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位头发半白的老者一直盯着,铃木友纪感到手心冒汗,打了个寒颤,他记得对方对自己的衣服很感兴趣,或许只是想要自己身上可视作魔术礼装的衣服。
铃木友纪学过一些罗马文明的历史常识,对于这位助西罗马帝国5世纪燃烧余辉的英雄人物,迦勒底的书籍给予了半页内容描述,称其为西罗马最后的名将,书籍中推测埃提乌斯具有Lancer、Rider的职介相性。但以铃木友纪所见,坐在不远位置盯着自己的老魔术师100%适合caster职介。
“嗨。未来的少年,要来一杯梅干红茶吗?”打扮如小丑的caster梅菲斯特不由分说为铃木友纪与他的御主埃提乌斯倒上红茶,他保持着诡异的嬉笑,催促铃木友纪品尝。“我在里面下了一种‘不趁热饮用即会毒发的稀有毒药’,毒药哦~~~”
铃木友纪低头看着被强塞手里的茶杯,一时弄不懂对方的意图。“毒?”
“开个玩笑。铃木友纪(Suzuki Yuki)?这名字真难念。你们未来人连幽默的概念都没了吗?一筹莫展的时候也要保持笑容,笑容面对难题~”caster梅菲斯特继续着他浮夸的表演式说唱,如果能配上伴奏乐队更符合气氛。
“明智的人决不坐下来为失败而哀号,他们一定乐观地寻找办法来加以挽救。一位伟大的戏剧家有这般说过。瞧你们两位从落败回来后就一直坐在这里一动不动,有想到什么创意性的灵感吗?先喝下红茶,集合更多人的才智,或许能想到破局的点子。”caster梅菲斯特根本不给铃木友纪和埃提乌斯安静的机会,他连蹦带跳地在两人之间走动,言语中夹杂着笑声,时远时近着实惹人厌烦。
埃提乌斯拿起茶杯,一口气将红茶全部饮尽,咂了下嘴巴。“今晚敌人还会来袭击。预计后天匈人大军将主动发起进攻。caster,你来守夜。”
“啥?我?”caster梅菲斯特停步惊讶地与埃提乌斯对视,他放下茶壶,双手揉着保持夸张表情的脸颊,使得他的表情变得更加夸张搞笑。“这怎么行!我的实力master很清楚吧?要是没有你给的魔术礼装,Archer早就把我当苹果射成刺猬了。”
“不,我估计Archer没完全认真,不然就凭我给你的几件礼装,她也可以把你射成刺猬。”埃提乌斯估计了下希腊神话中狩猎卡吕冬野猪女猎人的实力,除了使用过的光箭雨,肯定还有一件与狩猎卡吕冬野猪相关的宝具,并可能持有比箭雨更强的第三宝具。这也是埃提乌斯控制Assassin抢先杀死Archer御主的原因之一,本次圣杯战争的Archer宝具面板优秀,基础能力一般,没什么可以挑剔,留着便是祸患。
只是埃提乌斯运气不太好,Archer靠着单独行动能力在自己消散前找到了阿提拉,阿提拉还刚好已经得到了圣杯。等于白送了阿提拉一骑优秀的从者。
caster梅菲斯特听完又是一惊,手舞足蹈地以他独特的方式抒发……惊慌情绪?铃木友纪无法理解这位从者,也不想理解对方与正常人截然不同的脑回路。
“master,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太危险了,下次我绝不挑衅那个女猎人。”
“我现在告诉你了。但我觉得你下次遇到她还会过去挑衅。”埃提乌斯思考caster梅菲斯特的思维方式时都保持换位之后反着推断的原则,可能caster梅菲斯特对拿命开玩笑这类事情也不会顾虑,甚至更加热衷。“你下次可以嘲笑她贪恋金苹果,捡完三个后,还额外捡了个老公。”
铃木友纪知道阿塔兰忒的这段神话传说,他觉得有人胆敢提起,身上将长满箭矢,并被挂在周围最高的树冠上风干。
想到这里,铃木友纪忍不住笑出了声,但他立刻控制了表情,继续喝茶。
“笑了。果然任何时代的人都对玩笑没有抵抗力。”caster梅菲斯特自动略过了自己的事情,转而欢快地哼起了小调。
“caster,现在军营里只有你和Saber吉尔·德·雷。吉尔·德·雷先生受了伤,今晚需要休养。只能你去守夜,应对偷袭。”
埃提乌斯的补充打断了梅菲斯特的笑声,后者靠近几步,观察着自己的御主。“master,你也是个幽默的人。我白天或许还能躲避开箭矢,夜晚Archer具有绝对的优势,我出去跟睁眼瞎没区别。”
“所以,caster。笑着想想怎么应对。乐观地寻找办法来加以挽救?我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埃提乌斯有点找回了小时候跟同是贵族的同龄人扯皮的感觉,当时他可是圈里的孩子王,很久没人能逗乐他了。他怀疑自己召唤来的从者真的只是一介小丑,只有表演滑稽戏的强项,以及浪费魔力召唤炸弹使魔。
caster梅菲斯特耸耸肩,单手握住帽子,砰地一声连带帽子一起原地消失,并非灵体化,而是用了魔术之类的手段。
“好了,烦人的小丑走了。铃木友纪?我们来谈谈吧。”改回一贯的严肃语气,埃提乌斯摇手间,整个屋子里点起了五盏魔力晶体。窗户自动蒙上一层黑影,外界的声响瞬间停止,屋子里静得可以听到呼气声。
无形的压力让铃木友纪本能地感觉不适,他与阿提拉单独对话时也没感觉过。阿提拉故意在单独共处时收敛了,而埃提乌斯不存在温柔,即便是伪装。
“先说说你吧,之前介绍过,你来自未来21世纪,而现在只是5世纪,相差了约1550年?一个名为迦勒底的机构,为了拯救人理?”
“是的,我们迦勒底组织自建立以来,就是为了守护人理。”铃木友纪回答得异常果断坚决,唯独这件事不会被埃提乌斯的气势吓到。
“了不起,1500多年后的人类居然能空闲到担心之前漫长的人类历史被毁灭?如你所见,这里正在发生一场十几万人规模的大战,整个高卢地区自王位问题以来死去的人加起来已经有好几个十万了。我与阿提拉率军到来其实只加速了死亡人数的增加,效果还不如一场瘟疫或饥荒,冬天一到一样会大批死人。我不知道人理具体是什么,但想来不会是451年哪位血统纯正的王室坐着王位。你们迦勒底是为了挽救这里死去及正在死去的人才来的吗?”埃提乌斯问得很认真,虽然他不是一个在乎底层民众的人,而是一个纯正到骨子里都刻着贵族至上理念的掌权者。
“不,451年的高卢死多少人跟我们迦勒底没有关系,如果真的对人理造成影响,我们会尝试减缓死亡速度,比如分发药剂、控制灾情、阻止战争,并想别的办法维持人理走向正确轨迹。只要人理遵循既定的轨迹流转,一切已经造成的破坏都会得到修复。”铃木友纪回答得依旧果断,这番话对他等于条件反射。
“那要是比你们记载的死亡人数少了,影响到你们在乎的人理怎么办呢?”
“如果死得人数少了会影响人理……”这个问题迦勒底内部没有教过,铃木友纪想了片刻,还是得出了结论。“参照前一种办法,反向执行修复。扩大战争、散播瘟疫、制造饥荒。并阻止造成特异点的源头,让人理回归正确轨迹。”
话出口铃木友纪觉得有点不对,可依照迦勒底机构教学的内容,推导得到的结论不会出错。
埃提乌斯听完铃木友纪的描述,不由鼓掌以表示敬意。“21世纪的人类已经进化这一层级的见识了吗?也就是说原本正常的人类历史中,出现了一个本没有的恶魔,你们会阻止恶魔,维护正义。可要是多出现了一个引领人类的圣人,你们要消灭那个圣人了?这就是人理对吗?我理解了。”
“……这个……,目前迦勒底机构未观测到类似事件,都是有本不存在的力量造成了更大程度的破坏才导致人理崩坏。”铃木友纪立刻做了解释,他不明白对方为何要举反常的例子。
“没关系,不用紧张。我之前怀疑你口中的迦勒底是个未来的行善组织。现在我懂了,你们是一个守护秩序的组织,非常伟大的组织。如果只是一介行善组织,我没兴趣跟你继续谈。说说看,这次你们组织派你到这里来,为了阻止什么?”
“我并未接到正式的任命,醒来就到了临近战场的村落,并召唤了从者。根据这几日的观测,可以断定圣杯落入匈王阿提拉手中,将影响人理。并且原Lancer布伦希尔德似乎还有其他预谋,她夺走了我的从者。”铃木友纪一直实话实说,毫无保留,他并未意识到自己正被埃提乌斯的暗示魔术影响。
“这场战争在未来时代记载的结果是我的军队获胜了对吧?你为什么不先来找我,而是去了失败的一方?既然人理发生崩坏,必然与原本获胜的一方合作更正确不是吗?”埃提乌斯步步紧逼,想一次性从铃木友纪口中得到他想知道的全部情报。
“我未想起战争的结果,得到了匈人相关的线索就去了匈族的军营。后来才慢慢想起来这些记忆,并且当时明面上你们一方从者数占优,我以为是你们影响了人理。”
铃木友纪的实话让埃提乌斯无语应对,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的人设伟光正,而一路毁灭文明率军杀过来的阿提拉跟邪恶的恶魔挂钩。“好吧,按照你们的守护人理理念,正邪不重要。我理解……”