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杨想到了一个计划。
她决定,变成旁观指责她的、众人口中的疯女人。
徐徐图之。
她仍然继续闹着离婚,又经受了几次家暴。
小冯似乎把打骂她当成了习惯,已经不是她闹不闹都会家暴的程度。
她的精神状态也开始变差,在家经常胡言乱语,忘性也很大,时不时丢三落四,饭也不好好吃。
小冯对她越来越厌恶,出轨也变得明目张胆。
甚至带女人以同事的名义来家里玩,就在最初的婚房内。
打的时间久了,她也渐渐听话了。抛开单位性质的原因,小冯也乐意家里有个听话的老婆摆着,自己在外面可以随意玩。
外面有不顺心不如意,就把气撒在杨杨身上。
开心了,就对杨杨好一些。
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对她家的事都知道个一二。那哭声透着门传到外面,就能传到更远。
但本着都是外人,那都是别人家的家事,人家又不报警,也就没人管。
但杨杨却不对劲了。
她总是在半夜醒来,出门在小区边哭边转。
有时候甚至大半夜敲开别人家的门,没人开就砸门,边哭边喊。
不开门的话,就安静站在别人家门口,一站能站个把小时,一动不动发着呆。
人出来了又什么都不说,只用着诡异的目光盯着人家,然后傻笑着走开,把小区邻居都吓得不行。
邻居往社区投诉好几回扰民,社区就找杨杨的丈夫小冯说。
小冯回来就又是打又是警告。
可没消停几天,杨杨就又会这样。
大白天小冯去上班,她就出来在小区晃悠,抓住个人就问你看见我丈夫没有。
说什么我丈夫不爱我了,有别人了......
甚至连小孩子也不放过,抱住就哭啊,边哭边骂。
有时候甚至朝别人丢石子,脸上嬉笑着,嘴里骂着:打死你们这些坏东西,都是坏东西,要逼死我的......
骂完就蹲那哭,周而复始。
小区里怨声一片,都在那传小冯家的媳妇疯了,精神有问题。
社区的人找上小冯,拐弯抹角建议着送去医院看看。
但这杨杨三天两头挨打,身上都是伤,小冯哪敢随便领人去医院。
而且,他坚持杨杨是装疯,就是要给他丢人。
他把杨杨锁在家里,之前没锁就是因为杨杨要出门买菜做饭,现在这样子闹也不指着她做饭。
小冯就要把人给管服了,不敢闹为止。
结果,问题更严重了。
小冯有一晚睡在家里,睡到半夜,就感觉有什么在盯着他,睁开眼就看到杨杨趴在床边,黑夜里眼睛睁的老大,直勾勾盯着他看。
那一晚可把小冯吓的够呛,扇了人一巴掌,就把她锁在房里,几天都没回来。
家里也就只放着够几天吃的餐食。
在外面住了第三天,小冯就接到邻居来的电话,说是他家门缝有血冒出来,让他快回来。
等他赶回来,门一开,就看到上半身全是血的杨杨从门后倒了出来。
送到医院,医生说是腰的位置刺了一刀,看刀口应该是自己刺的,疑似自残。
加上医治过程中杨杨的精神状态不对,医生建议到精神科做个检查。
这时候,小冯也觉得出问题了,就把人送去检查了。
诊断结果,有严重的抑郁症,且已经发展到了自残,对外是否拥有攻击性还有待确认。
因为治疗精神疾病的相关药物都具有一定的副作用,服用过多会对患者身体有不好的影响。
这种时候最好少量药物辅助,让病人亲近的家属贴身照料,对其心理做辅导......
但这种事小冯自然是不能让杨杨的父母知道,他要上班也没什么时间。
小冯更是无所谓精神疾病的药会有什么副作用,拿了药就把人带回家了。
他请了几天假,好好观察了几天。发现杨杨吃过药后,很多时候看起来都是正常的。
除了偶尔发呆,或者突然莫名其妙掉眼泪,吃了药后极其嗜睡,基本都在睡。
那些身体若有似无的不良反应,就直接被小冯忽略了,反正死不了人。
之后,小冯就把人放家里出去上班了,本来想拜托邻居帮忙送饭,邻居不想沾他家这荤腥事,晦气。都拒绝了。
只能请保姆,每天送顿饭过来。
但杨杨似乎胃口不好,基本一口都不动。
小冯因此越来越烦躁,但这时候也打不得,只能忍。
他留在家里的时间渐渐多了些,耐心劝着杨杨吃饭,哪怕是吃一碗能吐大半碗,但好歹吃了些。
杨杨渐渐看起来好了一些,但精神状态仍然不好。
但小冯是不管这些,药一直不断,偶尔陪着杨杨给她家里人通视频。
还借口工作忙,少回家。杨杨似乎也是担心家里人担心,并没有坚持要回家。
那一年过年,都没回家。
两人难得正常的生活了几个月。
小冯也没再打过杨杨,生活渐渐正常起来。
就这么安省了几个月后,在一次小冯出差,没两天就接到电话,说是杨杨发病,这次还攻击了社区办出来遛弯的人。
那张嘴把人家胳膊上咬下来一块肉。
梅梅讲到这的时候,手指摸了下嘴唇,脸上浮动着诡异的笑:“我记得那人,最早我被家暴后离婚劝和,就有这人......”
“那天,那人惊恐的表情,真的是赏心悦目......”
莫长生没说话,坐在沙发上继续听着。
这次回来后,小冯让医院加了药。
即便如此,杨杨又反复发了几次病,攻击倾向越来越严重。
最后,在某一天,小冯在家里床垫下翻出了大把的药,才明白过来杨杨没有好好吃药。
平静被再次打破,杨杨被毒打一遍。
此后的每一天,都盯着她吃药,不吃就打。
又变回了当初的那样。
然后在某天晚上,被暴打的杨杨发了疯的哭喊反抗,再次发病了。
她在屋里边跑边哭着求饶,最后摸到厨房里刀架的尖刀,反抗着刺入了小冯的身体。
她举着刀大声哭喊着刺了无数下。
最后晕倒在血泊中。
邻居都习惯她家里时不时响起的哭喊声,没人察觉到不对。
直到第二天早上,听到屋里响起梅梅喊着死人的尖叫声,才有人冲进去报了警。
“你名字说错了。”莫长生打断了梅梅的叙述。
在后面的故事中,名字从杨杨换成了梅梅。
梅梅看着她笑:“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