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力量大,老话讲的一点也不差,顾媛三十七亩地,在这群人的努力下还真就一天完成了种植。
顾媛也没有拖欠他们的工钱,每个人都按照约定给了银子,一文不少。
拿到钱,有人喜滋滋道:“媛丫头啊,等你家的苗长出来,若是需要人补苗、除草也可以找我啊,这些活我都熟。”
顾媛觉得自家的种子好,应该不需要补苗,就算需要,她跟她娘也能完成。不过她并没有把话说死,只含糊说有需要一定找大家。
种完这三十七亩地,顾媛跟顾老太也没闲着。她又从系统商城买了些花椒树、麻椒树的小树苗,把这些种在自家田地的边上。
两种树苗把两块地围了个圈,每一块田产只留了个约一米宽的空档。顾媛又用树枝做了个简单的木门。
不是顾媛小人之心,她记得小时候在乡下,明明大家都有地可每到玉米成熟的时候,还是会有人去别人的田里偷粮食。
她的玉米比别家的好是肯定的,她不敢保证这种事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花椒树上有刺,等这些花椒、麻椒树长大就是天然的围墙,很好的保护着她的田产。
另外,花椒跟麻椒的功效很多,除了作为厨房佐料外,花椒泡水、入药都是极好的。这些花椒成熟后还可以卖给药铺或者酒楼,简直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
种地的这几日她跟她娘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新宅子,只有晚上休息的时候才会回去老家。顾媛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在新宅子里转悠,转悠的回多了她总觉得这边缺少点什么,可缺什么呢?她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直到她去隔壁给江毅送药膏,见到老江头在自家的水井旁洗衣服,她才猛然回神。
她家没有水井啊。
这段时间她吃喝不是从系统里直接购买就是早上从家里带来的,水也是一早烧好放进罐子里。她从未缺过水喝,竟然忘了自家没有打水井。
之前手头上没钱,想不起来打水井正常,如今必须给安排上。
于是顾媛又去村长家询问打水井的事儿。
这个时代打水井并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只要你出得起钱,想打几个水井没人会阻拦你。
水井一般分为深水井和浅水井两种,两种水井主要是深度不同。顾家村水位比较深,浅水井一般在二十米左右,深水井可以打到地下五十米。
深水井太深不好打,价格也贵,一口井差不多要八两至十两银子;浅水井价格相对便宜只需要三五两。
好处是,深水井能用的时间更长,水质更好。
像老江头他们家的水井当初打了三十多米,这么多年过去水早已经没有当初多。不过江家人少,即便水少了,凑合着也够他们俩用的,父子俩也就没另外打井。
要做自然是做最好的,顾媛当即就表达自家想要打深水井的事儿。
“深水井啊,那也行。咱们村没有会打井的,你得去西边十里村,十里村有个老秦头,他会打井。不过我听说老秦头家最近出了点事儿,也不知他有没有空给你家打井。”
村长本来是想劝顾媛打个浅水井的,毕竟深水井太贵,一口深水井的价格都能打两口浅水井还有的剩。
后来一想顾媛大手笔买的田地,他又觉得顾媛既然说了,想来是不差这点钱的。如此又把话咽了下去。
老秦家打井也是祖辈传下来的手艺,据传顾家村里的两口井就是当年秦家人给打的。顾家村当年打的就是深水井,两口井一百多户用了这么多年还哗哗淌水。
若换个时间村长很乐意带着顾媛去秦家走一遭,这不是来的不凑巧么。
村子里有个啥事传的比啥都快,饶是村长这种不喜欢听八卦的人也知道,好像是秦家的闺女被夫家给欺负了,如今两边正闹着呢。
十里村的,闺女被欺负了,
顾媛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她迟疑道:“叔,您知不知道跟秦家闹的是哪家?”
村长皱眉仔细想了想,不确定道:“好像,好像是隔壁镇上的,咦、我记得听谁说过一嘴来着,似乎是赵家村。你舅舅家不就在赵家村么,他上回来没跟你家说点啥?”
这件事闹了有些时日了,如果真是赵家村,顾家应该知道才对。
顾媛了然,她心说还真是。
“我好像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不是最近一直在忙,觉得日子过得快,怎么这事儿还没完?”
她上次去舅舅家就闹呢,她家又是上大梁又是种地的,算算日子都差不多半个月了,她还以为早掰扯清楚了呢。
这时村长媳妇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给顾媛倒了一碗水,听到他俩在说这事儿,叹息道:“哪有那么容易,我听说男方那边特别不是东西,他硬是压着不肯离,非要秦家给银子不可。”
“什么?”顾媛差点没被呛到,“这不是那男的先在外头胡来么,怎么还要秦家出银子,他家穷疯了不成?”
离谱,这是顾媛听过最离谱的一件事。明明是自己的错,不思反省也就算了,居然还跟别人要银子。
村长媳妇摇头,“你还小呢,不懂。”
顾媛还小,村长媳妇也没有跟她细说的意思。这世上女人生不出儿子就是原罪,就是会被夫家瞧不起,并不是所有人都跟顾老大、顾老太一样。
就算那女人不守妇道,谁让她生了儿子呢。为了这个男娃,赵家那边一口咬定,这女人是她们家二房,他们是夫妻,并不是无媒苟合。
就因为这个,两边是各执一词,纵然是清官也难断。更别说那仓河镇的亭长还是个贪的。
顾媛泱泱的回家,顾老太看着她的模样问道:“咋啦,这是出啥事儿了?”
顾媛在桌子旁坐下,她单手托腮,道:“娘您还记得咱们去舅舅家那日遇到的妇人么,就是大表嫂去劝架的那家。”
“刚才村长说咱们这打井找的就是那家的男人,他还说,秦家因为现在跟赵家那边正闹着呢。”
紧接着她就把村长跟她说的话告知了顾老太,顾媛道:“娘,您说都是姓赵的,他家咋那么缺德呢。呸,丧尽天良的玩意儿,也活该他没儿子。”
顾媛是女子,她一向对女子比较宽容,特别是男女之事上,她总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出了事儿男女都有错。
秦氏的事儿让她收回自己之前的看法,这一刻,她也跟这个时代的人一样觉得此事是寡妇的错。
寡妇再嫁不是稀罕事,毕竟还年轻,谁都有权利选择重新开始新生活。但勾引有妇之夫就是不对。
更别说她之后的一系列操作了。
你都住进别人家了,人家原配也打算放手成全你们,你为什么还死不放手,闹呢?
顾老太见怪不怪,“他家啊,不奇怪。他奶就不是啥好东西,还有他娘,这叫啥,啥、哦,上梁不正下梁歪。”
“就好比那小树,你树根底下都长歪了,在往上能指望多好?”
赵鹏程的奶奶是出了名的不讲道理,他娘又是他奶的亲侄女,两人是一路子货。
顾媛叹息,“娘,那你说这件事最后会咋样?我看那秦家也是个疼闺女的,被赵家这么一搞,他们能咽的下去?”
若秦家这都能咽下去,日后别人咋看秦家?
顾老太摇头,“不好说,毕竟咱跟秦家人也不认识。不过以我对赵家那俩人的了解,那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如果秦家能狠下心把人吓住,这件事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
“不管秦家怎么想,给银子是最不可取的。”
那群人就是水里的蚂蟥,惯会吸人血,你今儿答应了给五两银子,明儿他们就敢要十两。最好的法子就是态度强硬。
顾媛闻言趴在桌子上,“遇上这种人,那秦家的姑娘也真是可怜。”
难怪会有人说嫁人是第二次投胎呢,现代还能出那么多的渣男,更何况在这个盲婚哑嫁的年代。
秦家遇到这样的事儿,顾媛一时半会儿也不好去人家家里说打井的事儿,好在她们还未正式搬家,事情还不是很急。
七月十五中元节,顾媛跟着她娘再次乘船去了赵家,她娘是去给过世的爹娘烧纸,顾媛最主要的是去看看她的家具做好没有。
一大家子女眷坐在一起难免说起隔壁赵鹏程家的事儿。
提起赵鹏程家的事儿,在座的女眷都恶心的不行,宋氏往地上呸了一口,她气的破口大骂,“咱家真是倒了八百辈子血霉居然跟那一家是亲戚,若我是桃花,我非上她家闹个翻天覆地不可。”
她嘴里的桃花是赵鹏程堂婶,赵鹏程二爷爷的儿媳妇,她男人年纪比赵长富小,宋氏作为嫂子经常喊她的名字。
桃花有个闺女比赵鹏程小几岁,刚好到了说亲的年纪。今年初,她看上个河对岸十里村的一个小伙子,这媒还是秦氏帮着撮合的。
小伙子人不错,婆婆看着也不是刻薄的,原本两家都说好了,留一年等明年就成婚。就因为赵鹏程家这一闹,对方不愿意了,说什么都要退亲。
闺女是好闺女,可谁让赵鹏程家那么不讲理。若两家结了亲,日后难免要走动,万一被沾上了呢?
谁愿意冒这个险,又不是吃饱了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