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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瑾一手撑着腰,一手托着肚子正从挂号处走过来。

而陪在她身边的人,是厉云州。

我下意识地想要转身离开,却被姜瑾眼尖的发现,竟然直接叫住了我。

“阮诗!”

我脚步一顿,着实不想理会他们,可偏偏姜瑾要主动招惹我。

我调整了一下情绪,转过身,扯出一个寡淡的笑意。

“还真是巧啊!”

姜瑾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虽然嘴角带着笑,可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敌意。

“还是多亏了阮小姐那日特意来探望我时的提醒,怕这孩子没有发育好,所以云州特意来陪我做个产检。”

我眉头颤了一下,显然姜瑾已经像厉云州告过状了。

我下意识地看了厉云州一眼,他脸色阴沉地盯着我,眼里还带着几分恼意。

我心中冷哧,想必他也是在怨怪我诅咒他们的孩子吧?

我早就无所谓他怎么想,淡淡说道:“那你们这产检可要仔细着点儿!可别以后生出来的孩子发育不全再怪到我身上。”

我懒得理会他们,想要从他们身边离开去抓药。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我的手腕突然被抓住。

我恼然抬眸,对视上厉云州阴鸷的目光。

我想要推开他的手,奈何他抓得很紧,让我挣脱不开。

我脸上的怒意更加明显,“怎么?厉总是想要兴师问罪吗?就算兴师问罪也要分个场合吧?这里是医院大厅,闹起来对厉总的形象也不好。”

我以为他是要责问我为什么要故意恐吓姜瑾,也做好了回怼的准备。

谁知厉云州开口问出的话,完全在我意料之外。

“你怎么了?为什么来医院?”

我愕然愣住,他是在关心我?

我有一瞬的心软,但很快又强迫自己冷漠下去。

我避开他的目光,淡淡道:“跟你没有关系。”

我的话音刚落,就见厉云州突然抢走了我手上拿药的单子。

那些鬼画符一样的医嘱,他竟然能够看得懂。

“阿普唑仑?镇定安神的药物?”

我抢过药单子,不满地说了一句:“厉总一向这么霸道吗?未经本人允许就随便拿人东西。你这是侵犯个人隐私!”

厉云州的脸色又沉了几分,正要说什么,身边的姜瑾已经嫉妒得忍不下去。

姜瑾拉住厉云州的胳膊,撒娇似的说道:“云州,咱们今天可是特意约好的陈主任。陈主任已经催咱们过去产检了,人家工作挺忙的,我们别让人家等我们嘛!”

厉云州却是直接拂开了姜瑾的手,冷淡道:“你自己上去。”

姜瑾愕然惊住,愣了一下,紧咬着嘴唇,表情柔弱,“云州,你陪我一起去吧。我害怕……我怕宝宝有什么不好……”

“不会的。”厉云州的语气已经开始变得不耐烦,“之前孕检都没什么问题,而且有陈主任在,她在妇产科方面是专业的,有她就够了。”

姜瑾还是不情愿,“可是……”

她话还没说完,就对视上厉云州犀利的目光,终究没再纠缠。

但我清晰地看到在她离开时,她咬牙切齿瞪了我一眼,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的感觉。

我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转身要走,手腕上的力道再次将我拉了回来。

我不禁恼然,“厉云州,你有完没完?!”

我直呼他的大名,声音有些高,周围看病的人纷纷朝我们看过来。

医院重地,禁止大声喧哗,这个道理我还是清楚的。

我对那些看过来的人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而后狠狠的瞪了厉云州一眼,压低声音质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的太太正在楼上坐着产检,你却在这里跟我纠缠不休,你觉得合适吗?”

厉云州不以为意,如炬的目光注视着我,抓着我手腕的五指也更加用力收紧,像是生怕我跑掉一般。

“怎么回事?为什么医生会给你开安神助眠的药物?你的焦虑症发作了?”

厉云州阴沉着脸色质问,他是清楚我的病情的,只是不知道我在国外已经接受了治疗。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关心,我根本就不领情。

“厉总现在应该关心的人不是我吧?”

厉云州不依不饶,“回答我的问题!”

我克制着自己的怒火,冷静的回答道:“恐怕要让厉总失望了,我的焦虑症在国外已经得到了治疗,多亏了苏煜,我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来开安神的药物,不过是最近有些失眠罢了。”

我提到苏煜时,厉云州的眸子明显添了几分醋意,我却故意视而不见。

趁他走神间,我甩开他的手,却再次被他拦住。

“我听说你准备参加黎兴下周的生日宴。”厉云州紧皱着眉头质问。

我坦然回答:“对啊,怎么了。黎兴是我舅舅,他的生日宴,我自然要参加。”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厉云州看向我的双眸半眯着,似乎想要猜透我的心思一般。

“你和黎泽又是什么什么时候接触上的?你费心接近黎泽,是想要利用他对付黎兴?”

我瞳眸一震,凌厉的目光射向厉云州,“你调查我?!”

厉云州并未否认,冷沉着脸警告我:“你以为你和黎泽见面就只有我能查的到吗?你以为你在暗,其实你的所作所为并非旁人不知。”

“黎泽是黎兴的软肋没错,但黎兴也绝不会让你有机会利用黎泽。一旦你惹怒了黎兴,以他阴损的手段,一定会想尽办法对付你!当初你母亲是怎么过世的,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提起黎雪的死,我发心脏骤然一痛,我冷漠抬眼,“所以呢?厉总是想劝我罢手吗?黎兴做过什么你也应该清楚,这份仇恨我是不可能放下的!”

我只是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厉总未免太大惊小怪了,我做事有分寸。”

厉云州复杂的眼神看向我,突然地扣住我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诗诗,我知道你恨黎兴,但你现在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分明是把自己暴露在了危险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