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尹周皱眉道,“怎么就没点气性!”
因尹周毕竟是个男子,所以与他会面的时候,黄家人都在。
黄卿玉也说:“若是我,坚决不会管了!自己造的孽自己承担!若当真惜命,就过来求尹师兄啊!
“那个淮山伯才是最气人的,说什么给了诊金就不必记情。
“他们家请了那么多大夫,付了那么多诊金,哪个给治好了?”
她越说越生气,“就好像做大夫的活该不收诊金去救死扶伤,却不想想,大夫也不是靠餐风饮露活着的。
“好些个药方都是多少代人的辛苦钻研才有的。
“用的药材说不准就是别人拼了命采回来的!
“真真儿站着说话不腰疼!”
黄太太瞪了她一眼,嗔道:“话这么多!怎么着,这屋子里就你一个人长了嘴?”
黄卿玉撅嘴,显然是不服气的。
褚音轻叹一声,“尹师兄,我给方子可不是冲着中毒的这几个人,而是冲着朝局稳定。”
尹周一惊,“什么意思?”
褚音看了看黄征,“师叔应该比我看得更清楚。”
黄征叹了口气,“如今京里看起来虽然和以往没什么分别,但总有一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的感觉。
“坊间有一种传闻,说是陛下疑心病重,要对勋贵动手……
“所以,若是这些中毒的人当真出了什么意外,便会坐实这种传闻。
“而陛下派太医登门诊治,分明是想打破谣言。”
尹周因为才进京,对很多事情不了解,听黄征这样一说,不由露出几分沉思的模样,半晌说道:“难怪呢,我去茶馆儿喝茶,就听见有人说新近出了一部书,说的是一位皇帝窃国,后来被正统皇子后人诛杀的故事。
“好几个茶客都在说这个,还建议老板把说书先生请过来说这部书,称赞故事一波三折,十分有趣。
“我当时还不以为意,后来又去另一个摊子上吃宵夜,听人说好似当今皇帝当年争夺皇位的时候便是意外胜出的。
“他非嫡非长,因为嫡子们都自相残杀了,所以才显出他来。
“还有人说当年的旧事只有少数几位勋贵家的老人才知情。
“街头巷议,听个热闹便罢,我也没往心里去,如今这么一联系起来,这分明是有人在民间造势啊!
“难道朝廷便无人管?监察御史难道只盯着文武百官,就不留意一下民情?”
才说到这里,褚之问下衙,带着封行简一同回来了,得知他们聚在一起说话,也顾不上吃饭,便赶了来。
褚音和黄卿玉忙过去见礼。
褚敦敏笑呵呵说道:“怎么人这么齐?是在讨论清远婚期推迟的事?”
“并不是,”黄征简单把方才他们说的事讲了一遍,又问,“你在衙门里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是有一些,”褚敦敏坐下喝了口茶才慢慢说,“不过户部一向都很忙,大家都没什么时间关心别的事,再加上谢尚书治下有方,倒没闹出什么不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