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解忧和谢云祁告别了老婆婆离开了竹屋,老婆婆望着他们离开的身影,依依不舍,哪怕已经看不见了依旧不舍得回去。
虽然临走之前,解忧相邀老婆婆日后出谷,不过被老婆婆给婉拒了,她在这里安稳度日了大半辈子,不想再去理会外界的琐事,而且当年恩人将落霞谷交给她,守护这里亦是她的责任。
“看到婆婆就想起了我的祖母,”解忧不免有些担忧,“来之前祖母因为安安的事情兴致恹恹,也不知道她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
“听闻之前老夫人身体就抱恙,阿忧要不你先回京,东戎这边交给我来做便可。”
解忧摇了摇头。
“我爹他虽然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是一个好儿子,祖母身边还有解明珠和玉嬷嬷悉心照顾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而且兹事体大,就算我回去心里也不会踏实。等拿到这最后一味药我们再一起回去。”
谢云祁弯了弯唇,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我争取早些取到明月心,我们也能早日回去。”
林间小路,二人牵手而行。
“希望我们可以在新年来临之前回到京城,这还是我们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新年,”解忧问道,“你们是在王府过年还是在碎星楼?”
谢云祁有些语塞,下意识地挠了挠鼻子。
自从父王去世,百里依进宫后,他便再也没有过过新年,新年对他来说就和寻常日子没有什么区别,王府依旧冷清一片。
看到他这副神情,解忧了然于心。
“往年都是和娘一起守岁,今年娘回了清州,到时候我去找你,今年我们一起守岁好不好?”
谢云祁连连点头,开心道,“好!”
等回去京城让萧珩他们赶紧准备准备好好布置一下王府,还要打听一下守岁的时候都要注意什么。
“不只是今年,以后每年,”解忧说话的时候,牵着他手的力道用力了几分,“我们都要一起守岁。”
虽然现在他脉象平稳瞒过了他们,但是他能感受得到他的体内气力损伤严重,每况愈下。按照他如今的身体状况,明年还能和她一起守岁恐怕已经是奢望,又怎敢奢求年年......
“好,”谢云祁柔声回应,“我们一起。”
“是以后每一年都一起。”
解忧纠正又强调,好似这样说就能让她忘掉这是渺茫的希翼,他们也可以和寻常人一般年年岁岁皆相守。
“嗯,每年都一起。”
*
落霞村外,远远便看到萧珩等人严阵以待地守候在村口外面。
虽然老婆婆是他们自己人,但是落霞谷传下来的规矩不可破,昨天看在谢云祁和解忧的面子将萧风他们这些男人‘请’出落霞村已经是客气。
彼时落霞村的守卫们将村口围住,时刻盯着萧珩他们的一举一动。
从小竹屋出来的路直接通向了落霞村外。
谢云祁站在远处将他们一行人给唤了回来。
“是主子和主母他们!”
萧珩等人快步朝着他们跑了过来,“主子,主母,你们没事吧?”
“还好主子和主母你们没事,平安回来了,不然属下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说着,萧风红了眼。
白濯‘嫌弃’地碰了碰,“主子主母这不是没事,你怎么还哭了呢。快别哭了,丑死了。”
“你才丑,”萧风有些害羞地别开脸用袖子擦掉了眼泪,“我这是喜极而泣,激动!”
“让你们担心了,”解忧笑了笑,“不过我们不仅没事,还取到了星河现天,这确实是一件喜事。”
说着,她看向谢云祁手中拿着的沉香盒子。
“主母你们取到星河现天了?!”
“这可真的是太好了!”
几人不由相视而笑。
“我们离成功就差最后一步了。”
谢云祁问道,“我来这里之前交代你们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回主子,东戎这边的情况都已经摸查清楚了,”萧珩答道,“主子和主母这一路走来想来也累了,马车已经备好,请主子主母上车歇息,属下边走边同您汇报。”
“走吧。”
谢云祁将手中的盒子扔给了齐矅,牵着解忧走向马车。
齐矅小心翼翼地接过盒子如获至宝一般,走在后面的萧风和白濯好奇地也将头探了过去和齐矅一起共睹星河现天的真容。
“哇,好漂亮。”
“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真有七彩花。”
萧珩放慢了脚步,“这可是主子和主母历经艰险才拿到的,齐矅你可要好生保管着。”
“此物事关主子安危,我自然会用命相护,”说着,齐矅合上盖子,将它紧紧抱在了怀里。
谢云祁扶着解忧上了马车,解忧站在马车上回头遥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等日后,我们再回来看望她老人家,”谢云祁抬头望着她,手指摩挲着她柔嫩的手背安慰着。
“嗯嗯。”
*
东戎以女子为尊,是中洲四朝唯一一个历代女子为帝的国都。
当今女帝膝下有七子,三女四子。
下一任的女帝便在这三位公主之中诞生,而如今呼声最大的当属能力最优秀也是现任女帝最宠爱的东戎二公主——梨白。
“琉璃明月心乃是东戎的国宝,在二公主去年生辰的时候被女帝赐给了她,现如今本应该在二公主府上,可是经过我们这段时间的摸查,却不曾在二公主府看到过琉璃明月心的影子。”
“既然琉璃明月心是东戎的国宝,定是贵重不已,”谢云祁说道,“那二公主定然不会随意放置,你们可有检查是否有暗门?”
萧珩摇了摇头。
“听闻二公主府之前遭遇过刺客,二公主不小心遭到暗算面部受伤,女帝勃然大怒,从那以后加强了二公主府的守卫。如今,公主府警备森严,我们在摸查公主府的时候差点被发现,担心会打草惊蛇引起他们的戒备,因此还没有进一步寻找暗门。后又收到萧风传信,说您和主母遇难,我们便先搁置了手上的任务先来您这边了。”
“不过,”萧珩想起来在公主府曾看见的人,说道,“属下曾在公主府看到了北越太子。属下甚至还看到他多次出入二公主的闺房,二人举止似乎亲密。”
解忧微微惊呼,“慕倾澜?”
她都快要忘记这号人物了,不过北越太子又怎么会出现在东戎公主的府里,还是最有望成为下一任女帝的二公主。
解忧看向谢云祁,微微蹙眉,“北越难道是又要和东戎联姻了吗?”
“不排除这种可能,”谢云祁吩咐道,“萧珩,传消息下去查一查北越和东戎朝堂最近的动静。有消息称北越王溺宠贵妃,皇后失宠。而贵妃和皇后不对付,已经牵扯到了慕倾城,北越王很有可能放弃慕倾城这枚棋子。”
“如今的南朝虽为四朝之首,但和曾经的南朝实力相比已经大不如以前。而东戎虽为女子掌权,但近几年实力大增不容小觑,甚至和现在的南朝旗鼓相当,”解忧担忧道,“就怕他们会生了别的心思。”
“北越和南朝的盟约已定,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谢云祁揽着解忧,安慰道,“等我们到了东戎再想办法顺便查清他们究竟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也或许是我们想多了。”
“嗯嗯。”
“别多想了,”谢云祁揽着解忧让她靠在了自己怀里,“昨晚睡得晚,我们到东戎还有一段距离,阿忧你再睡会。”
萧珩见状识趣地安安静静下了马车。
鼻翼间嗅着来自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解忧缓缓闭上了眼睛喃喃道,“也不知道娘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你说娘会不会怪我,怪我自作主张做了这一切?”
“不会,阿忧这么好,江夫人会明白阿忧的用意肯定舍不得怪阿忧。”
“真的吗?”
“嗯嗯,真的。”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