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现场,却没有楚州文官。
陈北冥剑眉轻抖。
陈应跟随他日久,知道自家爷的脾气。
“公爷,新上任的楚州知府孙敏才也是严嵩的人,为人桀骜不驯,很是霸道。”
“哦?桀骜不驯好啊,本公爷就喜欢桀骜不驯的人。”
陈北冥眼神一凝,打马进城。
楚州靠海,又有两个天然海港,商业很是繁荣。
只是街道相比北方城池窄许多。
青砖黛瓦,方顶青阁,稳立在青白石板上。
小窗镂空而建,门板傍壁而开。
幽远秀丽,别具一格。
已有江南味道。
街上人头攒动,到处都是做生意的商贾。
除却相貌黝黑的南面土人,戴着头巾的大食商人,便是黑如炭的黑人都看见几个。
陈北冥看见很多倭人大摇大摆在街上走动。
他们腰间挎着倭刀,态度倨傲。
“那倭人是怎么回事?”
陈应低声道:
“都是孙敏才的主意,说什么倭人也并非都是盗匪,正常做生意,没理由不让进城。”
“那可曾甄别?”
“嗯……只是让人问是不是盗匪……”
陈应小声回答。
陈北冥差点气笑。
问?
问姬霸啊!
人家会说自己是倭寇?
奶奶的,倭人骚扰屠杀百姓,地方官不想着剿灭,还扯后腿。
若是没有猫腻,就有鬼了。
“来人啊,将那倭女带出来,也让楚州人见识见识。”
番子们立刻将缚着铁链的倭女扔到大街上。
倭女手脚被人打断,仇恨地看着陈北冥,一语不发。
很快,便有人围过来。
他们瞧见倭女的凄惨模样,顿生恻隐之心。
“怎对弱女子用此残忍手段?”
“是啊,怪可怜的!”
“去报官,说他们虐待百姓!”
许多人对着陈北冥指指点点。
陈应虽不知内因,但他无条件相信陈北冥,握刀站在边上。
一众手下将领有样学样,杀气腾腾地拱卫着。
番子不知从何处寻来软椅,放在陈北冥身后。
陈北冥缓缓坐下,给掌班使个眼色。
“此女乃是倭女,倭岛源氏出身,就是倭人所谓皇家,潜入大乾,盗取机密……”
掌班对着围观众人介绍。
一听是倭女,先前骂人的商人,个个脸色古怪。
而一直作壁上观的倭人,勃然变色。
咻~
七八个倭人长刀出鞘。
“八格!放了她!否则死!”
为首的倭人面色阴冷。
哄~
看热闹的楚州百姓吓得退出老远,唯恐波及。
而楚州将士们面带悲愤,却又不敢动手,憋屈到极点。
陈北冥将所有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下顿时明白有内情。
倭人明知他身边站着顶盔掼甲的军人,却仍然敢挑战,不是一般的嚣张。
“你可以试试。”
“死奈!”
倭人首领大吼一声,举刀扑向陈北冥。
看那气势,似乎是要一刀两断!
然而……
到陈北冥身前两尺,再也无法靠近。
陈北冥只是轻轻一摆手,倭人首领头颅原地转一圈……
啪嗒……
整个躯体和榆木疙瘩似的,倒在地上。
轰……
这一手,将所有人镇住!
那些倭人举刀惊恐地看着同伴,却无人敢上前。
“干什么,干什么?统统散了,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这他马是楚州城,一个个活腻歪了?”
十几个差役打扮的人,从远处挤过来。
百姓们立刻让开一条路。
差役满意自己的震慑力,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到近前。
为首之人看见地上躺着美艳女子,还有个头朝后的倭人,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对陈应他们却是视若无睹,反正城内大头兵说了不算。
捕头打扮的差役,指着陈北冥鼻子。
“你干的?姓甚名谁?籍贯何处,有没有路引?”
陈北冥笑了。
楚州倒是奇怪,差役不将军人放在眼里。
死了倭人不问缘由,却先拿自己人开刀。
怪哉!
“就是他,刘捕头,你得为我们做主,是他杀死吉田三郎!”
一个倭人指着陈北冥,吼着。
“来人啊,锁了!”
几个差役冲上来,就要去锁陈北冥。
番子们自然不干,挡在陈北冥身前。
“反了反了!你们是谁?拒捕可是重罪!”
捕头目光落在陈应身上。
新来的楚州总兵,捕头自然认识。
“陈总兵,我不管他们身份如何,有你包庇也没用,这里是楚州,不是京城!”
威胁的话让陈应一脸愤怒,他冷哼一声,却沉着脸不说话。
有陈北冥在,他自是靠后。
陈北冥叹口气,实在看不懂,楚州是怎么回事。
一个小小捕头,居然敢威胁堂堂总兵。
他站起身走到捕头面前。
“倭人是我杀的,你准备治我什么罪?”
“杀人自然是死罪,既然是你承认,跟我们走一趟。”
捕头皱眉回道。
他已经看出陈北冥身份非凡,却也没放在眼里。
不管身份如何,到了楚州,都得趴着!
因为,楚州背后不仅有卢家这个庞然大物,还有勋贵皇族!
之前风光无限的马家又如何?
得罪卢家,便只有消失!
要知道,马家可是盘踞楚州几百年的大族。
要人有人,要银子有银子,朝中还有人做官。
那么强横的地头蛇,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所有人等着看陈北冥倒霉时……
他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