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天已经完全黑,银装素裹的山峦,映的原本漆黑的夜空都明亮了几分。
“月月,是我。”
陆星河好听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楚月听见声音,欣喜的脚步都快了几分,几乎是飞奔向院门。
在开门见到陆星河的那一刹那,楚月忍住想扑到他怀里的冲动,上前拉着他的手好一通打量,“相公,你怎么回来了?路上还好吧?”
陆星河笑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都好,一切顺利。”说完,便牵着她的手先往屋里去了,“衣裳都没裹严实就敢往外跑,又着凉了怎么办?”
楚月的脑袋往他的手臂靠了靠,“我这不是听到你回来了,太开心了嘛。”
云翠荷原本是想出门与陆星河说上一句话的,只是裹着衣服到了门口,望见小两口如胶似漆的模样,便又笑着退回屋里去了。
陆星河将楚月送回屋里,陆大贵已经卸了骡车,将骡子牵去了猪圈里。
为免吵到屋里睡着的人,他压低声音。
“星河,铁蛋我明日来接可好?这会将他从被窝里拉出来,我怕他着凉。”
陆星河忙点头,“成,明日一早顺便来家里吃饭吧,到时候再将你今日的工钱结给你。”
“行,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朝着陆星河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陆星河关好院门,转过身,便见厨房已经燃起了柴火,已经穿戴整齐的楚月正在厨房里给他烧水。
陆星河笑了笑,不禁在心里寻思着,这便是自己执意要连夜赶回来的原因了吧。
他将心思隐压在心底,抬腿走进了厨房。
楚月见着他来,一双眼都笑成了月丫,“相公,你先坐会,水很快烧好了。”
“嗯。”
“你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弄点东西吃?”她又问道。
陆星河摇头,“太晚了,不吃了。”
楚月又往他的方向望了眼,“相公,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呀?晚上赶路多危险。”
陆星河脱口而出四个字,“怕你着凉。”
听到他的回答,楚月只觉得双颊有些滚烫,灶膛里的火光在她的脸颊上跳跃着,将她的脸映的橘红橘红的。
望着小丫头将脑袋栽的低低的样子,陆星河抬手掩了掩自己上扬的唇角。
待水烧好,楚月将厨房留给了陆星河。
她重新给炕里添了炭,便躺在床上等陆星河了。
陆星河梳洗完毕躺上床,楚月便很自然的抱住了他的胳膊。
“相公。”
“嗯?”
“陆姗姗今日来了。”
陆星河低头望了眼躺在自己身旁的小丫头,“她没将你如何吧?”
“没有,她怀着身孕呢,不过她好似已经接受她现在的相公了,今儿还为她相公找我求方子来着。”
求的是什么方子,楚月没打算说,陆星河也半点不感兴趣。
“既然是送上门的病人,有钱赚咱赚着便是。”
楚月笑的眉眼弯弯,“我也是这样想的。”
陆星河摸了摸她的脑袋,“睡吧,不早了。”
“嗯。”
楚月抱着陆星河的胳膊闭上了双眼。
片刻之后,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狡黠,抬头在他的侧脸上轻啜了一口,便放开他的胳膊,转身背对着他再次闭上了眼睛。
看似仍旧保持镇定,但一颗心却因为自己疯狂的举动,“噗通噗通”的狂跳着。
相公不会觉得她轻浮了吧?
猛的被小丫头吻了一口,陆星河整个人都怔愣住了。
他抬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脸颊,随后往楚月的方向望了眼,侧过身将她抱在怀中。
“小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楚月没有说话,笑着抱住他环着自己的手,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过去。
望着怀里熟睡的小丫头,以及她发间散发出来的淡淡的皂角香,陆星河一颗心变的极为平静。
……
第二天,院子又重新被大雪覆盖。
院子里的雪虽然才到脚踝,但周围没有被清理过的地方,已经快将小腿淹没了。
陆大贵来了个大早,他到的时候,铁蛋早已经起床了,和家里几个孩子一同坐在灶房里。
灶房里做早饭烧了灶火,暖和。
见着陆大贵,铁蛋满脸惊喜的朝他奔了过去。
“爹。”
陆大贵望着院中的雪,忙伸手制止他,“你别过来,仔细将裤腿弄湿了,我过去就成。”
铁蛋听罢,便站在灶房门口等着。
陆大贵走近灶房,摸了摸他的脑袋,“昨儿可听话?”
正在做饭的云翠荷忙笑着说道,“铁蛋是个听话的孩子,眼里有活,人也机灵,家里有点事要忙活的时候,他还与小竹一起帮着干哩。”
“那就好。”
陆大贵一只手将铁蛋抱起来,重新放回了饭桌前。
就在这时,陆星河走进厨房,将手中一个小灰布包往陆大贵的方向扔去。
“你的工钱,接着。”
陆大贵见状,忙伸手将那裹好的布包接在手中。
他在手中掂量了一下,无论是大小还是重量,这包铜板似乎都不止三十文,他面带疑惑的往陆星河望去。
“这是?”
“月月的意思是,接下来想让你帮忙去问问谁家要卖田地,依着如今的情形,田地的价格怕是不会太高。”
陆大贵一听便明白了陆星河的意思,忙拍着胸脯保证。
“你们放心,打听消息这事儿我在行。”
陆星河嗯了一声,“最好是大面积的、土质好一些的田地,到时候我们承包出去也便利,另外,每成交一亩,给你十文钱的抽成,你看如何?”
给抽成,是陆星河自己的意思。
之前对外说家里被偷的二两银子毕竟也不是真事儿,如今陆大贵改过自新,在自家做事又这般尽心力,便想着从别的方面补偿一二。
听到买进田地还有抽成,陆大贵眼睛都亮了。
“成,等会吃了饭我就出去问去。”
“倒也不必这样急,等雪小一些再说吧。”
陆星河说完,便出了屋,将昨天楚月让带的坛子从骡车上拿了下来,总共二十个,全部码放在了厨房的一角。
一家人吃了饭,陆大贵便将斗笠顶在铁蛋的脑袋上,背着他回家去了。
趁着云翠荷和楚月都来了堂屋中,陆星河将昨日卖菜的钱拿了出来,“哗啦啦”一大包铜板撞击的声音,让几个孩子惊讶的张大了嘴。
“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