徐娘,
孙夫人引领着孙大人的三个姨娘们,身在其中,
纷纷在旁,帮着邱灵儿招呼行色美人。
她们各个妆容精致,同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寻邱灵儿购买玉容药膏。
只可惜,邱灵儿的玉容膏实在有限,真真供不应求。
这这一情况,已经持续了数月有余。
药铺另一旁,
赵三、高崇还有夏敏欣三人,早就见怪不怪,
若问他们为何没有参与其中?当然是为了迎接巡诊病患。
三年的时间,夏敏欣已然学到了不少医理,现在只盼着自己能够和灵儿表姐那般,独挡一面。
“姐姐,素素师父,快过来,我有好东西要跟你二人分享。”邱灵儿看到姐姐二人,精神又活跃了不少。
邱妍将小女儿顾清妤交给了身侧侍从,要他们好生照看,自己加入其中,帮着张罗。
秦素素亦加入其中。
顾清妤、梁在廷自幼一起长大,娘亲忙碌,他二人便玩在了一起,被各自被侍从跟着,沿街转悠。
待玉容膏售尽,孙夫人以及她身后的三个姨娘,方才有时间和邱妍问好。
逐一寒暄,
随之,她们拿着邱灵儿亲手所赠的养颜膏,欣喜离去。
“姐姐,素素师父,这是我最新研制的,养颜特膏,我亲自试用,效果比玉容膏要好上许多,我都没舍得卖,专门给你们留的。”
“太好了。”秦素素双手接过,拿过之后,打开后闻了一闻,
一股带着药草清香的味道弥漫四散,
“今日回家我就试试。”
邱妍亦是掌心相闻,满意颔首。
灵儿比起她来,更着重钻研配比,
妹妹的养颜膏,加上食补,
她和秦素素这般年岁,出门在外总被人说成是二十八九,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妹妹。
就连姑姑和二婶,看起来也比同龄人年轻不少。
如今,秦素素可是对邱灵儿感激不已。
“灵儿,你近年来是愈发长进。”
“都是姐姐栽培的好。”邱灵儿笑着摇头,还不忘将自己的养颜膏分别赠送了夏敏欣、姑父还有高崇。
“多谢灵儿表姐。”夏敏欣笑着感谢,起初她得到灵儿表姐赠送,还会扭扭捏捏,推脱着不敢收,
现在,她完全了解了灵儿表姐秉性,已经可以大大方方。
她想着,等回家后,是不是给她的大哥哥也涂上点儿?
这样,大哥哥就不会再说,他觉得自己趁虚而入了。
年龄大的男人,性子稳重,夏敏欣越看,越是喜欢自己的大哥哥,不禁笑抚上了自己小腹,
她很感谢表姐夫,能亲自为他们指婚,让她如今,能有个依靠。
赵三替邱玉梅接过,这种事情,他已然习以为常。
“这个,女人们用的东西,我就不要了。”高崇摆手,推脱不要。
“你不要,送给你家中娘子。”邱灵儿还是将养颜膏塞到了高崇手中。
妹妹精心钻研,邱妍查看了她的配方,
经过斟酌,她脑中回想医书,在内又新添了几味草药,
邱灵儿醍醐灌顶,准备当即开始着手……
当她从姐姐口中得知,姐姐和素素姐要再往西域之事,
整个人都不好了……
“姐姐,你总是这般,说走就走。哥哥知道吗?”
“还没来得及跟他说。”邱妍歉意笑过,
“姐姐又不是不回来了。”
“唉,姐姐总是不消停。”邱灵儿无奈,最后抱着姐姐身体,依依不舍。
……当邱妍向顾谦道明,自己想去天竺一趟,开开眼界,
顾谦真想将娘子脑子扒开,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不过,他二话不说,要跟着同行。
当日,他向陛下道明,
为了东来西往的贸易生意,他要跟随娘子,远赴西域。
贺霖听后,内心一万个不同意,
有什么重要的生意,交给下属不可吗,非要他们夫妻二人亲自前往。
别以为他不知道,
这夫妻两个,就是想要游山玩水。
但是,他并未驳了顾谦面子。
毕竟,他如今的国库,可都是人家夫妻二人给帮着填充的,
他的军火库,也是顾谦和邱旭一手填充。
且,他的家国,全因顾谦誓死守护。
功劳大过天呐,这点儿要求,他岂能不允。
不过,他有个条件。
“我跟着你们一起去。”
顾谦还未拒绝,有人先是开口拒绝,
“父皇!”说话者,正是贺谨然。
此时的他,正一脸期盼看着爹爹,却是对贺霖道:
“父皇,允儿臣在放纵一次吧。”
“不,瑾儿肩负国之重任,怎可随意离去?”贺霖上前,拍了拍贺谨然后肩,
“瑾儿自幼便频频来往西域城池,而父皇,可还一次都未去过西域等地。”
“可是……”贺谨然不依,“父皇,您是陛下,东津需要您!”
“……”贺霖笑着拿出纸笔,潇潇洒洒拟了一道圣旨,
“瑾儿接旨!”
贺谨然……他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父皇,您到底要做什么?”
“跪下,接旨!”贺霖脸色带着严肃,
贺谨然不愿,
“父皇,儿臣不接。”
他摇头,出了宫殿。
贺霖:“瑾儿,朕是父皇!”
贺谨然:“……”
二人之间的互动,看的顾谦是一阵无奈。
“陛下,你这算盘打的甚妙,自己逍遥快活,却将一切重任全都推给了小然。别忘了,你康健的很,无疾无病。”
“你我都不小了,瑾儿也近而立之年,早就该立了。只是,我这个陛下,活得太久了。”
“表哥,你说什么呢。”这话,顾谦不爱听。“末将告退!”
他摇头,撩了撩衣袍,离开皇宫,去和他家娘子商议,西往之事。
贺霖望着顾谦离去的背影,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当日,贺谨然人是离开了,
不想翌日朝堂,
贺霖当着众文武百官的面,
将一份早已拟好的圣旨,交由内侍手中,而后沉声,
“太子,接旨!”
大殿之下,
顾谦面色不变,视线却是不自觉,落在了其身后的贺谨然身上,对他浅浅颔首,以安慰他,
不用怕,一切有他。
贺谨然看着父亲容颜,心头酸涩,
爹爹,什么时候,永远都站到他的身后,只要有爹爹在,他永远都是那个,犯了错事有人断后的顽劣逆子,
而父皇,关切自然不少,更多的,是家国重担。
两者对他,都是化不开消不散的浓浓父爱。
贺霖见贺谨然始终怔立原地,加强了语调,
“瑾儿,接旨!”
“儿臣接旨!”贺谨然压不过父皇威压,只得屈膝下跪。
随之,内侍朗声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太子贺谨然,人品贵重,深得朕心,必能担任大统之责。
……今朕退位!
皇太子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即遵东津帝制,布告天下!”
圣旨毕,全殿哗然……
顾谦依旧面不改色,只是期盼着小然,能够做的更好。
“父皇!”贺谨然定眸,叩首道:
“父皇尚在,儿臣怎可逾越称帝、这不合帝制!”
“怎么不合,太子现下能力,已然超越父皇!”贺霖亲自下殿,从内侍手中拿过圣旨,放到了贺谨然双掌,
“明日、举办太子登基大典!”
贺霖语毕,全殿亦是哗然,
这时间、好生紧凑。
贺谨然眼神变了一变,愈发的冷静睿智,
他紧握圣旨,再次叩首,
“儿臣谨遵圣命!”
…………
………………
邱妍顾谦家人告辞、
三辆马车,三家人,数匹马儿,带着三五随从轻车简行……
邱妍顾谦和他们五岁的小女顾清妤,
还有太上皇贺霖一起出发,随同丽太贵妃,踏上了西去之行。
至于儿子们,告辞过后,邱妍嘱咐他们各自随从,好生在家读书习武。
玛依出行,只带了两名自己的陪嫁侍女,
看着马车内,坐在她旁侧的贺霖,她受宠若惊。
他,竟然陪她一起,回国吊唁?
若在往常,这等事情她想都不敢想。
当然,同行的还有秦素素、梁羽辰,以及他们的小儿梁在廷。
一路风尘,他们夜里客栈留宿,白日马车赶路。
因为有贺霖一起随行,梁羽辰和秦素素,时刻都小心翼翼。
贺霖威严在此,他们平时,何曾和陛下、不,太上皇一起出宫,微服出巡?
秦素素不禁抱怨,我和小妍再往西域,您跟着,凑什么热闹?
害她都玩不尽兴。
不过,这话她也只在心里说说。
梁羽辰可没秦素素这么多小心理,一路上,数他话少,
他属于那种,能一句话说明的问题,绝对不说两句话的人,时常让秦素素觉得,他秉性难移。
罢了,闷葫芦,也是她的夫君。都过了半辈子了,还挑剔什么。
数月后,他们到了白阳,让秦素素一时之间,回到了从前。
她整个人,好似都年轻了二十岁。
“早知道,就该早点儿出发的。”唉,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怎么才下定决心呢。
岭南村日常照旧,
李铮夫妇看到邱妍顾谦回家探望,一阵嘘寒问暖。
特别是看到顾清妤,
叶秋云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来,清儿,师奶抱。”
近年来,她亦新添了两个孙辈,两个儿子一男一女。
就是啊,两个儿子常年在外出镖,忙碌东西之间的贸易往来,不常归家,让她甚是想念。
玛依化身普通妇人,和秦素素夫妇一起,李家蹭饭。
李铮和叶秋云看到邱妍和顾谦领回了客人,尽心招待。
倒是贺霖,自打入了岭南村,他整个人就消失不见,
倒是让玛依一阵不解。
贺霖不见踪迹,秦素素的心情,倒是大好,
有贺霖在侧,她做什么事情,都放不开。
岭南村的短短一日,叶秋云都抱着顾清妤,连带着,连秦素素小儿,梁在廷也一起看着。
秦素素倒也乐的清闲,
她硬是拉着邱妍,满村子寻找回忆,反倒是将梁羽辰晾到一旁,
无所事事的梁羽辰,只默默跟在她们身后。
而顾谦,一回来,便和李铮待在一处,
师徒二人简单对话,又一起出入牧场。
而玛依,坐了一路的车,正在自己两名侍女的服侍下,就寝邱家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