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魁走后,汪新冷着脸将脚下的一块石子踢了好远,他犹觉得不解恨,他对姚玉玲抱怨道:“你说他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得罪他了,他要这么针对我。
平常见到我不是明嘲就是暗讽,我就当他严厉了。
可是今天,我都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一点忙不帮就算了,本来我们这师徒关系也没建立几天。
我没有立场要求他为我做什么。
但是他也没必要落井下石,讥讽我吧。”
“你言重了,他没有落井下石吧。”姚玉玲道:“他最多就是说话重了一点。
而且,你没看他说话的神情吗,他其实是相信你的话的,他知道你没做。
他可能是怒其不争吧。”后面这句话姚玉玲说得有些心虚。
她看得出来,马魁是真的不待见汪新。
当然,马魁也欣赏汪新。
可是,那点子欣赏在他对汪新的不待见面前不算什么而已。
“算了,不说他了。”汪新道:“姚儿,对不起,这次事情又把你牵扯进来了。
早晨,我们就应该坚决的拒绝牛大力的。
他不去,也就没这么多事情了。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只能先想办法解决了。
我们先找蔡小年和牛大力了解一下情况,然后想想办法。
我们付了钱,他们总不能这么污蔑我们吧。
最不济,我们去找那个店的负责人,让他替我们澄清一下。”
“嗯。”姚玉玲道“要赶紧把稿子撤回来,不然一旦发出去了,就是他们替我们澄清了,但影响已经造成了。
我们肯定还是会波及。”
“不用去找他们了,他们就在我的休息室。
你们俩也一起过来吧,给我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问了蔡小年和牛大力。
那俩的嘴巴像是被缝上了似的,一句话也问不出来。
都快着急死我了。”刚刚上完卫生间的陆车长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出声道。
“那行吧。”汪新道:“陆叔,我们能快点吗?
我们搞清楚事实后,赶紧先把稿子撤回来。”
陆车长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上面不想撤回稿子吗?你以为上面没做过努力吗?
你以为就你们四个会受到影响吗?
做了,都做了,上面把能做的功夫都做了。
可是那个学者油盐不进,他只想要正义。
他说他看不惯你们嚣张跋扈扭曲事实不尊重人的样子。
上面能怎么办?这是什么社会?这是什么时代?这是以人民为主的民主社会和时代,上面能用权势压人的那一套吗?
我告诉你们,稿子基本上撤不回来了。
你们几个做好被处分的准备吧。”陆车长可惜的说道。
然后他推开一道门,道:“到了,进去吧。”
汪新和姚玉玲进去时,牛大力和蔡小年两人沉默的坐着。
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凳子上。
听到门响,以为是陆车长,内疚担忧使他们连头都没抬。
直到听到陆车长说:“汪新和姚玉玲也来了。
现在你们四个人齐了,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蔡小年和牛大力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汪新和姚玉玲。
蔡小年的目光里满含愧疚。
他虽然已经和牛大力在渐渐疏远,但碍于两人先前的情分,他没办法在事情一发生的时候把牛大力供出去。
这也预示着他没办法有理有据很有说服力的替汪新和姚玉玲在第一时间澄清。
他觉得很对不起。
但这件事于他而言,真的是两难。
牛大力则直接开口道:“这件事可以跟小姚没关系。
她一个女孩子做不了什么。
但是,汪新,小年,我们三个是一起出去的。
你们可不能把事情全推到我身上。”
汪新看到这个始作俑者就生气,没想到他竟然还能恬不知耻的说出这话。
他道:“大力,你能不能用用你的脑子。
你为什么总是陷大家于不义之地。
你没钱,你可以直接给我们说,我们请你也不是不可以。
你没钱,你也可以直接要豆浆油条。
然后我们换着尝尝也可以。
你为什么要惹怒人家,为什么要说那些没头没脑的话。
我们让你起身道歉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起身。
你为什么要威胁人家,明明是你没理。
你为什么总要做这种不顾后果不动脑子的事情。
出了事情,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承担,第一时间去找那位餐馆的负责人。
你为什么还有脸说出这话,让我和小年替你分担责罚。
我们欠你的吗?
大力,我和你其实没多少情分。
你连累我,连累小姚,不知道多少次。
我们给你冷脸,对你敬而远之,你假装看不到。
总是厚着脸皮凑上来。
那么,这一次,我开诚布公的跟你说:“大力,能不能请你离我跟姚儿远一点。
我们不想总为你背负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姚儿为了这份工作不容易,她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能生存下去。
而我为了我的乘警梦想,一直都在努力。
我们真的不想失去工作,也不想因为一些不知所谓的原因背负一些骂名。
小年或许出于情分,还想着和你共患难。
但大力,这次我不准备这么做了。
我受够你了。
我会找领导说清楚事实,我会积极配合调查。
请你以后离我和姚儿远点。”说罢,汪新对陆车长道:“陆车长,你已经听到了。
这件事前因后果就是如此。
要说有错,错的是大力,我们已经在尽力替他找补,可是他脾气上来了一根筋,谁的话都不听。”
“叮铃铃…”汪新正说着,电话来了,陆车长接了电话,然后道:“报社已经把你们几个的事迹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