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忠不愧出身于财大气粗的将军府,他直接在县城买了个三进的大宅院。把顾媛等人带到宅子里,他又回了县衙。
明日就要审仓河亭长,今天他们有的忙。
院子很大,顾媛带着顾菲菲几个住在后院,顾老大几人则住在外院。此时才知道老者就是所谓‘大人物’的顾老三有些坐立不安,他在院子里来回的走动着。
“大哥,你能不能别来回晃,你晃得我眼睛都花了。”
顾老三幽怨的看向顾媛,“媛媛,你早就知道了?”
顾媛点点头。
他又道:“咱们可是亲兄妹,你好歹知会我一声啊。我、我这些天没在这位大人面前出丑吧?”
不等顾媛回答,他又道:“肯定出丑了啊,也不知道尧大人会怎么想。”
顾媛噗嗤笑出声来,“三哥,你放心吧,人家是大人物忙得很,哪里会计较你这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
“再说了,人家是微服,就是要对身份保密的。我若是告诉你,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身份,还怎么微服?”
顾菲菲凑过来,“姑,现在我们都知道了,您能给我们说说呗,这位尧大人到底是做什么的,多大的官啊?”
关于老者的具体身份他们不知道,只知道对方有大来头,县太爷对他身边的随从尧忠都毕恭毕敬。
顾媛含糊其辞,“具体的我也说不好,你们只需要知道很大很大就行了。反正这回仓河亭长跑不了,别说他,就连他后头的那位知府怕是也得跟着倒霉。”
顾老二有些幸灾乐祸,“老三你就别转悠了,所谓不知者无罪,我看人家尧大人是个好官,不会跟你计较的。”
“反倒是老四,哼,自以为是的怕是要倒霉咯。”
说这话的时候顾老二还故意看了顾媛一眼,似乎想从顾媛眼里看出什么来,可惜顾媛只是笑着,并未说话。
这让顾老二有些失望。
休整一夜,第二天巳时初一群人来到知县衙门,审讯要等到巳时一刻开始,原以为他们来得早,却不想此时衙门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根本进不去。
顾媛看了老者一眼,她发现尧将军根本不着急,他一点想进去的意思都没有。
发现顾媛的目光,老者笑道:“无需紧张,等一会儿县令喊话,让尧忠进去便是,你不必出头。”
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儿,他不想让顾媛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尧忠跟着他走南闯北上过不少公堂,这事儿他熟。
尧忠笑道:“顾小姐,这事儿交给我,你就瞧好吧。”
顾媛回道:“那就有劳忠叔了。”
“小意思。”
没一会儿,县令就来到公堂,随着一声‘威武’,惊堂木拍下,“来人请原告,带被告。”
既然是审案子,不管之前什么身份,此时原告、被告都要来对质。
尧忠冲着老者点头,然后开始往里挤。顾媛等人也顺着尧忠挤出来的通道走到了最前面。
与衙役说明身份,尧忠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他对着县令拱手道:“见过县令大人。”
没一会儿仓河亭长就被带了来,此时的仓河亭长有点惨,倒不是说县令私下用刑。只是跟以前的光鲜比起来,如今的他身穿囚衣,头发乱糟糟,与一般的阶下囚无异。
对待仓河亭长衙役就没有这么客气了,两个衙役架着他来到大堂,直接把人仍在地上。
“闪开,都给我闪开。”
人群后面传来嚣张的声音,还不待顾媛回头就被人粗鲁的推开,若非江毅就在她身边护着她,顾媛非摔倒不可。
撞了人那人也不道歉反而冷哼一声,江毅面容冷峻,直接一脚踹过去,把人踹进县衙摔了个狗吃屎。
凑巧他前面站着的就是尧忠,尧忠笑道:“哟,哪来的龟儿子。可惜啊,你忠爷爷我最是守法,纵然你把头磕破了,爷爷我也不会同意撤诉的。”
“你,你,你们这帮刁民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被人当众踹了个狗啃屎,还被奚落,这人站起来指着江毅跟尧忠说道。
尧忠冷着脸,“龟孙儿你是谁啊,说来听听。”
一句话惹的哄堂大笑,那人气的就要去打尧忠,却被他身后的人训斥。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给我滚回去。”
说完他又看向尧忠跟县令。尧忠官职虽高,与县令属于不同体系,如今他又充当原告的身份,进门就给县令见礼是规矩。
这人不同,他并未给县令行礼,而是仰着头傲慢道:“我是青平知府的管家,今日来是为了仓河亭长一案。”
他转头看向尧忠,“就是你告的亭长大人?哼,大胆刁民我们已经查清楚了,是你女儿勾引、算计了亭长,亭长不得不纳她为妾。”
“而你,嫌弃亭长大人给的聘礼太少,双方争执之下故而把人告上公堂。”
“整件事之种种都是你之错,与亭长大人无关。”
管家一番胡说八道成功把尧忠给逗笑了,就连知道尧忠身份的县令都忍俊不禁。
笑过之后,尧忠道:“我女儿勾引他?我索要聘礼太多没谈拢?狗子哎,你知道你爷爷是谁吗?”
说到这里,尧忠从身上拿出一块腰牌来,他大声道:“我乃当今尧家军麾下四品参将。”说完他还拿着令牌晃了一圈让外头的人都看见。
那腰牌上明晃晃的六个大字:四品参将,尧忠。
先不提知府只是个五品官,官职本就在尧忠之下,就说尧忠这辈子从未娶妻,既然无妻,何来女儿一说?
就算他有,人家一个四品官家的大小姐是多想不开看上你个不入流的亭长,还是去做妾。
一块令牌,管家的谎言不攻自破。
尧忠并未放过他,他转头看向县令,问道:“大人,按照大夏厉律诬告朝廷命官该当何罪啊?”
管家心里咯噔一声,他下意识向外面看去,就在顾媛不远处站着个衣着华丽的贵妇人,显然这位就是他的主子。
这妇人不是旁人,正是仓河亭长的妻子,知府之女。
原本管家是她爹派来给她捞人的,却没想到人刚到就得罪了一个京里来的四品官。
若尧忠只是个平头百姓,妇人或许还能给他做主,可对方是个比她父亲还大的官。
别说管家,只怕她相公都难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