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心说,上封他对付不了,那就斩了他的狗爪子让他肉疼,如此也算给自己的憋屈生活报了仇。
话音刚落,尧护卫挑眉道:“县令大人,不得不说,你选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紧接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放在县令大人的案桌之上。
县令大人噌的站起来,他颤抖着双手,想要触碰令牌,却又在快要触碰到的时候缩了回来。
“这,这,”
尧护卫放在桌子上的东西不是旁的,而是尧将军的腰牌。这腰牌乃黄铜所制,上书‘威武大将军尧文瑾’六个大字。
尧文瑾便是老者的名讳,威武大将军是他如今的职位。县令作为父母官当然听说过威武大将军的名讳,正是因为听过他才会如此激动。
他抬头去看尧护卫,似乎想要从尧护卫身上分辨真假。尧护卫伸出食指放在唇上,“嘘,大人自己知道就好。”
说完他又把腰牌拿了回来揣回怀里。
县令反复深呼吸多次,压下心底的激动。此时的他腰杆挺得笔直,有威武大将军做后盾,还怕什么上封。
他再次高声喊道:“来人,仓河亭长目无法纪,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把他抓回县衙候审。”
这回师爷没有再劝,而是大声的回复一声,“是。”
整个县衙也只有他跟县令大人看到了桌子上的腰牌,也只有他们俩明白,这回仓河亭长跟他背后的人是彻底完了。
江毅忽然开口:“忠叔,你现在要回顾家村吗?我打算跟他们一起去抓人。”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是个男人都不能忍。这仓河亭长已经是第二次当着他的面抢他的媛媛,若不教训一番,他咽不下这口气。
尧护卫沉思一会儿道:“你去吧,但是记住,教训一下得了,不能太过。我相信县令大人会替你做主的。”
“至于我……”
县令急忙道:“县衙后院有空置的房间,若是大人不嫌弃,可在县衙暂住。”
尧护卫想了想道:“那行,我就在县衙等你吧。这个案子不难,我相信县令大人很快就能结案,咱们等结了案再回去也不迟。”
正好他也看看 这仓河亭长背后的人是谁,能把一县之令给逼成这样。
县令大人大喜过望,他催促道:“师爷,快,快去给大人收拾房间。不,我亲自去。”
尧护卫摆手,“县令大人不必如此,你只要秉公执法就行,其他无需你操心。”
他们尧家人可不吃这一套,若这位县令想要以此巴结他,那可就选错了方式。
县令擦擦头上的汗水,点头哈腰:“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江毅跟着众衙役往外走,因县令大人的态度,衙役们对江毅很是客气。江毅面冷,不爱说话,他们也不敢随意攀扯关系。
县令大人的处境他们都看在眼里,能让县令一改做事风格如此雷厉风行,想必这人来头不小。
大人物的脾气向来古怪,万一马屁没拍成拍在马腿上,倒霉的不还是自己。如此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只小心伺候着,如此虽可能不会给对方留下太好的印象,但至少不会交恶、得罪对方。
一路紧赶慢赶,等他们到仓河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众人也没耽搁,直接冲进亭长家,一把锁链给拷了起来。
仓河亭长怒道:“放肆,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私闯本官的府邸,当真是好大的狗胆。”
为首的衙役道:“我们乃县衙衙役,今日有人状告你强抢民女,亭长大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们这才来可是有正经公文的,也不怕这仓河亭长耍赖。
仓河亭长这才看到站在衙役旁边的江毅,他道:“是你小子告的官?小子,以那位姑娘的美貌不是你一个猎户能够拥有的,我若是你就应该老老实实放手,也免得吃皮肉之苦。”
到了现在,这仓河亭长仍旧不知悔改的当着官差的面威胁江毅。
江毅冷笑一声,上前拽着锁链,照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然后他手指快速的在他下三寸点了一下。
哼,喜欢抢别人的妻子是吧,那就让你永远做不成男人。
点完之后,江毅扯着锁链就往前走,也不管身后被他拉倒在地上的仓河亭长。
“等等,我乃青平知府家三小姐,不知我相公所犯何事,竟惹得你们连夜拿人?诸位,这天寒地冻的,天色已晚,赶路多有不便,不如在府上住一晚,明日一早在走也不迟。”
从众人身后走出一群人,为首之人年约三十多岁,端的是风韵犹存。说话之人正是她,她也是仓河亭长的结发妻子。
对自己的丈夫她十分了解,狗改不了吃屎,这些年仗着青平府确实干了不少强抢民女的事儿,只是那些人忌惮他背后的势力,从不敢找上门来,更别说报官。
她上下打量江毅,心道好一个年轻俊俏的小郎君,一身棉衣仍掩盖不了这通身的气度。她相公跟对方一比较,简直是一滩烂泥。
女子不愧是知府家千金,除了刚开始的自报家门有些以权压人的意思外,剩下的话无不是在为他们着想。可谓滴水不漏。
若是以往,众衙役肯定不敢跟知府的千金对上,如今他们纷纷转头去看江毅。来之前师爷偷偷交代,这一路一定要以这位少年人为主,万不可违背少年的意思。
他们虽不明白为何,却也知道师爷是为了他们好。
这样的选择题当然是交给对方。
江毅直接无视了女子打量的目光和话语,他拉扯着仓河亭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为首的衙役尴尬的笑笑,“夫人不好意思,职责所在,县令大人还在等着我等回去复命,就不多留了。告辞。”
说完也不管女子难看的脸色,跟在江毅身后溜之大吉。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说什么天寒不好走路,看似为他们着想,不过想要留下他们的借口。
这女子定是想要趁着他们留宿,派人前往府城求救,以免县令真的处置了仓河亭长。
毕竟是他的妻子,别人或许不清楚仓河亭长做了什么,女子必然是知晓的。她想要救下仓河亭长,不让他受罚,也只有这一条路走。
因而,在他们拒绝之后,脸色才会那般难看。
衙役忍不住抬头去看走在最前面的少年。
他是否也是看穿了女子的意图,所以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