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副棺材里,周云生喘了口气,眼前这黑黢黢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又是个什么情况?”周云生锤了锤棺材。
一直昏迷的炼器宗弟子终于醒了,听到周云生的声音,小声询问:“是无极宗的周师兄吗?”
“是我。”周云生看着棺材上的纹路,尝试着用灵力打开,完全没有用。
旁边的炼器宗弟子得到肯定的回答,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
五口棺材齐齐发出响动,禁制的光芒更甚,迟瑛收回手。
单纯用灵力冻裂也不可行,再待下去,就要憋死在这里了。
空气逐渐变得稀薄,江枝捂着心口喘了喘气。
棺材内极窄,迟瑛碰到江枝冰凉的手指,唇瓣抿起,收回了灵力。
“迟师兄。”江枝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我在。”
迟瑛将江枝的手包住,一双手像是冰块一样。
江枝吞咽了一下,柔声说:“我有点冷……”
若不是自己是火灵根,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她的体质,暂时还扛不住迟瑛刚刚灵力的寒气。
“抱歉,是我思虑不周。”
江枝轻轻摇了摇头,整个人缩在了一起,迟瑛心中一阵愧疚,是他考虑差了。
外面起了一阵风,躺在棺材里的几人都听到有人在外面唱着曲儿,纷纷停了动作。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点了腮红的纸人像模像样舞着水袖,飘到了五口棺材上边。
“夫君呀,你可还记得我?”
戏曲声停了,传来尖细的女声,刺激着耳膜,像江枝他们几个修为低的直接捂住了耳朵。
迟瑛伸手替她捂上。
纸人笑嘻嘻地坐在棺材上,“你的父把我抢来嫁你,你心中可有愧疚?”
纸人正笑着,一只白虎窜了过来,一爪子拍碎了棺材上作怪的纸人。
孟子舒和许颂的棺材晃了晃,孟子舒听到了一声虎啸,连忙伸手拍了拍棺材。
“团子团子!我在这里!”
白虎听到主人的声音,跑了过去,爪子扒拉着棺材,棺材闭得很紧。
孟子舒感觉自己要是继续待下去,真要憋死了。
“吼吼!”白虎推着棺材,棺材晃得孟子舒脑袋晕。
“你能不能让你家白虎消停一下,我要吐了。”许颂按了按太阳穴,看着摔在他身上孟子舒,忍不住吐槽了一下这白虎跟它主人简直凑不齐一个脑子。
“我……哕!”孟子舒干呕了一下,“团子别摇了。”
白虎连忙停了动作。
周云生也听到了虎啸,尝试着联系自己的傀儡,可惜这口棺材直接把他的神识隔绝了。
“不会吧。”周云生摸了摸棺材内部,“要是困死在这里,一世英名都要毁了。”
零零出现在江枝身边,用脑袋拱了拱江枝。
【枝枝你怎么了?】
江枝小幅度摇了摇头。
零零继续说:【我刚刚突然就找不到你了,找了好久才到这边,看到了五口棺材,外面有好多纸人,还有一只白虎。】
江枝身上的寒意退了一些,问迟瑛:“迟师兄,这禁制还能打开吗?”
两个人呼吸越来越不稳定,偏偏外面是一只白虎和一堆纸人。
“设下禁制的人灵力很强。”迟瑛低低咳嗽了一声,喉咙间有几分痒意。
被白虎一爪子拍碎的纸人又浮了起来,站成两排,低眉顺眼地垂着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白虎警惕地拦在孟子舒所在的棺材前面,发出低吼。
察觉到白虎不安的叫声,孟子舒问道:“团子怎么了?”
回应她的,是白虎的几声低吼。
道路尽头,出现了一位新嫁娘,戴着红盖头,款款而来,身后的城主府火光冲天。
棺材的禁制松动,所有人破棺而出,迟瑛扶着江枝,看向了尽头的新嫁娘。
白虎跑到孟子舒身边,脑袋蹭了蹭。
纸人齐齐喊着:“你为何来的如此晚呐?为何呐……我没了性命你才来。”
哀怨的哭声此起伏彼,影响着在场人的心神。
迟瑛和许颂见过的秦晓生也出现了,脸色依旧是那般苍白,此刻佝偻着身躯,亦步亦趋地跟着那个新嫁娘。
周云生召来阿福,拧眉瞧着越来越近的红衣嫁娘。
程世安脑海里滚动着恐怖片的场景,低眉一瞅,红色的绣花鞋无比醒目,程世安闭了闭眼,果然仙侠世界什么都可能发生。
周遭的气温冷了下来,江枝牙关打着颤,迟瑛将喜服的外袍披到了她身上,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迟师兄。”江枝手微微抖着,从弥子戒里拿出一张清心符,“帮我引动一下。”
风忽然变大,吹落了新嫁娘的盖头,露出一张被线缝住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