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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急促的敲门声把解忧惊醒。

“萧珩求见解姑娘!”

她披上外衣,一打开门就看到跪在门前的萧珩,“萧侍卫?”

“求姑娘救救我家主子!”

“?”

*

解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去的。

血滴溅在地上,宛如盛开着一朵绚烂彼岸花,顺着他的踪迹蔓延了一路。

“主子,求您开开门吧,”还未走近,就听到萧风拍门恳求的声音,“主子,属下求您了,主子!”

萧珩见状赶紧上前,“怎么回事?”

“解姑娘,”萧风看到跟过来的解忧,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主子他从宫里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到了房里,谁都不准进去,到现在连伤口都还不曾处理。”

“主子,”萧珩满脸担忧,“您开开门,解姑娘来啦。”

房门依旧没有开,但是他冷冽的声音却传来了出来,“谁准你自作主张告诉她的!”,依旧遮盖不住其中的虚弱。

“主子,属下知错,但是求您先开开门吧。”

“阿忧,你走吧,”谢云祁语气中带有一丝疲惫,中气不足,“虽然你说,但是我每天去缠着你一定很烦人吧。你很好,真正不配的人应该是我。”

解忧抿紧了唇,她从谢云祁的话中感受到了一股消极颓丧的情绪,仿佛对世间的一切都毫不在意了。

“把门踹开,”她冷静道。

“什么?”

萧珩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抬起脚卯足了劲去踹门,萧风也上前帮忙,在两人巨大的脚力下门终于被踹开了。

血腥味扑鼻而来。

谢云祁就瘫坐在地上,衣襟早被手中的鲜血沾染,脸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眼神黯淡无光,整个人仿佛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寒霜,显得忧伤满面,了无生气。

看到解忧后,谢云祁费力勾了勾嘴角,“阿忧,你不该来的。”

“我不来,放任你放干鲜血吗?”解忧脸色很不善,她蹲在谢云祁身前,拿起他受伤的手掌,看到他伤口的那一刻,她又疼又气。

整个手掌也不过6寸长,他的伤口就有五寸不说,甚至还可以看到血肉之下的白骨。

“吓到你了吧?”

谢云祁想把手给收回去,解忧却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愠怒道,“你要是这只手不想要了,大可以给我说,我给你扎废便是!”

谢云祁一怔,浅笑了起来。

解忧嗔怒地瞪了他一眼,“你们两个快去拿药箱过来,再去烧些热水。”

“解姑娘,”

萧风把药箱放她旁边,萧珩则去烧水。

解忧打开药箱,看到里面的凝血丸也顾不得数了,连忙倒出一把递到他嘴边。谢云祁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拉到了一边,眸瞳中异常认真,“阿忧,你要是选择插手,以后就更不可能再有摆脱我的机会了,你可想清楚了。”

解忧也是一把推开他,再次把手递到他嘴边,“从我踏入王府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插手了不是吗?”

谢云祁凝视着她的眼睛,试图从她眼里看到一丝阿忧只是在可怜他,安慰他,可是没有,她眸色认真且坚毅。

他的眼眸仿佛也在这一刻恢复了光亮,就着解忧的手把凝血丸可服下。

解忧赶忙接过萧风手中的水给他冲咽,“萧风,拿蜡烛过来,还有针线,谢云祁的伤口太深,需要缝制。”

“针线?”萧风一时犯了难,他们府上连个女性都没有,一群大老爷们哪来的针线,“解姑娘,您等着,我这就出去买!”

“等等!现在这个时间店铺早就关门了,离王府最近的一个来回也要一个时辰,”解忧说道,“你去我院里,找锦秋拿。”

“是!”

虽然服用过凝血丸,血已经没刚刚流的那么多了,但依旧在往外嗞嗞冒血,解忧只能拿纱布先缠着,他的手冰冰凉凉的,抬眸看一眼谢云祁惨白的脸色,“我先扶你去床上躺会,失血过多会头晕无力。”

“好。”

解忧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谢云祁此时已经很是虚弱,整个人几乎将重量全靠在了解忧身上,两人的衣服都沾染了血迹。

“把阿忧衣服给弄脏了。”

解忧低眸看了一眼,打趣道,“是啊,被你弄脏了。那你可要快点好起来,赔我一身新衣服。”

“好!”

没一会儿,萧风就赶回来了,萧珩也烧好了热水,解忧把他手上的纱布解开准备缝针。

“没有麻沸散吗?”解忧翻找着医药箱,抬头朝萧珩萧风问道。

“阿忧,”谢云祁拽了拽她的衣角,“直接来吧,我不怕疼。”

解忧无法,也只能如此了,“那你忍着些。”

谢云祁点了点头。

解忧穿过针线,拿针在烛光上烧过之后,将谢云祁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开始缝制,真的是白着进,红着出。

她连大气都不敢出,紧紧抿着唇,神情一丝不苟,看起来比谢云祁都紧张。

谢云祁朝她身后的萧珩和萧风使了个眼色,他俩点了点头静悄悄地离开了内室,在外面守着。

“阿忧想不想知道我今晚发生了何事?”

“跟我说的话方便么?”

解忧也知道谢云祁是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嘴动着,眼和大脑还是紧绷着。

“当然了,我想和阿忧坦诚相见,我的过去阿忧是最有资格知道的,”谢云祁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以前姓秦,不姓谢。”

“秦云祁?”

“嗯,秦云祁,”谢云祁放空了双眼,看着床顶之上的锦帐,“阿忧还记得之前在潭穴下,我跟你说过,因为一件事,我放弃了守卫疆土。”

“所以你改姓也和那件事有关吗?”

谢云祁自嘲地笑了笑,“其实,如今的皇上才是我的生父。”

解忧手上动作一顿,满脸诧异。

“阿忧也觉得很震惊对不对?”

“抱歉,”解忧继续低头缝制伤口。

“我也一样,在我知道他是我生父的时候。”谢云祁回忆道,“那天,在我的送别宴上,很热闹,莺莺燕燕,觥筹交错,却也很吵很闷。于是我离开了主宴去清静清静,却听到了两道很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