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汉子再不敢装腔作势。
“回……回贵人的话,主人是朱雀军校尉臧荼。”
汉子恭恭敬敬地回应,毫无方才的蛮横。
他已经认出马车上的皇族标记。
那是何种存在?自家主人都惹不起!
“是他?这个王文武,到底在干什么!”
陈北冥双眉紧蹙。
早就提醒过王文武关注,就是这么关注?
啪啪!
陈北冥一脚将黑衣汉子踢晕,算是让他好好长个记性。
“冥郎,出了何事?”
陈北冥刚上车,紫璇马上投入怀中。
两人突破禁忌,她变得更加痴缠。
“没事,我送你回王府。”
“嗯……”
紫璇摆出一副小妻子模样,嫣然一笑。
马车穿过废墟,没一会儿到达王府。
陈北冥在王府门口下车离开。
紫璇依依不舍地看着背影消失许久,才让车夫驾车回家。
紫璇回到闺楼,正坐在铜镜前回忆戏园包厢的甜蜜,就听丫鬟通报。
“王爷驾到。”
周王大腹便便走进闺楼。
“哈哈,女儿啊,为父给你说一门好亲事。
礼部王侍郎的嫡长子,一表人才,为父很满意,明年开春就能成亲!”
“女儿不嫁。”
紫璇没有回身,自顾自的梳着秀发。
“胡说,女儿家家的,哪有不嫁人,听话。”
周王还以为女儿一如往常倔强。
“父王,您又不是不知道,女儿心里有谁。”
“你和那个阉人能有什么结果,他能娶你不成,还是想一辈子守活寡!”
周王有些不高兴。
女儿和陈北冥的关系,一直是他的心病。
“就是守活寡女儿也愿意,何况女儿已非处子之身,王侍郎还能让儿子娶我?”
紫璇的话让周王呆愣住,随即大怒。
“不可能!来人啊,给我叫家中的教养嬷嬷来!”
周王差点气疯。
一个未出阁的皇家郡主失去清白,传出去,周王府将成京城笑柄。
教养嬷嬷检查完,一脸惶恐的走到周王面前。
“回王爷,郡主……郡主她的确已不是处子身,而且……”
周王眼前一黑,没有听后面的话。
疯了似的冲进房中,抬手就要打。
“你个不知检点的东西,说!谁干的?”
紫璇毫不畏惧地看向父亲。
“女儿下嫁土王求助无门时,您在哪?
王府缺钱,母妃拿嫁妆买粮时,您在哪?
女儿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您不服就去找他!”
周王手扬在空中半晌,就是不敢落下。
最终,还是于心不忍。
“你……你……哎!”
紫璇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眸光复杂。
父亲自私、冷血,她自幼看在眼中。
皇族中尽是这种人,只知道贪图享乐。
但是……
却还保留着人性的一面……
可他们为了维持奢靡生活,什么事都敢做。
联想到前些日子王府中出现的陌生人,难道兄长的事,另有隐情?
……
……
陈北冥回到东厂,立即让人飞鸽传书,调查贞元之事。
他总觉得里面有蹊跷。
安排完毕,径直去王文武家。
“主事,您怎么来了,我还想去找您呢。
如今京城的有钱人,谁不想弄一件棉衣,轻便又暖和,不像皮裘,又沉又闷。”
王文武一想到棉衣大受欢迎,就乐得合不拢嘴。
足球比赛的定制棉衣,彻底让棉花一炮而红。
当初分到棉花的勋贵,只给家中几个主人做棉衣,他们穿着棉衣出去应酬,引起很多人羡慕。
如今有一件棉衣,已经是身份的象征。
事情啊,就怕炒作。
只要炒作起来,风靡天下,不是问题!
可是,陈北冥的表情,并不高兴,反而铁青。
“我让你关注青云坊旁左近,你怎么关注的,为何已经拆除?”
“什么?竟有此事?老郑,老郑!”
王文武吃惊道。
他是真不知道,之前交给管家郑福海。
“老爷,您找老奴?”
管家郑福海从外进来。
“青云坊旁坊市怎么拆的,你个老狗把我话当耳旁风是吧。”
王文武不太相信郑福海忘掉,老家伙做事向来稳妥,没出过纰漏。
“回老爷,此事老奴没法子拦,他们给够补偿,百姓们是自愿搬离的,听说,赔偿高出市价一成。”
高出市价?
竟然不是强买强卖?
郑福海的话,让陈北冥和王文武疑惑不解。
若是如此,他们还真没理由介入。
人家百姓都乐乐呵呵地拿钱走人,难道还让百姓吐出来?
再说,房子已经拆平。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他们要在那建什么?可打听出来?”
陈北冥看向郑福海。
若是学习青云坊建小楼,如此成本根本不赚钱。
“回公爷,他们口风极严,老奴花大人情都没问出来。”
郑福海抚须摇头。
陈北冥挥手让郑福海出去,在厅中不停踱步。
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我知道他们要建什么!”
王文武还在思索、计算,什么行业可以赚大钱。
可是陈北冥,已经想到!
如此智谋,真是拍马难及。
“主事您说,他们能干什么,若说赚钱,还得是……青楼!”
王文武脱口而出。
看到陈北冥鼓励眼神,确认猜对。
万芳阁因郑家嫡子郑若修之死,生意每况愈下。
如今,早不是京城最贵的青楼。
而顶级青楼的吸金能力堪称恐怖。
一掷千金的公子哥,京城向来不缺。
若是在青云坊旁建顶级青楼,不赚钱才怪!
青云坊里不是官员就是富商,他们也是青楼主要消费群体。
弄个销金窟在青云坊边,心思歹毒!
要如何应对?
陈北冥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