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为汉王,成了一统天下的诸侯,竟有谁敢以这种目光打量他,这使他大为光火。
“大胆!来人!给本王挖了他的眼睛!”陈友谅厉声斥责。
混江龙号管带立即拔出匕首插在那个人的右眼里。
一声惊呼后,汉子猛的吸了几口,仰天长啸一声:“陈九四!你蛇蝎心肠,无信无义,杀父杀兄,不得好死!三个你也不是我主的对手,我主一定会为我们这三千兄弟报仇的!呸!”
“杀了他!杀了他!”
锐利的匕首刺穿汉子的心,身体倒地,抛下怀中木牌。
“花云......陛下,他就是花云。”拿起木牌,混江龙管带到了另外几具遗体旁边,从他们怀里摸出来一张木牌,大惊,“皇上,这几个男人,居然是新兵啊!”
“新兵!?怎么可能?”这句话说得陈友谅周围群臣面色变得异常丑陋。
被3千新兵挡了那么久,如非打光炮弹等,怕是又要付出数千人死伤。他们是我军中最年轻的一批士兵,但却在未来战争中屡立奇功。这些新兵战斗力强,简直是王牌部队。
陈友谅愁眉不展,面色略苍白,嗫嚅着,似乎是在自嘲:“新兵?二哥,你还真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啊。”
太平失守后,花云阵亡的噩耗传到了朱元璋耳中,他伤心欲绝,缓过神来,久久不能缓过来,环视下众将,朱元璋哀恸之声不绝于耳:“我绝不会让花将军白白牺牲。传令,动员一切力量,沿途阻击陈军,决不让他们踏上集庆的土地!”
在太平被阻,陈友谅失去势如破竹之势,全军休整3天后,谋臣集体站在了陈友谅的面前:“陛下,我们不宜再休整下去了。集庆就在眼前,我们索性一举攻下,否则,难免郭子兴跟刘福通那两个老不死的来坏事啊。”
陈友谅点点头:“传令全军,准备出击!”
“传令全军,直取集庆!”谋士都激动地叫着。
陈友谅神色一凛,一脚把谋士踢得趴在地上:“谁说要直攻集庆了?来人,把这个胡乱下令,扰乱军心的人给我拖下去斩了!”
一炷香过后,望着托盘上鲜血淋漓的头颅,别的大难不死谋臣身后都是冷汗直流。
“陛下,我们应当......如何进攻啊?”
陈友谅深吸一口气,想起了花云和那些战斗力很强的新兵,再想想随时可以开挂机的二弟,心里不免起了嘀咕:把太平拿下来,傻子也可以猜中我想直接拿集庆的,三天后,够二哥埋伏几十支背嵬军一路狙击的,若直取集庆,我恐怕要死得连渣滓也不是。可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出来的,就这么简单地把计划付诸实施了。其他人也可以考虑,朱元璋还可以考虑到如果是这样,然后去干一些别人没想到的事情!
陈友谅右手一挥:“入长江!沿秦淮河进军!”
尽管谋士们都不理解陈友谅的做法,但考虑到以前那只倒霉蛋头上还是热气腾腾地放在碟子上,都巧妙地选择了闭上嘴巴。
这又是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漆黑的夜空里,连点星光也没有。
浩浩荡荡明教水师沿秦淮河快速逼近集庆城。
陈友谅立于船头,望着两岸渐次繁荣的街景,心中有了些许的感触:拿下集庆吧,向北直取颍州城,杀死刘福通劫走韩林儿,到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候,就可以定夺了。他的想法是正确的,但这一切都要等着朝廷派人来帮忙才行。等到巩固了的势力,有了这样一支劲旅水师北进大都驱逐元军,世界都进入了我的股囊。可他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史上最危险的人之一。到了那个时候又有谁敢以轻蔑的目光看着我呢?
粼粼波光中,影绰绰地浮现出一个拱形身影。这座“孤舟”是怎样形成的?正是康茂才所说的江东桥。
陈友谅旗舰停靠在大桥下,仰着头望着刚修好的石头桥,纳闷儿满心欢喜。
东张西望,微急的声音从冷冽的夜传来:“老康~老”
没回音了。
陈友谅的眉毛拧了一下,想了想,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儿。
莫非康茂才有什么事情没有到?没办法呀。
再喊好几声,反应过来的还是只剩下回声。
陈友谅心里有点急,这可恨的康茂才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你看他那副模样,就是一个大汉奸!回过头来又找他算帐!
“来人!”
“陛下有何吩咐。”
“把这座石桥给我轰了!”
“陛下......我们已经没有炮弹了......”
陈友谅愣住了,然后踢了他前面的兵一脚,吼道:“然后把锤子拿到岸边,把它交给我!”
话刚说完,周围的火把就猛地亮了起来,晃来晃去陈友谅眼睛都睁不开。
“放箭!”康茂才一声号令,密密麻麻弓箭满天飞。
留下数百具遗体,陈友谅方才惊魂甫定地回了神:“狗哔的康茂才!老子饶不了你!不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老子决不罢休!”
诚惶诚恐的军人跪倒在陈友谅跟前:“陛下......”
“说!”
“齐王(陈友谅的弟弟陈友仁)已经攻克龙湾,成功在龙湾登陆。”
“好弟弟!传令全军!前往龙湾!与齐王会和后登陆攻城!”
陈友谅的满腔愤怒,化作了复仇的冲动。
他怎么也想不到龙湾早被朱元璋给挖开了埋自己的大坑。
江风漫漫,夹着水草腥气。
这腥气在陈友谅小时候是再熟不过了,是天天晃晃悠悠的船,气息弥漫,腥气徐徐睡去。那时,他的爸爸是一个很有权势的人,他也很喜欢这个男人。只是在当时,大家都瞧不起他。因为他没有什么名气,他只是一个人。而如今,无论谁胆敢轻视他,他都会毁灭。
龙湾岸上,停着陈友仁战船,其先头部队已在岸上摆开阵势,等着陈友谅军队来登陆。
“传令全军,登陆攻城!”陈友谅一声号令,庞大船队有序地徐徐停靠。
普天盖日,将士们鱼贯下船,身上战甲闪着幽幽荧光,恰如波光粼粼,壮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