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
像个丧家之犬一样哭着回去求父亲做自己做主吗?
五年前她没那么做,五年后她依旧不会这么做。
留下来……
她看些马兰,眉目清透应该不是坏人。
而且,她刚刚帮了自己。
吴氏眼里亮起希望:“你会帮我的对吗?”
救人,先自救。
马兰一直记得这个道理,现在她想把这个道理告诉吴氏。
论手段豪门大家倾尽心血培养出来的姑娘怎么会比不过一个青楼女子。
是她迷向了。
所谓情情爱爱于浮世万千不过是镜花水月,爱人先爱己。
想起自己那个恋爱脑娘亲,马兰鼻子微酸:“你要我怎么帮你呢?”
这次我能帮你出头,下次也能帮你出头。
若有一天我不在了呢,谁帮你出头?
小孩子都知道不能欺负比自己厉害的人,大人怎么就不明白呢?
握紧手里的银票,吴氏脑海浮起过往种种:“弟妹嫁过来,一定需要一个帮手吧。”
她娘拼死给她挣了个尚书府嫡次女的名头。
她自己就不能给自己和儿子挣个前程吗?
“以后府里的大小事还是你来管。”马兰顿了顿:“每七天像我汇报一次。”
吴氏从前就是管家的,怎么会说不好。
“记得,一切按照规矩来办。”马兰思虑片刻:“那两个不省心的你要是处理不了就让他们来找我。”
每个月,每个人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不能有失。
“若是闹起来……”
“我就怕他不闹。”马兰眼里闪过一抹厉色:“欺软怕硬的,打两顿就老实了。”
吴氏郑重点头:“这钱你先帮我收着。”
?
她开口解释:“我怕我现在还不敢拒绝他们。”
这钱放在她这里还不安全,等她有了足够的勇气会自己把钱拿回来的。
马兰不想接,她怕把钱搞丢。
吴氏满怀期待的眼神又不忍心拒绝,想了想还是收下了。
如月这边抱着秦之玉哭的梨花带雨。
这屋子她都住了三年了,怎么突然就让她搬走。
张嬷嬷面无表情语气冰冷:“夫人说了,这个院子应当是大夫人住的。”
一个小妾,也敢大摇大摆的住进夫人的院子。
“一个下人,也敢这么和我说话。”如月不依不饶:“大爷,你让人打她。”
秋风刮过,吹来了在一旁等着的紫嫣。
两人顿时不说话,乖乖的收拾东西。
“月姨娘私人的物件都可以带走。”张嬷嬷按住如月的手:“这院子原本该有的却不能拿。”
如月手里正拿着一个送子观音,用和田白玉雕刻而成。
是大夫人嫁过来时老爷专门送的,被赶出院子时没法带走一直就留着了。
还有八宝花瓶、吉祥如意翡翠屏风……
张嬷嬷对着册子一个一个念,下人一一取出来。
“大爷~”
秦之玉也气,谁让他打不过紫嫣。
只能安抚怀里的美人,允诺回头带她再买。
今天花的都是她娘的私房钱,他的一点都动。
算上每月的月银,两人日子也不会差。
一旁吴氏已经带着秦明晚过来了,秦之玉瞧了怒火中烧。
“贱人,毒妇。”他就差把手指头指在吴氏鼻子上:“早知你没有容人之量,居然这么欺负月儿。”
吴氏没有理她,让下人把她的东西搬进去。
秦之玉追在她身后怒骂:“贱人,我和你说话呢。
是你出的主意吧,不然,老二家的怎么会让月儿搬出去。”
他的月儿是全天底下最漂亮最好的女子,要不是有人从中挑拨,哪会不讨人喜欢。
“这本来就是我的屋子。”
吴氏声音淡淡的,阳光撒下来,落到她平静无澜的脸上:“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
“你……”
秦之还愣了愣,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
没了?
怎么会没了?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想往前再走几步就看到吴氏的背影。
显瘦的背影在落叶下清冷孤单,身旁的孩童活泼可爱。
可是,怎么会没了。
身后如月正唤他,声音娇软:“大爷,你在看什么咱们该走了。”
也不怪大爷舍不得,这个院子又大又漂亮,种满了荷花,一到夏天花香扑鼻。
都怪那个贱人,要不是她多管闲事自己怎么会沦落到住小院子。
吴氏越走越远,转头进了屋子。
秦之玉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就被如月拉着走远了。
吴氏曾经的小院子只有两间房,下人一间她和儿子一间。
如月住进去却觉得挤,拉着秦之玉撒娇:“这么小的屋子怎么住啊。”
秦之玉没心思哄她,满脑子都是吴氏淡漠的神情。
没了,怎么会没了呢?
从前无论他做什么,吴氏眼底都会有爱慕。
今天什么都没了,看到他就像是个陌生人。
还有他儿子,怎么也像看个陌生人一样看着他。
没等他想明白,如月扑进他怀里:“大爷,咱们把院子改改吧。”
去府里支银子,把这个小院子收拾收拾。
她也喜欢荷花,也要种满院子。
马兰刚回去就听到秦大对她说哑婆醒了。
“哑婆。”
屋里的丫鬟正给哑婆喂药,见她来了赶紧低头行礼。
哑婆不会说话,笑着比划问她好不好。
马兰红了眼圈儿:“我好的很,倒是你昏迷了整整七天。”
听马兰说她好,哑婆就不比划了笑着让马兰喂她喝药。
吃过药,马兰又要给她喂蜜饯压压苦涩。
被她笑着拒绝了,她不怕苦,所有的苦涩在她嘴里都能尝出甜味。
倒是马兰眼下的乌青让她心疼,比划着让马兰赶紧去休息。
昨天算是一夜未睡,马兰也确实疲乏说了两句就回房了。
秦之还回来看她累的趴在桌子上就去给她按摩肩颈:“今天累坏了吧。”
马兰转身抬头看着他:“管家好难啊。”
她抱着秦之还的腰撒娇:“这么多账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完。”
昨天吴氏把账本送来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耍赖。
把头蒙在被子里不出来,满床打滚要自己帮忙。
他如何能不依着她,熬了个大夜把账本看完。
一早告诉她亏损了多少,让她心里有数。
这会儿,又故技重施?
他笑的把人从拉起来,给你看个东西。
马兰的笑容僵在脸上:“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