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冥没有着急出面,只是从门缝看去。
外边,一个膀大腰圆的壮仆,扯着嗓子在太医院指着来往的人嚣张叱骂。
“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点派人去给我家主子治病?
耽误了病情,你们赔得起?”
骂着,还甩出一张纸。
“再按上边的方子,给咱配齐药,不然,谁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太医们赔着笑脸,低头挨骂,没人敢上去顶撞。
但是同样,他们没有命令,也都无动于衷。
开玩笑,太医院的药房,岂是随便来个人就能动?
骂归骂,闹归闹,别拿乌纱开玩笑!
陈北冥转头,问冯灵枢。
“谁府里的?敢在太医院撒野,你不管?”
冯灵枢可不是软柿子。
宫中妃嫔和朝中百官,谁没个头疼脑热?
就算再嚣张之辈也不会和太医耍横。
能出此憨批的角色,那可不是一般人家。
“哎,侯爷有所不知,那是楚夫人的家奴,下官可惹不起。”
冯灵枢苦笑一声。
楚夫人?
陈北冥愣住,思索起来。
好像,也曾听人提起过楚夫人的名号。
“就是那个楚夫人?”
“正是那个楚夫人……”
陈北冥和冯灵枢一问一答,好像打哑谜。
说起来,楚夫人可是京城的传奇。
当初嫁个小官,后夫死寡居在家。
为谋生便与各官宦家来回奔走,做些小生意。
由于长袖善舞,竟然越做越大,成为京城有名的富婆。
楚夫人长得国色天香,又会耍手腕。
自然吸引好些舔狗,还都是些颇有权势的人物。
如果仅仅是吸引舔狗,也没什么。
后来不知怎的,先皇出门游玩,竟然偶遇楚夫人。
先皇性子风流,自然不会放过美人。
楚夫人知道先皇身份后,施展手段。
竟将先皇迷得离不开她,还为生下一个女儿……
先皇疼爱有加,下旨给加封国夫人的封号。
当然,上述都是坊间传闻。
至于真相如何,陈北冥并未深究过。
“竟是她的仆人?一直如此嚣张跋扈?”
陈北冥久闻楚夫人的名号,至今未曾见过。
心下好奇,女帝怎会容忍那楚夫人?
“一直如此,陛下还让我等不要与其冲突。”
冯灵枢无奈道。
两人还在说着,外边叫骂继续。
“驴屮的,你们都聋了?赶紧动!”
“麻痹,信不信老子砸烂你们的药柜!”
“狗东西,真当爷爷不敢啊!”
陈北冥听着黑衣壮仆越骂越不像话,推门而出。
“哪来的狗东西?”
“你……你是什么狗东西!”
黑衣壮仆见一个英俊不凡的少年指着自己。
而且出言辱骂,脸立即拉黑。
“狗东西你说谁呢?”
“狗东西说你……”
他忽然觉得话有些不对劲?
气急败坏道:
“猖狂!某家主人可是堂堂楚国夫人,你又是什么杂碎……”
啪~
最后两个字刚出口,脸上便挨了一巴掌。
力道之大,威力之恐怖……
那厮不仅倒飞出去老远,还吐出一口混着血沫子的碎牙。
“你……”
黑衣壮仆鼓着漏风的腮帮子,愤怒的就要再喷粪。
可是瞧见陈北冥的衣裳,再联系那帅气逼人的样子……
猛然意识到传闻,吓得赶紧捂住嘴。
是那位传说中的大太监!
屮!
那是什么人物!
可惹不起……
“怎么,还有什么想骂的,你倒是继续啊?还没听够呢。”
陈北冥鼓励地看着壮仆。
希望他继续骂出声,也好出手教训。
光扇巴掌,不过瘾,不攒劲啊!
“嗯?怎么不骂?快点啊!”
“侯爷饶命!”
壮仆含混不清地拼命磕头。
陈北冥顿时觉得没意思,准备教训几句……
恰好,看见边上那厮拿来的药方,便拿来瞧瞧。
不看,不要见。
一看之下,顿时大吃一惊。
“侯爷,您这是?”
老冯见他的样子,心中疑惑。
陈北冥能瞧见什么宝贝?
莫非是那厮拿的药方,是什么绝世罕见的良药?
不应该啊,那楚夫人有厉害门道的话,还让仆人来太医院装什么大尾巴狼?
“老冯,你悄悄。”
陈北冥仔细看上两遍,确认之后,才递过去。
老冯疑惑地接过东西,一看之下,同样大惊!
天爷!
巧合!
太巧合了……
难道他们也有路子?
不对……
不应该!
太不应该!
难怪,难怪方才陈北冥的反应那么夸张。
换成是冯灵枢,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里边不是别的,也是预防摄心虫的方子!
虽然与陈北冥的有一点点差异,但核心药材大差不差……
他从何处来?
是何人所给?
为何区区楚国夫人,竟能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