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白王文武一眼。
“怎么,你希望他有事啊?”
“不不不,当然不希望。”
王老二连忙摆手。
“只不过,他虽无性命之忧,但老道奇怪,为何醒不过来,怪哉。”
清虚揪着胡须,百思不得其解。
王镇和卢北业一听陈北冥死不了,也都舒口气。
陈北冥若出事,安稳不久的朝堂,立刻就会风云再起。
女帝也会面临那些敌对势力的疯狂反扑。
说不定,得来不易的大好形势,会就此断送。
“道长,咱家外面多出许多高手,也不遮掩隐藏,他们胆子也太大!”
管家郑乾气冲冲地进来。
“哼,一帮跳梁小丑而已,真当老夫好欺负?
更何况随园还有道长坐镇,谅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卢北业凶狠地跺跺脚。
虽说卢家大不如前,但卢北业说话的分量还是很重。
王镇狐疑地瞧瞧卢北业,他想不通这家伙为何与陈北冥如此亲近。
“没那么简单,他一日不醒,恐怕会很多人会蹦出来,便是边关,说不定也会有人作妖。”
众人一时沉默下去。
因为,王镇说的很可能会发生。
陈北冥对大乾的重要性,实在太大。
“老爷,老爷为什么醒不过来?”
红袖痴痴地看着床榻,那个已经成她生命全部的男人,一动不动。
“对啊,老爷还答应陪我去戏园看戏呢!”
元慧儿带着哭腔喊道。
哭声在众女之中蔓延开来,气氛渐渐有些失控。
在角落,吴阿蛮摸摸腰间的匕首,笑容淡然,眼眸里却是随之而去的决绝。
王镇等人可管不住随园的女人。
正在哭声越来越大的时候,一个严厉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老爷还没死呢,哭什么,都给我闭嘴!”
纪清嫣不知何时到随园。
一向清冷从容的俏脸,此时没有半丝血色。
众女立刻止住哭声,让开一条路。
纪清嫣当家大妇的威风,一览无余。
纪清嫣走到陈北冥身前,抓住他的手,眸光幽怨又深情。
“您总是不让妾身省心,既然累了,那就好好休息,家里有妾身看着呢。”
那表情,让任何一个男人瞧见,都要心疼死。
只是,床榻上的男子,毫无反应。
若是平日,说不定会将她抱进怀里亲热一番。
她没有沉浸在悲伤里太久,起身对着众人盈盈一拜。
“妇人多谢众位,夫君未醒来之前,还需要众位帮衬,清嫣这厢有礼了,随园和兵圣谷不会忘却各位恩情。”
“纪丫头说的叫什么话,还将我老道当外人,有我在,谁也休想在随园乱来!”
清虚老道很不高兴。
“纪夫人知道老夫与主事的关系,没说的,平阳侯府与随园共进退!”
王镇的话掷地有声。
卢北业没有表态,女儿卢莹孩子都生下,他自然会站在陈北冥一边。
轰隆~
一道惊雷划破天际,顷刻大雨倾盆。
前来探望的勋贵和百官都被婉拒,他们目的自然没那么纯粹。
最关心之事,自然是陈北冥是否活着,为接下来的应变做准备。
就在京城愈发云波诡谲时,皇帝的銮驾到随园。
女帝有些颤抖地下来,虽然云鸾已经告诉她,陈北冥没有性命之忧。
她也是第一次到随园。
之前不愿意来,是嫉妒随园的女人,虽然她不想承认……
女帝对着纪清嫣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就进入卧房。
对纪清嫣的美貌,她是认可的。
但真要竞争什么……
谁会是她的对手?
床榻上,陈北冥一如往常,只是静静地睡着。
女帝都怀疑这是不是这家伙的诡计,和她开什么玩笑。
想起二人的初识和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
眼前男子为她做得实在太多,多到她都愧疚。
此番出行,就将农家给弄回来,对大乾和她的声望,增长不是一星半点。
女帝发现,她一辈子都离不开眼前男人。
不,下辈子都离不开!
“你别装睡了,朕答应将身子给你好不好。”
她在陈北冥耳边说出悄悄话。
见他许久都毫无反应,才相信陈北冥是真的病重。
心不由得一痛。
但大乾还需要她,秩序还需要她稳定。
陈北冥好不容易确立的局面,不容许任何人破坏。
否则,他的努力将会付诸东流。
说不得等他醒之后,还要再辛苦收拾烂摊子。
那,绝对不成!
想到此,心肠也硬了起来,起身离开。
“忠义公并无大碍,只是劳累过甚。”
女帝对所有人说道。
随园门口不肯离去的勋贵,渐渐散去。
只是,每个人的心头都布满阴云。
……
严家,书房。
严嵩抚须望着窗外。
“陛下是这么说的?”
“不错,父亲,虽不知那阉狗究竟怎样,但病重肯定是跑不掉,我们的机会岂不是到来!”
严世蕃激动地挥舞着拳头。
若陈北冥身体没有问题,只需要露个脸,就能打破一切质疑。
可惜,并没有这样做。
那就只有一个答案,他真的病重!
“不要轻举妄动,我们输不起。”
严嵩拒绝儿子的提议。
“父亲!”
严世蕃笃定陈北冥出问题,此刻不出手,会追悔莫及。
他对父亲的谨小慎微颇有微辞。
“退下吧,此事容为父思量。”
严嵩摆摆手。
严世蕃忿怒地退出去,没有父亲的支持,只凭他手里的力量,根本做不出什么。
“爷,有个叫夜神的人求见。”
贴身护卫岩七凑过来。
“哦?阴阳家的?去见见他!”
严世蕃眼睛转转,心中有了计策。
……
陈北冥出事的消息,传播速度快得惊人。
第一个跳出来的是西秦,不但撕毁和大乾签订不久的合约,并严禁大乾的盐、白糖、卫生纸等货物进入西秦。
那些东西每年都要赚取西秦大量白银,西秦早就意见极大。
更让人始料未及的,则是南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