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城外,巡防军兵营内一片忙碌。
巡防军经过了紧锣密鼓的准备后,他们将替换下左骑军,投入到对临川城的攻城作战中。
黎子君这位巡防军都督节制巡防军,可是他一介文官出身,对于领兵打仗并不擅长,这一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为此,他将攻城的实际指挥大权交给了手底下的参将张大郎。
他虽然不懂得领兵打仗,可是懂得用人。
张大郎忠心耿耿,作战又骁勇,他对参将张大郎还是寄予厚望的。
巡防军的兵营内,已经吃过早饭的巡防军将士集结在各处,正在等待着军令。
参将张云川骑着马,在各处巡视。
张云川走到镇山营集结的地方,代理校尉董良辰当即迎了上来。
“弟兄们早饭吃过了吗?”
张云川勒住了马匹,询问代理校尉董良辰。
“回参将大人的话,弟兄们都已经吃饱喝足了,而且每人还携带了一日的干粮在身上。”
他们这一次参与攻城,恐怕一时半会没有办法撤回兵营吃饭。
为此,巡防军准备的很充分,每一名巡防军将士都是携带了干粮的,以备不时之需。
“恩。”
张云川点点头又问:“弟兄们士气如何?”
“嘿嘿,参将大人,弟兄们兴奋着呢!”
董良辰回答说:“他们现在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和叛军厮杀呢。”
张云川环视了一圈,看到镇山营将士们或坐或立,他们在低声交谈着,擦拭着兵器,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他很满意。
镇山营和山贼打过仗,与叛军也打过仗,并且打赢了,这对于他们的士气鼓舞很大。
如今除了少部分将士比较紧张外,大部分的将士都并不惧怕战场厮杀,反而是充满期待。
因为打仗意味着功劳,意味着奖赏。
他们前几次打赢了那都是获得了丰厚的奖赏,有的升官了,有的赏了银子。
张云川重视军功,不吝惜升赏,如今在他麾下的镇山营和飞豹营中已经凸显出了良好的效果。
将士们知道,只要他们战场上奋力杀敌,那他们就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张云川巡视的镇山营,飞豹营,又去了担架队,救护队,辎重队等。
他看到各方面准备的都较为妥当,这才下令出击。
“昂——”
巡防军的兵营内响起了雄浑激昂的号角声,听到号角声后,待命的各部兵马都闻声而动。
“列队!”
“清点人数!”
“......”
兵营内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军官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方才或坐或立的巡防军将士们都迅速的列队,整队,完成了出击的准备。
“出发!”
代理校尉董良辰翻身上马,看到已经列队集结完毕的麾下将士,大手一挥,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成队列的巡防军将士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一队队地开出了兵营。
除了留守营地的兵马外,镇山营和飞豹营的大部兵马井然有序地离开了兵营,直奔临川城的东门。
东门是先前左骑军进攻的方向,护城河都已经被他们用泥土填出了几条进攻的通道。
东门外的树木都被砍伐一空,长满庄稼的田地都被军队反复的踩踏。变成了平地,大军适合展开。
一队队巡防军的兵马抵达了东门外。
左骑军对临川城打了这么多天,却迟迟没有丝毫的进展。
现在看到巡防军要攻城了,左骑军的大小将领也都纷纷地出了兵营,在距离兵营不远处的一个小坡地上搭了帐篷观战。
左骑军大都督刘渊,副将马福山,姚军,参将江永丰等人都亲临战场。
当他们看到东门外旌旗飘扬,巡防军军容齐整,大都督刘渊也露出了一丝惊讶色。
当日巡防军开赴临川城的时候,他忙着指挥攻城,没有功夫去看巡防军。
现在看巡防军开进战场的时候井然有序,号令森严,颇有精锐的模样,这让他还是很诧异的。
要知道,巡防军原本是在巡捕营的基础上组建的。
巡捕营是干啥的?
那就是一些负责缉拿案犯,在各州府设卡放哨,追剿一下山贼得到地方军队而已。
与其说他们是军队,不如说他们是装备好一点的捕快更为恰当。
后面虽然集中起来组建成了巡防军,可大都督刘渊依然没有将巡防军放在眼里,觉得他们远远比不上左骑军。
特别是巡防军出了顾一舟这个叛将后,巡防军一时间沦为了笑柄,甚至有传言,节度府那边要裁撤掉巡防军。
正是因为种种原因,大都督刘渊对于巡防军是不怎么看好的。
可现在他看到巡防军镇山营,飞豹营的军容后,不得不重新地审视起巡防军来了。
他觉得自己先前是小瞧了巡防军了。
“这巡防军镇山营和飞豹营进退有序,颇有精锐的模样。”
大都督刘渊从远处收回了目光道:“看来他们在泗水县一战杀败上万叛军,绝非侥幸。”
听了大都督刘渊对巡防军的评价后,左骑军众将却不以为然。
“大都督,这巡防军也就是走得整齐一些而已,要是论战力,恐怕给我们左骑军提鞋都不配。”
参将江永丰对巡防军有成见,所以打心底里瞧不起巡防军。
“别看他们现在一个个看起来威风,他们缺少攻城器械,等会恐怕要在临川城下撞得头破血流。”
副将马福山也跟着附和,对巡防军充满了轻视。
巡防军向他们借攻城器械,虽然他们满口答应,实际上当巡防军去借的时候,他们却拿了一些破烂出来敷衍。
面对那一堆压根就无法使用的破烂,巡防军的最终只能悻悻而回。
“这下有热闹看了。”
“镇山营,飞豹营和顾一舟那曾经都是一个锅里舀饭吃的。”
“现在看他们窝里斗,当真是一大快事。”
“......”
看手底下这一群骄兵悍将丝毫不将巡防军防止眼里,反而是一幅看热闹的心态,大都督刘渊面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他训斥众人道:“你们如此轻视人家,难道自己就天下无敌了吗?”
“这些年我左骑军操练废弛,军纪松散,如今连小小的临川城都无法攻破,难道这还不能让你们警醒吗?”
大都督刘渊恨铁不成钢地说:“倘若是你们继续这么下去,我左骑军恐怕将要威名扫地,愧对列祖列祖了!”
他们左骑军那可是一支有深厚历史底蕴的军队,曾经威名远扬,这是他们骄傲的资本。
可他们都沐浴在曾经的荣光中,常年驻扎在江北大营没有打仗,这战力退化得很厉害。
别说左骑军了,就连他这个大都督都没打过仗,他能当上这个大都督,那都是家族势力的影响。
以前没打仗,他倒是对左骑军没有觉得什么。
反正每一次观看操演的时候,左骑军都是盔甲鲜明,威风凛凛,看起来很厉害。
可现在拉出来一打仗,他这才发现,他们左骑军的问题很大,战力并不是传闻中的那般强悍。
他已经意识到左骑军的问题了,可手底下的这帮将领却依然躺在左骑军的荣誉中狂妄自大,这是刘渊敲打他们的原因所在。
众将看大都督刘渊发火了,他们这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