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万籁俱寂,连鸟儿都睡了,姚玉玲也早就进入了梦乡。
忽然,一阵急促得敲门声传来,打破了这寂静的夜,也打断了姚玉玲的睡眠。
她朦朦胧胧的翻了个身,就听外面有人一遍一遍的说着:“姚玉玲,醒来了,有人叫你接电话。”
姚玉玲有些不想起,午夜时分,正是一个人睡得最沉的时候。
她迟迟没办法从这种状态中清醒过来。
但那呼叫声好像永不停歇,根本不打算放过她。
实在被吵得急了,她才问了一声“是谁打得电话啊?”
“我不知道。”外面的人说“我问了他,但他不肯说。
不过我敢肯定是一个男人。
指不定是你的小对象,不然谁三更半夜的给你打电话。”
姚玉玲想了想,汪新已经三天没有回来了,他走得时候向她保证好的一天就回来。
可是,已经三天了,还没有消息。
难道是他?这么晚打电话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不成。
霎时间那些迷蒙的,折磨人的睡意犹如潮水一般一下子退了。
她一下子变得清醒了。
姚玉玲翻起身,随手披了件衣服,穿着拖鞋就出去了。
“你这姑娘也真够能睡的,我叫了你那么长时间,你才出来。
估计那边都等着急了。”姚玉玲刚打开门,夜晚值班的楼管阿姨就说道。
“不好意思啊,我睡觉一向很沉。”姚玉玲略带歉意的说道。
“别说对不起了。”楼管阿姨道:“赶紧去我办公室接电话吧。
他让我找你的时候情绪好像很低落,也很迫切。
估计是找你有事,可别耽误了。”
“好的。”楼管阿姨的说辞让姚玉玲紧张了,她给楼管阿姨打过招呼后就快速向一楼跑去。
她进去时,电话还处于连通状态,姚玉玲看了看,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分钟。
姚玉玲“喂”了一声,就听到汪新说了一声“姚儿。”
这一声“姚儿。”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太多的无助的,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的孤独伶仃的无助。
好像他深情呼唤着的这个女人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救赎。
“汪新,你遇到什么难处了吗?”姚玉玲关切的问道:“我过来陪你好不好?”
“不用了,姚儿。”汪新的声音透着一股浓浓的疲惫,道:“我只是想你了,很想很想。
所以打电话过来听听你的声音。
你别担心,我没事,我的姚儿也不需要做别的。”
“可是,汪新,你明显有事,我没办法假装没有听到。
你的情绪有问题。
我很担心你,汪新。
听到你这个样子,我就是待在这边,我也待不安稳。
我想看到你,我想知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安好?
或者我会胡思乱想,想你究竟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汪新,我真的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你有可能在受苦而我什么也不做。”姚玉玲担忧而急切的说道“汪新,我爱你,所以不可能对你的痛苦视而不见。
明天,我过来找你好不好?”
“姚儿。”汪新的话里已经不可控制的带了哭腔,他说:“姚儿,你这么说我已经很感动很开心了。
我没想到我的姚儿能这么敏感的体察到我的情绪,还这么担心我。
我知足了。
真的,姚儿,你不用来,只要有你在,这再大的灾难我都能熬过去。
你乖乖在家等我好不好?我回来时你能让我抱抱就好了。
姚儿,你刚刚对我的担忧让我觉得,那怕我失去了全世界,但我只要有你,我就还是汪新。
姚儿,我真的很想你,你等我。
我很快就回来。”
“很快是多快。”姚玉玲问道:“汪新,你说了你只去一天的,可是你去了整整三天。
又打了这样一个电话过来。
你让我怎么放心啊。
你最起码得让我知道你现在安不安全。”
“我很安全,姚儿,你别担忧,我只是碰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但我的安全是没有问题的。
我肯定会安全无虞的回来见你的,”
“那么,汪新,你既然不想说,我就不问你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我想让你知道,你于我而言,真的很重要。
我也想让你知道,我很担心你。
我更想让你知道,不管你遇到了什么,我都在。
我很愿意也一定会一直陪着你。”姚玉玲温柔而坚定的说道。
“好,姚儿,我知道了,我明白你的心意,你去睡吧,我好多了。
姚儿,幸亏有你。”汪新道。
姚玉玲听得出来,他好像真的好多了,语气已经不像刚开始那般沉重绝望,反而多了一些释怀和坚定。
“你有事吗?没有事的话,我再陪陪你吧。”姚玉玲道。
她始终有些不放心。
“不用了,姚儿,我累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你也赶紧睡,我会尽快回来,不要担心我,乖乖等着我。”
“好吧,既然累了就去睡吧。”姚玉玲道:“那你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不要一个人硬扛。”
“我知道了,姚儿,快去睡吧。”汪新柔声道“还有,晚安,我很想你。”
“汪新,我也是,快点回来,不要让我担心。
我不执着于要一个清白了,只要你平安无事,这个黑锅我们背就背了,你别为难自己。
你才是最重要的。”
“姚儿!”汪新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他道:“姚儿,你怎么这么好。”好得他都有些惶恐了。
“好了,姚儿,我们该挂电话了,快点挂吧,挂了就赶紧回去睡觉。
不然明天该有黑眼圈了。”汪新怕,怕说下去他再控制不住情绪,让姚儿担心。
“嗯。”姚玉玲道,她知道一直这么黏黏糊糊的下去,就会没完没了。
汪新需要休息,所以她率先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姚玉玲慢腾腾的挪回她的休息室。
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也使得她后半夜一直睡得很不安稳,对她来说,这是少有的事。
第二天醒来,她也没有如往常一般赖在床上不起来,而是早早起床打听消息去。
而市局陈豫竹的办公室,刑警大队长带着他的调查报告一大早就来汇报工作了。
他道:“陈局,有关于马魁和汪永革的事情,我终于查出一点眉目。
据十年前同一列火车上的一个罪犯说,他曾模模糊糊看到汪永革先马魁进了餐车。
之后又慌慌张张得退出来,然后不知去向了。
我猜测,人很可能是汪永革或故意,或不小心推下去的。
事后,他怕承担刑事责任,就先行逃走了。
恰好,马魁追着罪犯进去了,这黑锅就扣在了马魁身上去了。
这样的话,也能解释清他为什么死活不肯给马魁作证的奇怪行为了。
人是他杀的,他怎么可能给马魁作证,他巴不得这罪死死扣在马魁身上,这样他就不用坐牢了。”
陈豫竹没有觉得意外,他早就有此猜测。
他问道:“是不是十年过去了,早就找不到证据了。”
“是的。”刑警大队长说:“那个人也不是很肯定,肯定不能作为证人。
当年列车上的其他人,能找到的,我差不多都找了一遍,
再没有人看到过。
所以,就算真的是汪永革过失杀的人,我们也会因为没有证据而不能抓捕他。”
“是律法难为,是马魁冤枉,不然就此放过他又如何,他过失杀的也不过是一个罪恶滔天的罪犯。
可是,我们身为执法者,就要维护律法的威严性和公平公正性。
你想个办法,让汪永革自乱阵脚,看能不能有所突破。”陈豫竹吩咐道。
“还有…”刑警大队长说道:“上次红星机械厂厂长妻子的什么亲戚欺负的那个小姑娘遇见了点麻烦,她来警局咨询了。”
“谁?姚玉玲?”这个名字再次从他嘴里说出来时,他的心依然纷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