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梅继续说着,这一次故事里的杨杨却全部换成了梅梅。
最后的调查结果。
除了客厅内大片小冯的血迹,还在屋内各处,包括卧室、浴室这种地方也搜到了清理过的残留血迹。
都是梅梅的血。
那些血迹经检测,有当天的,也有近期的。
再加上走访调查,知道梅梅长期遭受家暴,在一年多前就患上了精神疾病,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
在医院接受检查的梅梅身上,也发现了多处击打伤痕,都是近几个月的新旧伤。
问询调查也进行不顺利,梅梅自那晚后精神就彻底混乱了,一问起就尖叫,甚至攻击周围的人。
也拒绝任何男人靠近,只要看到都会尖叫呕吐,严重还会撞墙自残。
直到她远在外城的家人赶来,她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些。
经过长时间的调查,检测。最后确定梅梅是被家暴殴打反抗,加上又是精神疾病发病期间,判定为无罪。
之后就被送入了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那一晚,我眼里全都是血,可没人知道,我当时有多兴奋。”
梅梅用力抓紧扶手,一双眼兴奋的泛着红:“一年?不,一年多了,我忍了多久啊。”
“终于解脱了,彻底解脱了。”
“等我慢慢控制着,让‘病’稍微稳定一些,我就能出院回归正常生活......”
莫长生看着对面的女人,不管怎么疯狂大笑,眼里都是一片清明。
她不得不承认,这梅梅是真的能忍,又会演!
在法律制约的前提下,一个看似普通的人。愣是布了一年局,把对她的威胁去除,从火坑彻底逃离,还摘了个干干净净。
“哎,瞧我。说这么严肃的故事干嘛。”梅梅笑着歪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之后骂小冯最狠的,就是那些最早知道我被家暴,想要离婚前来劝和的......”
“哈哈哈哈哈。”梅梅说完大笑出声:“多搞笑,你怎么不笑啊?”
梅梅见莫长生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自觉没意思的摇摇头:“没意思,人啊......”
“你既然是我梦里的,该和我很相似。”
梅梅站起身朝莫长生走去:“都是黑夜里的......”
梅梅走近了,眼眸微微眯起,伸出手想要去触碰莫长生的脸,手腕却被一团黑雾缠绕,再无法往下。
“这是什么?”梅梅另一只手触碰右手的冰凉的黑雾:“......梦还真是奇妙。”
“保持距离。”莫长生再次强调,操控黑雾将梅梅往后推了半米。
梅梅叹息一声:“连梦都排斥我。”
“你现在还觉得这是梦?”莫长生直视着她的双眼。
梅梅笑了笑,却没再说话。
莫长生突然道:“我和你不一样,但有个经历确实相似。”
梅梅一怔,眉微微皱起:“家暴?”
“啥?”这一声是阎炸发出的,它是确确实实惊到了。
它咋不知道?
莫长生一笑:“谁说家暴,只限于夫妻?”
“说起来,那还是我来到这世上,第一个接触到的人。”
梅梅眉心一跳,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但也只是问了一句:“最后呢?”
“她死了。”莫长生表情漠然:“大概是车祸吧,太久远了,记不清了。”
梅梅沉默半晌,走回座椅坐了下来。
两人都没再开口,客厅的黑暗似乎更沉了些。
良久过后,莫长生惯有的轻快语气响起:“我问你些事。”
“你问。”似乎是因为互诉衷肠的缘故,梅梅对莫长生更亲切了些:“只要是我知道的。”
“现在是什么日期?”
梅梅愣住,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但她想了想还是回答了。
“睡前,我看过日历,初纪34年6月27。”
6月27。
莫长生在心内对了下时间。
现在是6月28日的凌晨,不确定是几点,但时间对上了。
也就是说,她在这里遇到的梅梅,是在现实存活的活生生的人。
莫长生又问:“你住在哪里?”
“南山市精神病院一区......”
就在梅梅快要把病房号、主治医师说出来时,莫长生赶忙打断。
“不用这么细致......”
“哦。那还有要问的吗?”
莫长生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把心里的想法压下,摇了摇头。
梅梅似有所觉道:“我们还会再见吗?不是在梦里。”
她已经不再相信这只是个梦了,但看表情似乎也没多惊讶。
莫长生却不答,她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随着她的动作,厨房案台上躺着的冯庆头部突然炸开,一捧黑雾消散在空气中。
心屋内的环境开始扭曲。
客厅内,沙发上和椅子上坐着的两人都没动。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直到心屋内的环境坍塌消失。
莫长生重新出现在空荡荡的心屋内。
刚回来,阎炸就迫不及待开口:“可算出来了,头一次面对一个普通人,让我这么毛骨悚然的。”
“她可不算是普通人。”
一场戏演了那么久,只为稳妥杀一人,某种程度上也是个疯子。
莫长生说着看了看心屋周围,朝角落处走去。
阎炸还在继续:“哎,不是,你刚刚说的,是你很小的时候的事?”
它一点印象都没有。
“给我根刺。”莫长生伸手。
“哦哦。”
阎炸答应着,一只小黑手就从莫长生肩膀上长出往她手里塞了根刺:“你要干嘛?”
刚刚的问话就这么被莫长生绕走了......
“爆破威胁。”
莫长生伸手在心屋墙角戳了个洞,把刺放了进去,然后敲了敲墙壁。
“给我换身衣服,不然我就炸了心屋。”
“......就这?”阎炸几乎要气的蹦出来。
它的刺只是用来威胁换衣服的吗?
暴殄天物!
一个更加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心屋内响起:“住手,炸了这你们也出不去副本!”
“我要想出副本,白天就直接刀你了。就是换个衣服、鞋......沾血了。”
“......”
这威胁落地有声,粉发少女最终都没出现在心屋,但还是听话给换了。
一圈粉色的微粒像是星辰一样在莫长生身上绕了一圈。
一身新的绛红色绒裙和水晶鞋就替换了上去。
衣服换完后,莫长生抓在心屋的门把手上,像是随意又很直接的开口。
“我进的心屋,你是不是动了手脚?”
“没!”否定的相当用力又迅速。
就连躲在莫长生意识里的阎炸都忍不住嫌弃:“这心虚的太明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