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显然,张启明对于我的到来,还是显得很意外的。
我推开竹楼门,脸带微笑地看着他:“怎么?不欢迎?”
张启明提了一壶茶水,倒在茶杯里问:“你被通缉了,怎么跑到这的?”
我走进竹楼里,关好门:“我就开门见山了,我知道你们有一种能改变他人样貌的蛊虫,那能帮我改一下吗?”
张启明头疼地说:“真不巧,我爹,跟我几个大爷出去了,我爹是窑主。”
张启明看着我的脸问:“怎么?不信?真出去了。”
我说:“没有,我信,那你们还有谁会这门手艺?”
张启明看了一眼,身后的一个房间说:“我妹就会,她,额,你知道的,女孩子都爱美。”
张启明敲了敲房门问:“妹?你现在有空没?出来帮个忙。”
王楠拉开房门,头发乱糟糟的,眼上的黑眼圈很重打着哈欠:“啊~抓子事嘛。”
我问张启明:“她这是咋回事?”
张启明头疼地说:“她是个宅女。”
王楠也看到张启明身后的我,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感到几分好笑:“你们兄妹,说得话都一模一样。”
王楠问:“来找我们什么事?你现在应该好好躲起来才对嘛。”
我指着自己的脸说:“我知道有一种虫子可以改变人的样貌。”
“的确有,这种虫子是从口鼻进入,在人的体内啃食脂肪,肌肉,骨骼等,以改变样貌,虫子可以从口腔分泌出粘液,粘在骨骼上,也可以复原才本来样貌。”
我惊叹道:“还真有,我来,就是改变自己的样貌的。”
王楠转过身在一旁的木柜的抽屉里翻找着什么,没一会,王楠转过身摊开手掌说:“就是这里,张开嘴。”
我看着她手掌中一堆比芝麻还小的虫子不停地动着,但没办法,蹲下身,扬起脑袋,张开嘴。
王楠一把灌进我的嘴里:“不要嚼,它们会自己动起来的。”
我拿过来一面镜子,我的脸皮不停地翻滚着,这种感觉很奇妙,疼肯定是会疼的,但看着我的样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改变着,我相信这是值得。
虫子从我口腔里飞出来,落到了抽屉里,王楠说:“没给你动骨,大概一年就会变回来。”
我已经很满足了:“这样就行了。”
张启明说:“对了,我们也打算不干了。”
我好奇地问:“怎么了?”
张启明拿着桌子上的手表说:“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手表来了一通电话,正是罗家成打来的,我看着张启明,浑身紧张了起来。
张启明连忙说:“我没有通风报信,你相信我。”
我看了一眼手表说:“接了吧,看看他想要说什么。”
张启明接通了电话,罗家成开口说:“刘玄忧,你在苗疆?快走吧,组织已经派人过去了。”
我质问他:“你是不是知道我早就会被通缉了?”
罗家成迟疑了一下说:“知道,组织早就准备把成员给洗牌了,你是个刺头,第一个人选就是你了。”
我没有回答他,罗家成有些难过:“你妈的事我查清楚了。”
“那个人跑到老挝边境,当了个毒品商,叫胡良冲。”
“知道了,以后我你割袍断义。”我对他已经不再信任了。
罗家成沉默了一会,就挂断了电话,这件事的确是他们的不对,我不是只单单怨恨他一个人。
砰!砰!砰!
一梭子子弹打穿墙壁,我立刻反应过来,跳起来,双脚蹬在张启明和王楠的肩膀上,没办法,虽然动作有些粗暴,但能让他俩不被子弹打中,就够好了。
张启明和王楠重重地撞在墙壁上,我赶紧跑过去,抓起他俩翻过窗户,跳下来竹楼。
王楠捂着肩膀上的淤青痛苦地说:“踢得好,下次别踢了。”
张启明赶紧打了个电话:“喂,爸,你死哪了?都被偷家了,你的儿子跟女儿都要被打死了。”
“知道了,你躲好,去找你尤伯。”
“知道了。”
张启明挂断电话,天空上飞着几架直升机,火舌喷涌,凶猛的火力,甚至连三层楼高的竹楼,都在短短十几秒内就被扫成了废墟。
我们赶紧跑到人群里,这里大多数都是他们的人,他们不会乱来的。
一时间,整个村落都陷入了乱斗,苗刀,双环刀,雁翎刀,在人群中胡乱挥舞。
竹楼里的妇女老少,手持弓弩,不停地往下面射击。
人群中,一两个人,手拿大斧,犹如无人之境,很显然,他俩也看到了我,斧头一拍,前面的几个人直接飞到了一旁。
“抱歉了大叔,借一下肩膀。”我按着前面一个大叔的肩膀翻了过去,双脚重重地蹬在一个人的脸庞上,随即就往后撤退了,那两个,应该是五级武者,我上去纯属是去送的。
王楠指着我大声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应该是说我是自己人吧。
我心里很惊讶,这些人或许单打独斗,甚至连普通人都不一定能打过,但当人数凝聚在一起,哪怕对面的人数要比他们多,也丝毫不惧。
飞机似乎不耐烦了,开始对着人群开火,不管下面是否有没有自己的队友。
手榴弹,大口径机枪,这都不是我们可以抵挡的,一时间,人们都迅速散开。
我拔腿就跑,耳边不断响起爆炸声,身后的爆炸碎片嵌进我的后背里。
我往山上跑去,但他们的火力太猛了,几梭子下去,山上栽植的树木纷纷倒下。
“尤伯,就是他们。”张启明带过来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
汉子点了点头,掀开腰间的竹篮,一下子竹篮里的虫子一窝蜂地都飞了出去,飞机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啃食殆尽。
仅仅三十多秒,几架飞机不要说机械了,就是人都没剩下骨头了。
张启明指着下面的人群说:“还有下面的这些人,杀害了不少我苗家子弟。”
汉子点了点头,摘掉右手的手套(几块钱就买的那种白粗线编织的手套)。
他手掌,手指都是密密麻麻的白米粒大小的孔洞,手上都是白色的虫子蠕动,我在旁边都几乎忍不住要吐出来。
汉子看了我一眼,手中的虫子都飞向了村庄,随即,他就把手藏到身后。
他是有些自卑的,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这副样子,我鞠躬道歉:“对不起,伯伯,是小子不懂礼貌。”
这个汉子是真心喜欢,这门功夫的,才会把自己的身体搞成这幅样子的。
尤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他的普通话很生疏:“没事,习惯了。”
虫子飞得很快,就跟子弹一样,但体型要远比子弹小得多,而且这些都是活物,会躲的,就这样,哪怕下面的是五级武者,也都束手无策。
虫子纷纷飞进不是自己村子的人的耳朵,或者口鼻,或者直接在脖子上开个洞,钻了进去。
仅仅几个呼吸,那些人就瞪大双眼,脸憋得通红,脖子上鼓起来一个大包,流着黄脓,没挣扎几下就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我赞叹道:“真厉害!”
崩得一声,一枚炸弹,在山顶炸开,把山顶都炸出来一个大坑,树木碎块从我们头顶飞过去,落在山下。
就连地面都在摇晃着,震动着,我抓住树枝才没有跌倒。
张启明和尤伯扶着树干才没有跌倒,我们三个人的目光迅速锁在了村庄中央的几辆坦克。
得亏坦克上被浇得都是动物粪便,才让驾驶员的不好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