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冥将管家郑乾找来,吩咐一番。
“老郑,你先给我这样……再那样,最后再……听明白没有?”
“老奴明白!”
郑乾笑嘿嘿说着。
“老郑,能不能办到?”
陈北冥拍着他肩膀道。
“您就瞧好吧,京城的青楼楚馆,有一个算一个,谁敢不给咱家面子。”
管家郑乾拍着胸脯保证。
他说话一点没夸张。
老郑平时代表随园出去谈事情,京城商界确实无人敢惹。
“好了,知道你威风,派人去巡防营,将宋统领给我找来。”
“嘿嘿,马上派人去请,他们还不都是看在您的面上,老奴算个什么。”
管家郑乾帮着陈北冥挂好腰间的玉佩,转身就要离开。
“老郑啊,年纪轻轻的,怎么穿得像个老头子,回头换身装扮,把胡子刮掉。”
“哎,老奴知道。”
郑乾嘴上答应得痛快,心里却不以为然。
大乾男子一般成亲后就会蓄须。
面白无须之人,不是戏班男旦,就是从小阉割,为特殊人群服务的兔爷。
陈北冥知道郑乾是敷衍,也懒得再管。
他主要是觉得刮干净胡子清爽,当然主要原因,他对外是个太监。
“哎哟……您慢点……”
一声轻哼打断思路。
回头看见小玉儿在花园里打熬筋骨。
最终,陈北冥还是硬下心肠。
也是该让丫头吃苦,免得以后让人欺负。
……
宋应知来得很快,进门挨个打招呼,送礼物,和气得一塌糊涂。
主动帮要出门的陈北冥牵马坠镫。
“滚滚滚!你给谁看,堂堂朝廷二品武官,一副奴颜婢膝的鬼样子。”
陈北冥没好气地踢他一脚。
“主事您可冤枉末将,府里的夫人都是下官主母,应该的。”
宋应知一脸憨笑,浑没当回事。
“什么主母,瞎说,你的主子是陛下!”
陈北冥嗔怪道。
“是是是,您说得都对,瞧我这张嘴。”
宋应知抬手,作样子给自己一巴掌。
但是那没说出的潜台词,两人都懂。
陈北冥表面责怪,心里却是暗爽。
有个有眼色又能干的下属,省却多少心思。
两人在茶楼待到傍晚,换上便装。
几次更换车马,确认无人跟踪后,在河边登上一艘不起眼的小船。
从到茶楼开始,一直到上船,宋应知半句话都没问。
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要干什么。
宋应知毫不关心,那背后,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小船汇入繁忙的河道之中时,宋应知才开口。
“主事,您寻末将来所为何事?”
“呵呵,不忙正事,老宋来,陪我喝一杯。”
陈北冥给宋应知倒一杯酒。
宋应知受宠若惊,忙举杯一饮而尽。
他看得出,小船上高手云集。
不管是操船的船老大,还是两端甲板的船工,身手都不简单。
小船出外城,从运河河道入朱雀湖。
今晚朱雀湖上的花船,比往日多出近两倍,湖面上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陈北冥转一圈后,发现目标画舫。
那画舫并不起眼,甚至还没有些大花船豪华。
不时有小船靠近,有人登上。
“那不是卢纶!还有崔家和李家的人,鲁国公嫡长子……这些人来此做什么?”
宋应知吃惊地点着人头。
来的人几乎囊括京城半数豪门大户。
“没什么,喝喝酒,然后商议怎么对付我和陛下。”
陈北冥淡然道。
宋应知还想表两句忠心。
猛然看见一张脸,差些叫出声。
“严世蕃!那岂不是说,严嵩……”
陈北冥轻轻摇头。
严嵩只打高端局,应该不会管低端局。
只是,他应当知情。
此时,画舫慢慢驶离花船群,向着偏僻处开去。
而且,周围出现一些船只,封锁住画舫周围的水道,显然是护卫。
“主事,我们该如何靠近?”
宋应知眼看着画舫越走越远,有些着急。
“算算时间,也该到才是。”
陈北冥话语刚落,远处湖上响起阵阵战鼓之声。
接着,十数艘巨大战船显出身影,朝着画舫横推过去。
画舫上的人见状,吓一大跳。
他们在战船面前,就是一堆劈柴!
当所有人目光被战船吸引之时……
陈北冥拽住宋应知的衣领跳入湖中,朝着画舫快速接近。
另一边,画舫。
卢纶听完护卫头子的禀报,与严世蕃对视之后,走出船舱。
“原来是神武军的兄弟,在下卢纶,敢问我朗哥可在?”
怎么说卢纶也是练过的,一嗓子吼出去,方圆二里的湖面都听得清楚。
“卢家三公子?兄弟们练习夜战,想不到冲撞三公子您。
您稍后,我这就下令!”
一员将领出现在战船的船头,朗声回道。
“传我命令,放三公子过去。”
战船立刻闪开一条路,从画舫两侧通过。
“多谢将军,我姓卢的改日礼物奉上。”
卢纶对着战船拱拱手,转身回到画舫。
“神武军练习夜战?我怎不知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