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声音严肃,低声说着。
“小子,你没见过我老人家。”
“没见过,没见过。”
陈北冥假装点头哈腰地回答。
将一个市侩的货郎,演绎得淋漓尽致。
老者走后,唐宇和黄裙少女两伙人出现在不远处。
宛平跃下马车,一眼就看到坐在火堆旁的陈北冥。
“呀,是你啊,你不会是从枫树谷里割的肉吧?”
“小姐可是聪明,小人就是摸进去割一条牛腿。那不会是你们的吧?若真是,那我不吃,都还给你们。”
陈北冥继续假装胆小货郎。
“不用,不用,给我一些就好。”
“好嘞,好嘞,小人这就动手给贵人。”
陈北冥说着,割一块最好的,用树叶包好,递给宛平。
对于宛平,他只有怜惜。
宛平笑着接过,随后送来一枚碎银子。
黄裙少女看着宛平吃得香甜,也让人来买。
陈北冥虽然不愿,但避免暴露身份,还是假装害怕切一块给她。
对于陈北冥的手艺,自然没得说。
便是挑肥拣瘦的黄裙少女,也是吃的礼赞有加……
……
等陈北冥吃饱喝足,已经是深夜。
他见没有情况,便靠在草丛中闭目养起神。
半夜,旷野中不时响起喊杀声。
邓州私军和天策军斥候几乎较量一夜。
直到天亮,才慢慢平息。
陈北冥等唐宇他们走远,才扛起担子向南。
一路上不时能看见焚毁的村子。
纪清岳和薛万彻肯定不会这么干,那就是邓州私军坚壁清野的杰作。
陈北冥看着河流中和道路两旁倒毙的百姓尸体,心情很是沉重。
每次战争,倒霉的必定是普通百姓。
到达邓州城下时,天策军的火炮已经开始咆哮。
经过改良的火炮,没费多大力气就在城墙上轰开一道口子。
立刻,便有步卒举着盾牌,跟着攻城车开始往口子冲。
火炮的咆哮还在继续,不过已经调整角度,压制城头的反击。
双方武器的差距,让邓州私军很快失去反抗,城破也就是理所当然。
只不过,由于纪清岳不接受降兵,残余的邓州私军向南逃窜。
首战告捷,天策军的士气如虹。
双方武器的差距,令天策军所有人觉得南郡平叛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陈北冥没有选择和小舅子相见,而是扛着货郎担子往南走。
他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总觉得姬昊不会轻易认输,要是没有什么后手,姬昊干脆出海算了。
……
这一日,陈北冥由邓州进入隋州。
由于隋州边界被私军堵得严实,陈北冥也只能翻山越岭,绕小路进去。
到达隋州城时,四门已经关闭,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那自然难不住陈北冥,等到太阳落山,他施展轻功进入城中。
城内,巡抚衙门。
自姬家接手南郡,这里已经变成南郡的民政和军事中枢。
姬昊的“圣旨”也会通过此地发往南郡各地。
陈北冥在巡抚衙门摸上一圈,看到一个熟人。
正是皇甫谨山。
皇甫谨山没有参加前厅的会议,而是在房中独酌。
陈北冥思虑片刻,决定现身,推门进入房间。
“来了?坐吧。”
皇甫谨山轻咳两声,手中羽扇指着对面的座位。
好像对陈北冥的出现并不意外。
他这才看清桌上的碗筷是两副。
“你在等我?”
“咳咳……算时间你也该到隋州,不敢坐下?怕我下毒?”
皇甫谨山轻摇羽扇,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北冥。
陈北冥对皇甫谨山很佩服,此人智谋无双,所学颇杂。
姬家有皇甫谨山的帮助,才有今日。
可惜姬昊在占据南郡后,就开始疏离,甚至将其赶出中枢。
所顾虑的无非是觉得皇甫谨山难以掌控,又忌惮于他超卓的智谋。
“有何不敢。”
陈北冥大大方方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皇甫谨山目光中露出欣赏之色。
“不愧是南梁六皇子,雪儿没看错人。”
此言一出,陈北冥脸色微红……
毕竟说起来,皇甫谨山算得上便宜岳父。
“先生何不归顺朝廷,姬昊此人无人主之量,目光短浅。”
皇甫谨山摇摇头。
“他虽不仁,我不可不义,何况我和大乾皇家有灭门之仇,归顺的话休要再提。”
陈北冥无奈长叹一声。
他查过皇甫谨山,自然知道这段秘闻。
皇甫谨山祖父曾被牵连进一桩造反案,导致全家被杀。
皇甫谨山本人在外读书才逃过一劫。
虽然事后查明是件冤案,但无人过问,也就不了了之。
想着想着……
陈北冥忽然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