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皇李渊与殿中近臣感到惊讶?
徐盖不顾儿子被王世充质押处死的危险,越过王世充的地界归顺唐皇李渊。徐盖为了啥?为了名与利?
为利?不是。徐盖家境殷富,佣仆居多,仓储粮食几千担。不需要为利而舍弃一个儿子的生命。
为名?对。应该是为了家族声名显赫,徐盖舍弃一个儿子。唐皇李渊想给他一个王位,封徐盖为王爷。
唐皇李渊揣度徐盖的心意,也必须要与近臣商议一下,求证自己的想法有无差讹。
唐皇李渊问殿中近臣:“徐盖割爱舍子归大唐,如此大义凛然之举,你说这事咋处置?”
仆射裴寂说:“黎阳与大唐的地域,中间隔着洛阳王世充。人口土地兵士册籍只是一个象征性的名义。人心最是难得,要博取徐懋功真心归唐,就依徐懋功的意愿,把人口土地兵丁册籍送给李密。看李密咋表示,反正煮熟的鸭子飞不了。”
“裴仆射亲自去一趟李密府中,速去速回。”李渊旨令知己后宠臣裴寂去探探李密的心态。
不多辰光,裴寂回转殿中说:“李密把徐懋功这些册籍原封不动奉还,还写了谢表。”
唐皇李渊问:“山东黎阳与朕的大唐不靠边界,属于朕统辖界外的飞地,十个郡的地方归顺,如何封赏徐盖父子。”
皇太子建成说:“在外的领兵将军,应在京城赐田地、赐房舍,让其家小住在京城为质子,这是历朝历代的惯例。”
尚书萧瑀说:“评定军功的依据,人口、土地、财物,徐懋功献十郡之地超过军功十二转,应定最高勋位:上柱国。”
纳言陈叔达说:“李密的部下大批猛将归顺洛阳王世充。为吸引那批猛将归顺大唐作楷模,赐爵公侯。”
秦王世民说:“徐懋功御河却皇纲,赈济民众,义名响誉山东。如若他振臂一呼,会有许多英雄豪杰归顺大唐。其父徐盖割舍一个儿子的生命而投奔大唐,应该赐爵王位。为收服其他豪杰作个表率。”
皇太子建成说:“汉朝平定外姓王之乱,大汉皇帝刘邦誓言,外姓不封王。”
唐皇李渊沉思片刻说:“徐盖舍一子质押于王世充,越过王世充地界来投奔长安,忠心可嘉。封徐盖为济阴王,赐予徐懋功皇家国姓。赐姓李氏封王,就不属于外姓王了。哎,赐姓怎么能分清辈分?”
纳言陈叔达说:“上古前朝赐姓有两类。不列入宗正属藉,不必分辈分。如果是附宗正属藉,必须要定字号,区别辈分。”
唐皇李渊:“赐国姓,附列宗正属藉。懋功两个字的释义为积,徐盖封王,与朕平辈,积与太子建成为平辈。从太子建成两个字中选用一个字,以区别辈分。哪一个字为妥呢?”
裴寂说:“建成已立为皇太子,将来登皇帝位。臣子的名字应该避皇讳。”
秦王世民说:“兄长立为皇太子,其名号字属大位专用,不宜用于赐字。太子其下是世民、元吉四个字顺序,就依第一个世字为辈分。可好?”
唐皇李渊说:“懋字为盛大,世字为传承,字义相融通。起诏:赐徐懋功国姓,姓李,名世积。职授黎阳总管,授勋上柱囯,赐爵莱国公。封徐盖为济阴王,赐京郊良田五十顷,甲第住宅一区。”
尚书萧瑀说:“徐盖父子的封赏高于他的故主李密,是否会激发李密的不安之心?”
裴寂笑道:“正合时宜,试察李密是忠心还是假意。”
纳言陈叔达说:“大唐开国以来,首次赐功臣皇家国姓,此事非同儿戏。惯例到朝堂、到祖庙祭祀,祷告列祖列宗。李世积现在千里之外,以三省六部官员去诏敕。名不正,言不顺。必须要皇家同宗长者去诏谕,方可为皇家宗正属藉。”
唐皇李渊沉吟片刻说:“朕兄弟四人,长兄李澄,二兄李谌,三兄李洪,都以早卒。只有胞妹同安长公主最为尊贵。诏同安长公主去黎阳,诏谕李世积归附宗正属藉,可合礼仪?”
秦王世民笑道:“咱家男女皆将军,姊姊平阳公主成立娘子军,召集义军数万,攻战长安城。姑姑长公主替陛下去黎阳诏谕,这都是家事,有何不可?”
唐皇李渊笑道:“大唐朝欠李氏女子的情。同安长公主的女儿王氏,救过朕的性命。隋帝杨广问王氏:你舅舅去哪里了,怎不来见朕!王氏说:舅舅病重。同安长公主的女儿王氏为朕排难解忧,免遭大祸。如今还得请皇妹同安长公主为朕排忧解难。”
唐皇李渊旨意同安长公主去黎阳,公主远行非同小可。诏魏征伴鸾驾同行,淮安王李神通遣军护送。郭孝恪为前导,差人提前知会李世积迎接鸾驾。
皇妹同安长公主的女儿王氏,纳入隋帝杨广的后嫔。同安长公主丈夫王裕,主政隋州刺史,其父是隋朝司徒王秉,家族高贵显赫。同安长公主生性豁达开朗,喜好跃马驰骑。
从山西向东穿越太行山,到了黎阳近郊,同安长公主弃马换辂车。车悬伞盖,两侧仪仗,执团扇十六人,执方扇十六人,执偏扇十六人,青衣十六人,执戟武士六十人,护卫将士随后。
徐懋功迎接同安长公主进入总管府大厅,礼请同安长公主首坐。执事宣大唐皇帝诏:赐徐盖济阴王,京郊良田五十顷,甲第一区。
赐徐懋功国姓,姓李,名世积。附皇家宗正属籍,认祖归宗。
一叩拜献祖,宣皇帝李熙。
二叩拜懿祖,光皇帝李天锡。
三叩拜太祖,景皇帝李虎。
四叩拜世祖,元皇帝李昞。
向大唐皇帝陛下谢恩。
向皇妹同安长公主谢恩。
徐盖,徐懋功父子俩谢恩完毕。徐盖看着皇帝赐济阴王的诏书,心中打起了嘀咕。大唐皇帝封我为王爷,是拿我在火上烤哇。要受到多少人的嫉妒与挤兑,一着不慎,谋反的罪名如影随形。大汉朝刘邦开国,封了多少个异姓王,最终一个一个全毁了。不行,我徐盖不要封王。
徐盖磨墨铺纸,执笔写辞表,其他封赏都接受,唯独辞去王位。
同安长公主接了李世积的谢表。又接了徐盖的上表,看了一遍,再看一遍说:“啊!辞王位?辞王位的表章?天下奇事多。世人争王位,争不到就抢,抢不到就自封为王。徐盖,徐懋功,你家父子俩怎么啦?非但不争王位,竟辞去已封赏的王位,真乃世所罕见奇葩事。好吧,待本公主将表章驿送长安城,由陛下裁决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