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正的事儿你放心,啥事儿都不会有,文正就是一时糊涂,干了点儿不该干的事情,而吴王,就是恼怒文正胡作非为,过一段时间就好,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真的不用放在心上。
虽然他们叔侄闹矛盾了,但血脉关系,还在哪里摆着呢,那可不是说切断,就立刻能切断的,你放心,文正不会有生命之忧,只是,恐怕以后吴王,不会再重用文忠了。”
“真是这样吗?我总感觉,这次的事情非同寻常啊,恐怕,事情不会这么轻易过去,文正,真的要与父亲闹翻了,我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我总担心,有一天,自己会步了文正哥后尘,现在,我也是做父亲的人了,我的为自己的儿子考虑啊!”
“嗨,公孙剑,不要想那么多,很多事情,都不是咱们能够左右的,咱们不管那么多,打战的时候,开开心心捞军功,没战打了,就回家关起门儿来过日子。
吴王给咱们,咱们就接着,吴王不给的,那咱们也不伸手去拿,老老实实做人便好。至于将来会是什么样,谁又能说的好呢?做人,就是要活在当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便在公孙剑和郭英说话的功夫,突然一声炮声响起,听见这个声音,公孙剑立刻就站了起来,对郭英道:“郭英,我的事情,都是小事情,不值一提,咱们随后再说。
听炮声,应该是廖永忠已经将张士信引诱来了,咱们该干活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要让这张士信,有来无回!”
听了这话,郭英也站起身:“好,你的问题,咱们随后慢慢聊,咱们先灭了这张士信,再说其他。”
公孙剑和郭英二人起身准备迎战之时,张士信,正一马当先,冲在前头,死死的追赶廖永忠,誓要将廖永忠斩于马下,对于廖永忠的愤怒,他看的是真真切切,他并不认为廖永忠是在用计,而是真的要为自己的哥哥廖永安复仇。
当初,自己的兄弟张士德在应天绝世而亡,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是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杀到应天,杀掉公孙元捧替自己的哥哥报仇,推己及人,廖永安死在姑苏,此事儿,对廖永忠来说,同样是天大的仇恨,张士信知道,廖永安、廖永忠兄弟,从小相依为命,感情,并不比自己和张士德差,所以,他根本不认为,廖永安在战场上见了自己,还能保持理智,还能设计什么圈套,来陷害自己。
令张士信没想到的是,自己正杀得起兴,眼见就要追上廖永安,将公孙元捧手下这位大将生擒活捉,结果这时,身后突然有人来报,声音都有些颤抖:“元帅,元帅,不好了,咱们的老营,被应天大军给劫了!”
“啥?大营被劫了?怎么回事?”听了这话,张士信大惊,心道:“难道,这廖永忠,真的是在引诱自己?面对杀兄仇人,这廖永忠,真能沉得住气?”
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但此时的张士信,已经顾不得再追廖永安,回头一看,看到自己的老营此刻已经起火,张士信立刻没了与廖永忠纠缠的心思,正要下令回兵救援,结果这时,郭英、公孙剑各带一队人马杀了过来。
见张士信起了撤退心思,公孙剑、郭英那里肯就这样放走张士信?这张士信手里可有十万兵马,若就这样让他离去,带着大军在湖州附近虎视眈眈的,大家还如何安心攻打湖州城?
想到此处,郭英、公孙剑二人立刻打马上前,与张士信缠斗,一愣神的功夫,张士信便失了先机,被公孙剑和郭英死死缠住,片刻功夫,常遇春也带着人马,杀到了张士信面前,高喊道:“张士信,你数次败与我手,难道你以为这次,就能打臝我不成?还不快快下马受降,或许,我还能若饶你一命!”
张士信闻言,也不答话,趁着常遇春还没杀到,死命突围,便在这时,吕珍、张虬二人也突破重围,到了张士信跟前,见来了帮手,张士信立刻对吕珍、张虬道:“吕珍,张虬,咱们合力杀出去,赶紧去救老营,若老营出了事儿,咱们这十万大军,就危险了,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把将士们聚拢起来,否则溃兵四处奔逃,不用常遇春动手,咱们自己就击败自己了!”
说罢,张士信奋力一甩长枪,逼退公孙剑和郭英,调转马头,便朝着老营方向跑去。
跑了没多远,张士信一行人,便碰到了已经攻破老营,前来追杀张士信的康茂才等人,见张士信逃的狼狈,康茂才便大笑道:“张士信,你的老营,已被我等攻破,你要逃到哪里去啊?还不乖乖下马受降?”
张士信阴沉这脸,也不答话,打马便冲向康茂才,虽然老营没了,但也得向前冲不是?难道还能站着乖乖等死?
不得不说,这人急了之后,总能激发最大潜能,张士信一马当先,一杆长枪左突右冲,在与吕珍、张虬二人合力进攻下,竟然真的冲出了康茂才等人的战圈。
这次,张士信是主帅,只要擒了张士信,便是大胜,康茂才等人,哪里肯放张士信轻易离去?立刻追着张士信穷追猛打。
跑了一段,张士信见始终不来援兵,而康茂才又越追越近,将心一横,拉弓搭箭,打算先将这康茂才射杀再说!
结果很不幸,被石炮轰炸过的路面,坑洼不平,张士信只顾着瞄准康茂才,没注意脚下,结果战马一个娘跑,张士信被颠下战马。
康茂才见状,欣喜不已?立刻带着将士们冲杀了过来,张士信来不及上马,便被康茂才手下将士,给生擒活捉抓住。
此时的吕珍、张虬二人,也杀到了康茂才附近,见张士信被抓,赶紧前来援救,但康茂才抓了张士信,已是大功一件,根本不与吕珍、张乱缠斗,命手下将士挡住二人,慢慢向常遇春等人所在方向靠拢。
吕珍、张虬二人攻了一阵,见始终未能攻到康茂才面前,而郭英、公孙剑二人,带着大队人马,已经快要杀过来了,不敢大意,只能放弃张士信,带着残兵,向老营方向跑去。
等吕珍、张虬二人逃出生天,清点兵马,只剩下六万余人,而且一个个带伤,士气极其低下,这让吕珍、张虬,是欲哭无泪,更揪心的是,张士信被擒,怎么跟张士诚交代?
如今,张士诚就剩下这么一个弟弟,还被常遇春给捉了去,张士诚必定大发雷霆,即便吕珍是张士诚手下大将,恐怕,张士诚也不会轻饶了他。
与张虬商量一番,虽然难以启齿,但二人还是决定,向姑苏求援,虽然自己手里还有六万兵马,但士气已经低的不能再低,常遇春等人很可能再进攻一次,自己这六万人马就会全军覆没,这个时候,不是要面子的时候。
为了能让姑苏君臣真正重视此事儿,吕珍立刻派出亲信徐义,前往姑苏,向张士诚求援,此时,虽然艰难,但吕珍也知道,还不能退回姑苏,否则,坚守湖州城的将士,必定会信心全无,到时候,湖州能不能守住,都是两回事儿。
就在吕珍派人向姑苏求援的时候,常遇春带着被俘虏的张士信,返回了湖州城下。
听到常遇春竟然抓了张士诚的弟弟张士信,徐达是乐的开怀大笑,立刻命人将张士信带到自己军帐,想要好好羞辱羞辱这位老对手,想当初,张士信把自己困在牛塘谷,差点被活活困死,此事儿,一直被徐达引以为耻。
见垂头丧气的张士信走来,徐达笑着道:“张士信,你兄弟张士诚怎么回事?都打到这个程度了,还不率众前来投降?难道非要我应天义军杀到姑苏城下,才要跪地求饶吗?”
见徐达说的轻蔑,张士信瞪着眼睛恨恨道:“曾经,咱们也是友军,是你们应天大军,非要攻打我姑苏,我被抓,是他娘的老天不佑,掉下马来,你以为,真是你的本事?”
听了这话,徐达大怒:“哼,友军?当初我们攻占应天,吴王便给你哥哥张士诚去了一封信,想要修好,大家一起攻打元廷,可张士诚呢?不仅扣押使者,还趁机攻打常州,你说咱们是友军?这话从何说起?
掉下马被擒?为何你会掉下马?只能说你实力不济,给个痛快话,降,还是不降?”
“哼,不投降又怎么样?难道你还敢杀了我?别忘了,我姑苏,还有百万大军,若真拼起来,谁胜谁负,还说不好呢!”张士信红着眼睛,看向徐达。
“哈哈,百万大军?若真有百万大军,我攻打泰州的时候,为何不出马?为围困湖州的时候,为何还不出马?难道非要我打到姑苏城下,才会出动吗?
张士信,你别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廖永安是我兄弟,他死在姑苏,我是痛心疾首,今日,我便要拿你的人头,来祭奠永安兄弟!”
说罢,徐达大喝一声:“来人,将这张士信推出去,斩首示众!”
听了徐达的话,张士信大惊,他是张士诚的弟弟,本以为,徐达会以自己做要挟,逼迫湖州守军出城投降,或者是与在姑苏城的张士诚谈条件,谁成想徐达竟然如此果决,说杀就杀!
见两个彪杆的士卒拖着自己就要往出走,张士信不淡定了,大声道:“徐达,你竟然敢如此待我,就不怕我姑苏大军到来,将你碎尸万段吗?我可是张士诚的亲弟弟,杀了我,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听着张士信凄厉的嚎叫,徐达是视若罔闻,直到士卒把张士信人头拿来,让徐达验看,徐达才拿着张士信的人头,对军帐中的众将士道:“诸位,咱们这次出征,目的很简单,就是要灭了他张士诚,对于张家人,除非他们乖乖跪地投降,否则杀无赦,任何人都不可手下留情。
如今,咱们与张士诚,已是死敌,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诸位,咱们这次,一定要彻底灭了张士诚,否则,等他缓过劲儿,就该是咱们倒霉的时候了。”
众将闻言,拱手应诺。
徐达杀掉张士信之时,吕珍、张虬派去姑苏求援的徐义,也到了张士诚面前。
听完徐义的诉说,张士诚是放声大哭,这张士信被常遇春所俘,那是十死无生啊,徐达常遇春军中有廖永忠在,他一定会极力要求处死张士信,为自己的哥哥廖永忠复仇。
想到这里,张士诚便悲从中来,哭着道:“我两个兄弟,都是在与公孙元捧的大战中死去,这李伯清到应天谈和,走了这么久,依旧是音讯全无,恐怕,已经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