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并不作美,这是神驴家族们“三条线”并行的一天:破坏、救人、逃命。
笼罩了一夜的乌云,到了第二天早上,也没有散去。
幸亏有犟犟的体温,阿肯这一夜,才没有被冻感冒。
虽然没有日出,早起的小鸟,依然四处鸣叫着,把神驴家族一一唤醒。
“好了!大家按计划行动,注意安全!”
神驴大哥广广和二姐富富、老三多多一组,向着造币场的山谷奔去;老四犟犟驮着肯肯,和达达一起,向下游村子奔去;而老六忙忙可以多睡一会儿,负责看家。
富富和多多跑在前面,广广跟在后面,这条山路,本来并不算难走;但是加上天空越来越密的雨滴,湿滑的岩面,则把神驴家族的速度硬是给“限制”了下来,不敢跑得飞快,只能慢慢前行了。
好不容易,又跑到了上次躲藏的那块巨大的岩石背后,探出三双耳朵、六只眼睛,很是警惕地观察着今天的造币场。
可能是由于下雨的缘故,今天的造币场竟然停工了!
所有的工人,都躲在伸出的雨棚下面,有的聊着天;有的啃着饼,似乎都在等雨停。
而要来拉币的车队,也还没有出现。
“是不是咱们今天来得太早了?”
老三多多问二姐富富。
“有可能吧!也许下雨,走得就慢,也有可能。咱们不也比上次慢了好多嘛!”
老二富富猜测着回答道。
“你们看,那有两个人?他们在干什么?”
老大广广发现了上次富富他们讲述中,在河边接通木门专用水力涡轮的位置,有两个人,正在不停地在河道里拔着什么。
“我看看?”
多多自告奋勇,偷偷走近了那两人的位置,看完后,又一溜小跑回来,报告道:
“下雨,河水涨了,他们正在拔开水闸上的挡水板,好放出更多的水流过去。”
“那,水再放,忙忙还在小岛上,会不会困住?”
富富开始为六妹担心起来。
毕竟,昨天就发现,水位上涨导致小岛变得小多了;要是这水再注入下去,说不定,小岛会变得更小,甚至会不会被淹没,都有可能啊!
“应该暂时还不至于!咱们快点做,把事都搞定了,就早点离开这里。”
神驴老大广广说道。
雨还在下,并且似乎越下越大,没有想停的意思。
老三多多突然受凉,一个没忍住,一声发自丹田,底气十足、音量超大的“啊———欧、嚏!”震动了山谷。
这一声“啊———欧、嚏!”,不知道怎么的,就这么巧,给共振震松了一块顶上的岩石,本来也被这雨水冲刷得够松软了,加上这么一个“共振源”,立即给崩塌了,往下滚落下来,速度越来越快!
广广、富富和多多都被这一连串的巨响,搞到条件反射,都在“电石火光”之间,纷纷跳出了藏身处。
工人们本来都在枯等雨停,无聊至极,这一下有“好节目”看了:
他们都发现了这里,山石巨响爆裂,竟然凭空给“炸”出了三头健硕的黑驴!无不大惊,纷纷站了起来,冲着这边指指点点,吵吵嚷嚷的说着什么。
而那两个去放水闸的人,自然也听到了这个动静,也向着这边跑了过来。
“快分开跑!”
神驴大哥在被惊跳之时,同时交代了一下。
“跑,往哪跑?”
多多已经跳到了独属于自己的一个方向上,听到这声指令,却没有方向,又追问。
“跟上我!往拉币车的专道上去!”
富富二姐对此地形熟悉,赶紧接话,并冲在了最前面。
“咱们,不是说好了,来搞破坏的吗?这还没搞呢,就跑?”
多多一边往富富身后跑,一边追问道。
“好!先破坏,再逃跑!不管什么办法,整!”
神驴大哥广广关键时候,把计划实施也提前了,补充道。
于是,富富打头,多多第二,广广断后,三头驴先是分别往三个方向开始各种“造”:
广广冲到了那个水闸的位置,把涡轮机的两个卡口位置外的木盒子,全都给踢断;
富富跑到运币车专道上,把栈道上的碎石,踢得到处都是;
多多最为冒险,他直接跑到了那些个“吊上”、“吊下”的定滑轮框架旁边,把木架子能踢歪的踢歪;能踢折的踢折;完了,还跑到那一堆红红、绿绿的矿石堆中间,把红绿一通混合,变成了一团“混沌馅料”。
三头神驴大闹造币场,工人和管理人员,自然不会在一旁干看着:
工人们有一些年轻的,已经手里拿着铲子、绳子、网之类的,准备下来把这三头驴给拦截下,可是他们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神驴的速度。
双蹄并排踢踹的神功也不是盖的!
完成了各自的“破坏”任务后,多多和广广又分批次追着富富跑过的路线,往运币车来的方向跑去。
很快,三头驴,都已经跑远了。
只留下这些个在大雨中,被浇得睁不开眼睛的工人、管理者们,嘴里骂骂咧咧的,眼看着每天辛辛苦苦工作的地方,变成了一片乱七八糟的样子,还完全搞不明白,平白无故的,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三头驴,并且要这么大肆破坏着他们的工作环境和作业工具。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想捉住这几头神驴。
有几个年纪较大的工人,从发现神驴几个一开始,就一直在阻拦着这些年轻工友们手上的铲子、绳子、网。
只见,他们冲着神驴跑过的方向,就在大雨中跪了下来,伸出双臂,向上天高举,又向前贴着泥泞的地面,趴了下来,嘴里叨叨念念的,就像是在做“祭奠”,跪拜神灵那样!
在他们的眼中,这是“天降灾祸”,神驴凭空出现,一定是人间有罪恶了,而突然派出了上天的使者,来降下灾祸,警醒人们。
但是,“天灾”永远比不上“人祸”。
有一个造币场负责管理的人,拿着皮鞭出来了,一边高声骂着,一边把鞭子抡圆了,冲着这几个正在长跪不起的老工人背上,就是一通暴打!
顿时,条条血痕出现在了老工人几个那本来黑黢黢、脏污满身的脊背上,被雨水冲下,流了一地,把他们所跪着的地方,都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