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城东门外,镇山营和飞豹营的将士大约一万五千余人排列成了数个整齐的方阵。
阳光照耀下,一支支锐利的长矛泛着耀眼的光芒,空气中无形中弥漫着一股肃杀气。
巡防军中军大旗下,巡防军都督黎子君盯着旌旗飘扬的临川城,面色严肃。
“张参将,这攻城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这左骑军在一旁看着呢。”
黎子君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后,对张云川寄予厚望地说:“你不要让我失望,不要给我们巡防军丢脸!”
张云川此刻也没了往日的吊儿郎当,他右拳捶了一下自己的胸膛道:“黎大人放心,五日内,必定攻入临川城!”
黎子君看张云川那信心百倍的模样,心里稍稍地踏实了一些。
他在大都督刘渊那边立下了军令状,他如今已经没有退路。
他只能指望手底下的张大郎了!
张云川之所以如此有信心,那是因为他通过多方面的了解,觉得守卫临川城的顾一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强。
现在临川城中的叛军在周边地区大肆地扩兵,强行的抓了不少周边村镇里的百姓从军。
这些人只是被迫当了叛军而已,他们良莠不齐,战斗意志并不强。
唯一有一些战斗力的,就是原巡防军的一些军队。
这些人是由大量的流民组成,对付山贼打顺风仗还行,要是遇到猛烈的攻击,很容易垮掉。
当然了,除此之外,他手里还握着一张王牌。
顾一舟为了让手底下的这些将领跟着他一起叛乱,可以说是费尽心思。
他派人暗中前往宁阳府那边假意地去接这些将领的家眷,可实际上却是暗中下杀手。
他将手底下将领的家眷悉数杀掉,以栽赃嫁祸给东南节度府。
当他手底下的将领得知家眷被杀后,不知具体情况的他们一个个对东南节度府痛恨不已。
所以死心塌地跟着顾一舟,听所谓朝廷的命令行事,欲要和东南节度府死战。
实际上,张云川他自己也派人去了宁阳府,并且救下了飞熊营刘云的新婚夫人。
到时候只要能够揭露顾一舟的阴谋,必定能瓦解成为守军的心。
要是能让城内飞熊营校尉刘云等人能够临阵倒戈的话,那攻破临川城也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不过这些都是一些攻城的辅助手段罢了。
他们镇山营,飞豹营从成立至今,还真没有大规模地攻城经验。
现在既然赶上了,他觉得有必要让他们练练手。
“参将大人,各部均已经做好了攻城准备!”
“请参将大人下令攻城!”
代理校尉董良辰,何奎他们都派人向张云川禀报,他们做好了攻城的准备。
张云川朝着左右看了几眼,看队伍已经整队完毕,所有人都在等他下令了。
“传令!”
张云川开口道:“按照预定的攻城方略,攻城!”
“是!”
张云川他们军武学堂的学员们已经连夜制定了攻城计划,所以他们今日只是按照计划作战。
“咚咚咚!”
“咚咚咚!”
震天的战鼓声响起,列阵的镇山营,飞豹营将士都是感觉到热血澎湃。
“第一阵,进攻!”
代理校尉董良辰长刀猛地先前一指,大约两千余名镇山营将士轰然而动。
他们在一名巡防军都尉的统帅下,朝着临川城东城墙迈着步子逼了上去。
当第一阵的镇山营出动的时候,别处列阵的镇山营,飞豹营阵列军官却下达了原地歇息的命令。
“原地坐下!”
“观战!”
随着军官们的一声令下,一个个军阵齐刷刷地坐下。
他们的目光全部投向了缓缓朝着临川城推进的第一方阵,他们成为了观众。
“巡防军搞什么?”
“好好的进攻,怎么让人坐下了?”
“......”
巡防军这边仅仅派出了两千余人上去,其余的没有全部压上去,反而是坐下歇息。
这让在一旁观战的左骑军将领们都疑惑不解。
难道巡防军指望靠着两千人就拿下临川城?
这未免也太轻敌了吧?
当他们在观战的时候,只见第一个方阵已经缓缓推进到了护城河的附近。
“弓手出列!”
“掩护!”
“举盾!”
“护着云梯,前进!”
“......”
只见骑在马背上的那都尉在大声地嘶吼着。
原本整齐的方阵顿时分裂为了数队后,又才缓缓前进。
“放箭!”
当队伍踩着左骑军先前填平的护城河通道欲要低近城墙下边的时候,城头响起了叛军副将高大勇的命令声。
“咻咻咻!”
只见雨点般的羽箭从城头攒射而来,朝着进攻的镇山营将士进行了覆盖性的射击。
“噗噗!”
“啊!”
有中箭的镇山营将士捂着伤口倒下了。
也有人惊慌下踩空,扑通一声中跌落到了护城河中,水花四溅。
“弓手!”
“放箭,压住他们!”
镇山营都尉站在护城河的对面,大声吆喝起来。
那些镇山营弓手们张弓搭箭,朝着城头反击。
可是面对嗖嗖不断落下的羽箭,许多弓手躲在盾牌后边,都不敢将身躯探出去。
就算是有弓手对着城头放箭了,惊慌下,羽箭的准头和力道都不足,许多半空中就跌落了,对城头的威胁不大。
“杀啊!”
抬着云梯的镇山营将士沿着填平的通道冲到了城下,将云梯给靠在了城墙上。
可还没等镇山营的弟兄爬上云梯,只见城头的叛军就用倒钩将云梯给推倒了。
几名镇山营的将士躲闪不及,被倒下的云梯给压在下边,动弹不得。
“轰!”
“轰!”
城头有石块落下,被压在云梯下边的镇山营弟兄在惊恐的目光中,当场就被城头滚落的石块砸死砸伤。
“噗噗!”
“啊!”
城头箭如雨下,镇山营的将士不断有人中箭倒地。
有几个倒霉蛋身中数箭,被钉死在了地上,宛如刺猬一般。
看到周围同伴不断的受伤和死亡。
方才还战意高昂的镇山营军士们心里的那股勇气顿时消散无踪。
他们的脸上除了恐惧就是慌张了。
“上,上啊!”
有镇山营军官催促着军士顺着城梯往城头攀爬,可是有人刚爬上去没多远,就被横木给砸落下来,骨头碎裂。
镇山营的将士虽然击败过叛军,可那是在大野地里,正面的冲杀。
他们没有攻城的经验,现在拥挤在城下乱成一团,有人抱着脑袋四处躲避羽箭,也有人大呼小叫地乱跑。
有抬着撞木的弟兄遭遇城头的重点照顾,撞木都没抬到城门,一群人就在羽箭的打击下溃散了。
“鸣金收兵吧!”
在后边观战的代理校尉董良辰看到城下那一团糟的样子,面色冷峻。
铛铛铛的收兵号角声响起。
第一阵进攻的两千镇山营将士逃也似地跑了回来。
他们没了刚才进攻时候的威风凛凛,现在宛如丧家之犬一般,连受伤弟兄都顾不得了,惊慌失措地撤了下来。
“哈哈哈哈!”
“我以为巡防军多厉害呢!”
“不过如此嘛!”
“......”
看到巡防军这才冲上去片刻的功夫就败下阵来,观战的左骑军将领们发出了一阵轻蔑的哄笑声。
他们觉得巡防军不过如此。
“退到那边去休整!”
董良辰派人去引导败退下来的镇山营将士退到一旁去休整。
他自己则是策马到了第二方阵,见了正在整队的那名都尉。
董良辰和这都尉低声交谈了一阵后,第二方阵的镇山营将士旋即朝着临川城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